謝暉擺手道:「阿芙謝我可是謝錯了人,你這才剛迴來,便阿娘跟我再有心,也不會連這樣吃食上的事都知道。」


    棠梨愣了楞看向謝暉,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謝暉笑了:「齊王。」隻說了齊王兩個字便不再說下去了,也不用再說,棠梨也明白了,自己在觀潮閣給齊王行針的那一個月,早中晚三餐幾乎都是在觀潮閣用的,一個月的時間,隻要留心,自己喜歡吃什麽自是一清二楚了。


    隻是,棠梨倒真未想到那冷冰冰的男人會留心這樣的小事,且,自己來國公府之前,便知會了這邊,他這麽做是為了表現他的真心嗎。


    棠梨忽覺自己這想法有些可笑,他堂堂齊王,又跟國公府早有婚約,不管如何,隻要大梁朝還在,這婚約就不會改變,這是聖祖對有功臣子的最高賞賜,亦是承諾,真不真心結果都一樣,故此齊王也完全沒必要這麽做。可他卻偏偏做了。


    棠梨微微皺了皺眉,他是打定主意非娶自己不可了嗎?


    謝暉見她神色微有些疑惑,齊王是自己的表兄,正因這層關係,謝暉自認還算挺了解這位表兄的,齊王自小便是個冷性子,便是太後也沒見怎麽親近過,後來出了那件事後便更冷了,偌大的齊王府連個丫頭婆子都沒有,所以外傳他不近女色。


    莫說外人,就是自己都以為這位表哥簡妹夫,大約因那件事得了什麽隱疾,對女子尤其厭惡,自己還曾為此發過愁,若是阿芙找迴來,嫁給這麽個不近女色的夫婿豈不是要守一輩子活寡嗎。


    如今看來,外傳的那些當不得真,就從這些小事上的事無巨細,便可知他對阿芙的心意,更何況,阿芙還是齊王找迴來的。


    隻不過看阿芙的神色,像是不大中意這門姻緣,兩人不是早已情投意合了嗎,莫非自己想錯了?


    棠梨卻不想提這些,而是道:「棠梨給大娘子請脈吧。」顧媽媽忙去挪了軟枕過來,讓棠梨診脈。


    大娘子定定看著棠梨,從她的頭發,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這是她的女兒,那麽小的時候就失散了,這麽多年沒有親娘護著,她經曆了什麽,受過多少委屈,越想,越發心疼心酸,眼角也有些濕熱。


    見棠梨診完了,方抬手摸了摸眼角問:「怎麽想到學醫術,跟何人學的?」


    棠梨抬頭:「並未認真學過,就是在家看過些醫書藥書。」


    大娘子笑了:「我家阿芙當真聰明,在家看書便能學會這麽高的醫術。」


    棠梨愣了愣,這不過是她無奈之下搪塞的借口,畢竟她在這邊的確沒有師承,也無法解釋自己這一身醫術的由來,大多數人剛一聽的時候都覺十分荒謬,即便後來勉強相信了,心中也難免存疑。


    隻有這位大娘子卻一聽便信了且真心實意的高興,在這世上大約隻有母親,才會如此毫無條件,毫不懷疑單純的去相信自己孩子的一切,因自己孩子的聰明而自豪。


    棠梨心中一片溫軟,隻是讓她叫阿娘仍是有些張不開口,她畢竟不是這身子真正的主人。


    正想著,忽聽外頭請安的聲音:「給侯爺請安。」


    大娘子臉上的笑凝滯一瞬,落了下去,眼裏的喜悅被說不清是怨憤還是酸澀替代,簾子打起,昨兒那位謝候走了進來,謝暉上前請安,謝伯淵擺擺手,在炕上坐了瞧了瞧大娘子的神色道:「今兒瞧著倒是比往日氣色好了許多。」


    大娘子哼了一聲:「沒讓人下藥治死當真是我的運氣了,若不然死了都不知什麽死的。」


    謝伯淵臉色一變:「什麽死啊活的,一大早怎麽說這樣不吉利的字眼做甚,更何況,就算那靈丹裏有一味藥用的不大妥當嗎,也不是毒藥啊,先頭你吃了不也覺得好多了嗎。」


    謝暉道:「父親,這靈丹裏有阿芙蓉,這阿芙蓉雖不是毒藥卻比毒藥更可怕。」


    阿芙蓉?謝伯淵皺了皺眉:「這是何藥?怎從未聽過?」


    謝暉看向棠梨,謝伯淵也才發現屋裏還有個人,不由看向棠梨,這一看倒不禁愣了,昨兒過來妻子這兒,匆忙間隻是一瞥,見是個十六七的小丫頭,深覺荒唐,這麽點兒年紀哪會是什麽神醫,也未再打量,連模樣五官也沒瞧清楚,今日方才看清楚。


    這一看忽覺這小丫頭竟眼熟的緊,越看越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在何處見過,遂盯著棠梨若有所思。


    見丈夫這般神色,大娘子心中愈發酸楚難言,隻不做聲。


    謝暉怕棠梨不自在,開口道:「父親。」


    謝伯淵方迴神:「這位是?」


    棠梨蹲身行禮:「我是給來給大娘子看診的大夫叫葉棠梨,給侯爺請安。」


    謝伯淵:「你就是那位醫好二皇子的女神醫,想不到你年紀這麽小,便有如此高明的醫術,實在難得,不知葉大夫師承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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