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暉:「媽媽也也勸著阿娘些,先莫著急,人既迴來了,便怎麽也跑不的,隻養好了身子,往後日子長著呢,更何況,當年的事還未查清楚,暫不把找到阿芙的事宣揚出去更穩妥些。」


    顧媽媽點點頭:「是這個理兒。」


    再說棠梨這邊兒,泡了熱水澡換了衣裳,便靠在窗前的炕上,由著梅婆婆在用帕子幫她擦頭發,棠梨上一世是軍醫,常隨部隊演習,行動坐臥都習慣了軍隊的節奏,頭發也是利落的短發,從未留過長發,更遑論這麽長的,古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頭發從生下來就一直留著,十幾年下來,已經長到了腰際,加之她的頭發生的頗濃密,洗頭便成了一個浩大的工程,擦頭發也需旁人幫忙才行,要不然若是自然晾幹,這一宿她都別想睡了。


    棠梨終於理解古人不愛洗頭的原因,不是不愛洗,是太麻煩,棠梨手裏雖拿了一本醫案,卻半天未翻頁,梅婆婆擦好了頭發,見姑娘還沒翻頁,不禁道:「姑娘想什麽呢?」說實話,雖今兒才知道姑娘的身世,梅婆婆卻並不覺的太意外。


    葉全章雖說金榜題名,頗有才能,到底是寒門出身,妻子蘇氏也是尋常的莊戶人家,這樣的人家如何能養出姑娘這樣的閨女來。


    正如老夫人說姑娘身上的氣韻可不像個寒門小戶的丫頭,便說是出身那些有著上百年底蘊的世家大族也毫不違和,加之葉全章夫妻並無其他子女,且在嶽州的時候,自己去慶福堂幫著姑娘抓過幾次藥,藥是給蘇氏夫人調理身子用的,但自己卻聽慶福堂的人說,那藥方是治不孕的。


    既是不孕 ,如何能生的出閨女來,且之前梅婆婆也見過姑娘戴在身上的那塊如意金鎖,那金鎖卻不是尋常人家之物便疑心姑娘的身世不簡單,隻是未想到會是國公府莫名走失的那位長房嫡女。


    出身國公府這樣的世家大族且 剛落生便跟皇家訂下了婚約,這位大小姐可說是從娘胎裏便金尊玉貴,齊王妃的身份可比皇家公主都要高些,正因這樣的身份,卻忽然走失,著實蹊蹺,當年真是狠鬧了些日子,過了數月才漸漸消停了,也是別家消停,國公府一直人仰馬翻的。


    這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外頭都說這位大小姐怕是找不迴來了,誰想竟是棠姑娘,想來國公府能確定,也必是因那金鎖的緣故,她記得那金鎖姑娘曾不慎遺失在觀潮閣,那觀潮閣是齊王殿下開的,若是旁人想憑著一枚金鎖查出什麽來,隻怕不易,可若是齊王殿下想查,卻簡單的緊。


    而齊王殿下如此做,自是為了姑娘,這事怎麽說也是一樁好事,怎的姑娘臉上卻不見絲毫喜色呢?


    棠梨放下手裏的醫案,掃了眼周圍,國公府長房嫡女的屋子,精致舒適自不必說,隻是自己在這裏總有種鳩占鵲巢的感覺。


    想到此開口道:「婆婆你說這國公府的人會不會弄錯了。」


    梅婆婆一聽便知棠梨心中所想,搖搖頭道:「老奴跟在姑娘身邊也好些日子了,旁的不敢妄言,可那齊王殿下對姑娘卻是實打實的,老奴不懂什麽大道理,卻知道一句話,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人活一世不易,便生在世家大族公候之家也不一定會事事如意,尤其婚姻之事,要門當戶對容易,情投意合卻難,齊王殿下自先便對姑娘有意,以殿下的地位權勢,若隻是一時興起,斷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查姑娘的身世,他這般正是因深知姑娘的性子。」


    棠梨:「是,他做這些事當真是非了不少心思,且深諳套路。」自己一個活了兩世的人都被他不知不知覺的套了進來。


    梅婆婆疑惑的問:「何為套路?」


    棠梨:「就是陰謀心機。」


    梅婆婆搖頭:「姑娘這話可是笑話了,若非心中著緊姑娘,堂堂的齊王殿下又何需如此,想來殿下這些日子也是極難的,國公府的婚約是聖祖跟老公爺親口訂下,自是不能更改的,殿下又鍾情姑娘,不想委屈了姑娘,本是無法兩全之事,卻有了轉機,如今姑娘身份揭破乃是國公府嫡出貴女,亦是殿下未過門的王妃,既有婚約又是心愛之人,這可是天定的美滿姻緣,姑娘嫁過去之後必然夫妻恩愛,順遂和美的好日子,老奴真不知姑娘這兒愁什麽呢。」


    棠梨:「我也不是愁,我是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嫁人。」


    梅婆婆噗嗤笑了出來:「有道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姑娘大了不嫁人難道在家當一輩子老姑娘不成。」


    棠梨:「媽媽不覺得嫁人很麻煩嗎,尤其還是嫁給皇族,便是似葉府這樣的人家,都有許多規矩禮法,更何況皇族,一行一動,就連吃飯睡覺都是規矩,如今我日子過得好好,做什麽要自找罪受。」


    梅婆婆愕然,雖說自來便知姑娘跟旁人不同,卻也未想到她會覺得嫁人是找罪受,想那齊王殿下不說身份,便隻論容貌能力品性在大梁也是能拔個頭籌的,那張俊臉縱常年冷冰冰的,也是不知多少世族貴女的深閨夢裏人,莫說正妃,便是側妃,侍妾,隻要齊王有意,環肥燕瘦的美人早已填滿了偌大的齊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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