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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麵那句不是罵人的話嗎,再加上那蒼老詭異的笑聲,鄭文鳶汗毛都豎起來了。


    直覺告訴她沒什麽好事兒,她也不想再聽下去了。


    也不管神不神棍,一把拿開神棍的爪子,細心用雙手拾起她的八字,小心折好了放進貼身的衣兜裏。


    才插著腰質問神棍:“你剛剛說什麽自作孽不可活,誰作孽?”


    神棍收迴放在桌子上被鄭文鳶拿開的手,直接起身就想走,鄭文鳶快她一步跑上前去鎖上了門。


    氣急敗壞的說:“你這算的什麽,這不是騙子嗎,還想走?你今天不跟我解釋清楚不許走!”


    任誰讓別人算命,聽見這麽晦氣的話總要知道為什麽吧。這鬼婆娘也不把話說清楚,鄭文鳶哪兒還能安心啊。


    神棍看見鄭文鳶這緊張的模樣有些滿意,緊張就好,在乎才對,不然那些東西怎麽能賣的出去。


    看見門被關了也毫無波動,繼續坐在剛剛的凳子上喝著剛剛沒喝完的紅糖水。


    神棍一副悠哉的作態,鄭文鳶的怒氣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但年輕人嘛,哪能這麽容易就咽下這口氣。


    鄭文鳶還是盡力克製著情緒,壓著聲音說:“您這算了半天,就說那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實在是不太懂您的意思,要不…您給我解釋解釋?”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你這姻緣必然不會太順利。”神棍又帶著那種輕蔑的眼光看了她一眼,“把心思全放別人身上了。”


    說完心裏卻在猶豫,也不知道她猜得對不對。


    這小姑娘費盡心思和外人合夥,還把她叫過來算命,不就是想讓她的大姐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這心思都放別人身上了,自己哪兒還能有空找如意郎君。要麽找不著,找著了也沒太費工夫,誰知道好不好。


    萬一她大姐知道了啥,又給這姑娘一頓報複,那婚姻還能好嗎。


    這麽一想,神棍放鬆下來了。甚至都用手指在桌子上敲著拍子,就差哼小曲兒了。


    這確實是把鄭文鳶唬住了,小姑娘年紀輕輕也不信鬼信信神,這也算是她和神棍一類人的第一次接觸。


    對方說的有理有據,鄭文鳶一時慌了神,還以為算命是告訴她未來的夫君在哪兒,長什麽樣,帥不帥呀?有沒有錢之類的。


    沒想到居然算出了這麽個大問題,急切的向神棍坦白:“那…那你有辦法幫我嗎?我沒有作孽,也沒有害人。我沒辦法啊,家裏沒有餘錢,我…我想進城發展。要是,大姐能嫁給王誌明,我就能拿她的嫁妝錢進城了,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啊。”


    還未說完,鄭文鳶就已經開始小聲抽泣,可能是為了讓她的行為更能得到神棍的支持,“況且,大姐也不是我娘生的,是娘從市醫院抱迴來的!”


    神棍反而靜下來了,鄭文鳶以為是她不願意管自己了,哭的更大聲了。


    “你娘不是能生嗎?幹嘛非得去醫院抱別人孩子養?”神棍提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鄭文鳶看著變“正常”了的神棍,一時無從適應。但還是老實告訴她:“具體娘也沒說,好像奶奶催得緊…”


    隨後神棍完全變得不像開始的神棍了,開口不停地盤問關於鄭文麗的事情,從小時候,到現在,甚至是鄭文鳶打算要怎麽讓他們倆結親。


    鄭文鳶好歹也不傻,問個一兩句就權當是了解她的情況了,但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是不是有點兒跑偏了。


    該說的都快說完了,鄭文鳶才確定她被這婆娘耍了。


    一把抓住神棍那瘦到皮包骨的手腕,鄭文鳶陰惻惻的說:“老太婆,別跟我玩花樣,能幫我就直說,不能幫就滾蛋,少在這裏嘰嘰歪歪。”


    神棍還是一副悠然超俗的神情,任由她抓著自己那蒼老的手腕。


    這小年輕就是小年輕,隨便問問就能撈個大生意。有了這些消息,還怕不能去她那所謂的大姐那裏坑上一筆?


