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暑假的時候,我找人送他過去,」


    傅曉擺手,「不用你送,我安排人去村裏接他就行,順便再給爺爺舅媽他們送點東西,」


    又隨便說了幾句兩人才掛斷電話。


    她趴在桌子上,長嘆一口氣,「欸,也不知道三哥到底咋迴事,」


    穆連慎淡淡開口:「每個職業,都有難以攻克的心理問題,」


    他看向傅曉,「軍人也是,」


    「那些曾經朝夕相處的戰友,死在自己眼前,那種心情,真的難以言喻,若是想不通,過不去,不僅不適合在這個行業待下去,嚴重的話,人是會崩潰的,」


    看出他聲音中的悲傷,傅曉握住了他的手,「爸,」


    穆連慎嘴角扯出一抹笑,拍了拍她的手,「爸爸沒事,隻是偶爾會想到他們,」


    「當醫生也有困擾,」他麵帶迴憶的接著說:「你媽媽曾在我麵前說過,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因為缺藥,隻能看著病人在自己麵前咽氣,每次提到這些,她就在我麵前掉眼淚,」


    傅曉沉默不語。


    雖然她無法感同身受,但她能想像的到那種場景。


    第471章 成長代價


    穆連慎輕撫了一下她的頭,「安安,你若是遇到什麽想不開的事,一定要告訴爸爸,」


    傅曉笑著點頭,「我知道了爸,」


    「嗯,」他又提起了傅綏,「你三哥還是太年輕了,這次的事,」


    穆連慎在想如何跟她解釋,於是舉了個例子:


    「你還記得趙晨嘛?」


    傅曉點頭,「記得,」


    穆連慎沉吟數秒,道:「遇到他那種情況,爸爸沒有把他扭送到派出所,你覺得我做的對嗎?」


    傅曉沉默片刻,抬頭如實說了她的想法,「我覺得他和您都沒做錯,」


    穆連慎垂眸淺笑,「爸爸和他接受的大多數都是戰場上的鐵血教育,比較血腥,再加上他可能太恨了,又不相信正常手續可以給自己公道,所以才自己出手,在他看來,他的行為沒錯,雖然內心一直很矛盾,但他肯定一直不後悔,」


    傅曉托著下巴看著他,他接著說:「麵對情分,爸爸也不能免俗,我是真的不想讓一個為國奉獻了半輩子的人,被一些雜碎給毀了....所以爸爸包庇了他,但我也知道,他的這種行為是不可取的,」


    「若人人都私下泄憤,那就亂套了,所以才有了律法的存在,」


    見她神色有些不以為意,穆連慎笑了笑,「所以我們兩個這樣的人,不適合掌握司法,」


    「一個國家要想正常運轉,不亂套,律法這方麵會越來越嚴格,這也正是爸爸一定讓你宋伯伯捨棄那些的原因,你三哥,若是想不通這些,那他真的不適合做這一行,」


    傅曉自然知道未來國家法律法規的製定會越來越完善。


    畢竟她經歷過。


    可能她也經歷過秩序崩壞的末世的原因,她更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不過話雖這麽說,但關於傅綏的事,她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他身上,畢竟,他有自己要走的路。


    不能對任何人的人生指手畫腳,哪怕是最親的人,這是人與人相處的長久之道。


    「爸,我知道了,」


    她相信傅綏會想通的。


    ...


    傅煒倫和傅昱兩人下班迴到家後,看整個家裏一片寂靜,連個燈都沒開。


    傅煒倫走到房間門口敲了下門,直接推門進入,聞著裏麵嗆人的煙味,他皺眉:「傅綏,出來,」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從床上下來,走了出來,「小叔,你下班了,」


    「吃飯了嗎?」傅煒倫看著萎靡不振的男孩問。


    「吃了,」


    「嗯,」他拍了下傅綏的肩膀,道:「我給你請了長假,你迴西北吧,」


    傅綏撓了撓頭,幹笑:「小叔,不至於吧,我就是一時想不開,在家裏睡幾天就好了,」


    傅煒倫挑眉:「你現在還覺得自己是錯的嗎?」


    他這麽一問,傅綏緩緩垂下頭,看他依舊愧疚,傅煒倫笑了,「阿綏,多的話小叔不想再勸了,我覺得你自己能想開,迴家一趟吧,正好你的成績太差,迴家讓小予給你好好補補,」


    傅綏不服氣的嘟噥:「我比小予大,他能給我補什麽?」


    「嗬...」傅煒倫沒忍住笑出了聲,上下掃視了他一眼,那眼神的意思不言而喻:你自己啥樣心裏沒點數?


    「假已經請好了,你收拾一下,給你定的後天的票,」


    傅綏抬頭,「小叔,票都訂好了?」


    「嗯,小小說要派人接你來著,我給拒了....阿綏,我記得你是哥哥,還讓妹妹替你操心,丟人不丟人?」


    傅煒倫迴了自己房間。


    傅昱上前重重捏了捏他的肩膀,「傅老三,出息了,敢麻煩妹妹...」


    傅綏嘆息:「哥,我就是覺得妹妹聰明,想聽聽她的意見,」


    「嗬...」傅昱冷笑,「你就是欠揍,才有空想東想西的,你也不想想,既然領導沒有說你錯,那就證明你的做法是正確的,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抓捕罪犯就行了,想這麽多做什麽,」


    傅綏安靜的垂頭聽訓,他也不想想這麽多,可那個人確實死了,他隻是一時間過不去罷了。


    ...


    送傅綏坐上迴西北的火車後,傅昱給傅曉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到站時間,傅曉笑著點頭:「大哥,我會去接三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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