    用另一隻沒有被禁錮的手,在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布袋子裏撈啊撈,咦,東西呢?


    都怪他們讓自己扮演什麽瓢姑,看起來像個叫花子,真晦氣。


    幹脆直接把布袋子裏的東西全部抖到了桌子上麵,有鏡子、梳子、小方巾、筷子等等一些日常用品,不一樣的是,和平時家裏用的都長得大庭相徑。


    看起來都是銅或者其他一些金屬製造的,上麵雕刻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花紋,有的甚至還鑲著一些五顏六色的像鑽石的東西。


    鄭文鳶有些好奇,用另一隻空閑的手想要用食指碰一碰那個鑽石。手剛伸到一半她的目標物就被神棍拿走了。


    拿起一個做成眼睛一樣形狀的銅製品,遞到鄭文鳶手裏。


    “這個,叫做惡人眼。有句話是這麽說的,臭味相投便稱知己,你一個讀書人,聽說過吧?”見鄭文鳶點頭了,“這惡人眼呢,就能看穿惡人的計謀,如果有人想要害你,它可是大有幫助啊。”神棍推銷起她的東西來簡直滔滔不絕。


    鄭文鳶仔細觀察著這被神棍說的玄乎的小東西,大有幫助?那要怎麽幫助。


    再問神棍就不願意往下說了,直接跟她報價:“這個是我在仙山上曆經九九八十一天鑄成的,本來是自己拿來防身用。跟你也聊了半天,也算是有緣人了,這東西寄便宜一點兒給你吧,100怎麽樣?”


    這麽小個東西還要100?這不是獅子大開口是什麽。鄭文鳶雖然沒見過江湖騙子,但是這…和她心中算命先生也差太遠了吧。


    要是被爹娘知道她花這麽多錢買個這個鬼東西,不知道要被打成什麽樣了。


    厚臉皮這個東西有時候還是有用的,鄭文鳶不願意出錢,又想要,竟理直氣壯的說:“都說了咱們是有緣人,幹脆送給我算了吧。”


    也不死死捏著她的手腕了,還輕輕的撫摸剛剛被她握住的地方,討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接下來,讓鄭文鳶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神棍一個老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不僅掙脫了被鄭文麗握住的手腕,還把她推倒在地。


    接著就在屋裏、院子裏四處奔走,嘴裏還在瘋瘋癲癲的吼叫:“拿錢消災…拿錢消災。”


    “天命難改,命怪不救。”


    “貪小失大…”


    鄭文鳶從地上爬起來就追著她跑,想捂住她的嘴,不想再聽這些晦氣話。一個年輕的姑娘追上一個老人自然不在話下,但是追上了有什麽用。


    捂住她的嘴了她就拚命蹬腳、揮手。按住她的身子了她就大聲吼叫。


    眼看著爹娘都快差不多迴來了,這瘋婆子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鄭文鳶覺得她也要瘋了。


    讓爹娘看見這瘋婆子的後果她不敢想,一旦看見,他們那些計劃就全部泡湯了。


    人在緊急的情況下,失去理智,可能也是一種自然現象吧。


    鄭文鳶突然就鬆了手,站起來往屋裏走。


    神棍以為她是妥協了,進屋拿錢。試問那個人受得了一個算命的瘋瘋癲癲在自己家裏瞎叫喚,還是說的一些晦氣話。


    怎麽聽怎麽膈應人啊,所以這一招她百試不爽。


    看著鄭文鳶進門,還是繼續叫喚著,隻是手開始拍身上在地上蹭的那些灰,準備起身了。


    鄭文鳶鄭文鳶手裏拿的東西,神棍知道這小姑娘是真的沒錢。顧不上地上的灰了,爬起來就準備跑路。


    賺不到錢是小,命是大啊!


    跑到門口發現大門緊鎖,失策失策,早知道剛剛叫喚的時候應該找一下鑰匙把門打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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