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福雷斯特一邊歎氣一邊坐到椅子上。
他不是簡單地坐下，而是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疲憊地癱坐下來。
對於平時一向注重衣著和姿態的福雷斯特來說，這樣的場景相當少見。
奧利弗突然覺得，事情變成這樣，自己也有責任。
這一切，從他第一次來餐廳時阿爾的反應，到福雷斯特看向自己時透出的怨念般的情感，都能看出端倪。
咕咚咕咚——
福雷斯特調整了一下情緒，往酒杯裏倒上了酒。這次他不是像平時那樣淺倒，而是直接倒滿了整杯。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將酒一口氣灌了下去。
咕嚕，咕嚕，咕嚕。
砰地一聲，他把水晶杯放在桌上，開口說道：
“……好久不見。”
簡短的一句話，蘊含了無數含義。
奧利弗迴應道：
“是的，好久不見，福雷斯特先生。”
“其實，也沒多久，畢竟還不到一周。最近過得如何？”
“還算可以吧。”
“那就好，至少你過得不錯。不過正如我剛才所說，我過得可不怎麽樣……如果可以的話，你願意問問我是為什麽嗎？”
福雷斯特不像平常那樣的語氣讓奧利弗決定照著他的話做。
“您發生了什麽事嗎？”
“幾天前，中介人的公共信息網傳來了一則消息，令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是什麽消息？”
“f區的某個魔法師研究所遭到了襲擊。雖然來源不明，具體位置也無從查證，但這個消息已經讓這個圈子轟動了。”
“嗯……這值得大驚小怪嗎？”
“當然值得。我之前也多次提過，這座城市是靠著微妙的力量平衡維持的，而魔塔的魔法師們是這平衡的核心之一。現在卻傳出魔塔下屬的研究所遭襲……這可能預示著一場重大事件的開端，自然會引起轟動。”
啊……奧利弗這才意識到，自己惹出了大事。雖然隻是去過一次，卻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影響。
“……查出是誰襲擊的嗎？”
“沒有，連被襲擊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更不用說襲擊者了。所以有些人猜測這隻是個謠言罷了。”
“那麽，這也許隻是謠言呢？”
“不，不是謠言。”
福雷斯特果斷地迴答，又倒了一杯酒。這次隻倒了平時的量，似乎渴意已經得到了一些緩解。
他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
“雖然中介人公會在蘭達的地位相對弱勢，但情報收集能力並不低。正因為處於弱勢，所以反而在這方麵做得很好。我們和像很多組織有合作，每個中介人也都有自己的情報網絡。”
“哦，是這樣啊。”
“所以，不僅僅是我們中介人，這個圈子裏的人們，還有那些愛管閑事的人也都在議論紛紛，猜測到底是哪個瘋子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襲擊了魔法研究所，或者這是不是魔塔內部的競爭。”
“魔塔內部也會互相鬥爭嗎？”
“隻要有五個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就不可能風平浪靜。魔塔也不例外……不管是哪種情況，如果屬實，都可能引發重大事件。所以大家都在努力調查到底發生了什麽。”
“福雷斯特先生您也是因為這個而感到疲憊嗎？”
“差不多吧，但也不完全是。我一直在找你。”
福雷斯特的這句話讓奧利弗心裏一緊。聽起來平淡無奇，卻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你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麵的情景嗎？”
“……記得。”
“你當時問了關於馬特爾的事，還問他們是否有提供讚助之類的。”
“是的，我記得，福雷斯特先生您當時讓我忘了這些事，不要逆勢而行。”
“還有一件事，我讓你答應不要介入這件事，而你拒絕了……我再問你一次，這幾天你做了什麽？如果你打算撒謊的話，那就幹脆什麽也別說，這樣至少讓我少一些悲傷。”
“……”
“戴夫。”
“……我去了馬特爾。”
奧利弗經過一番思考後迴答了。
他可以選擇裝作不知，或者撒個謊，但他知道這些對福雷斯特無效。
更何況，此時坦誠相待，似乎才是對福雷斯特最起碼的禮貌。
聽到迴答的福雷斯特閉上了眼睛。
同時，他的情緒中流露出驚訝和早有預料的複雜感受。
人類的情感真是奇妙。
他默默地喝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開口說道：
“我不會細問的。你和我之間隻是通過工作聯係的解決者和中介人的關係。但有一件事我必須要明確。”
“請說。”
“我是和你正式簽約的中介人。以後你在這座城市裏無論要做什麽事，都必須通知我。不需要征得我的許可，也沒有義務遵從我的意見，但至少要讓我知道。這樣我才能做好應對的準備……畢竟我還有不少員工需要養活。”
福雷斯特在話語中透著理智、些許憤怒、克製以及鬆了口氣般的感覺。
這話確實有道理。
奧利弗和福雷斯特之間是正式的合約關係。
雖然這種關係僅限於工作，但有時福雷斯特也可能因為奧利弗惹的麻煩而受到牽連。
就像之前差點因為梅林的賬單而吃虧一樣，這次的事也讓他意識到自己太過魯莽了。
“對不起，福雷斯特先生……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那就好。不過，還有一件事要問。去馬特爾的事順利嗎？沒有留下什麽麻煩吧？”
奧利弗想到了梅林，迴答道：
“應該沒有麻煩……如果有任何問題，我一定會告訴您的，我向您保證。”
“嗯……很好。請坐吧。”
福雷斯特終於放鬆下來，示意奧利弗坐下。
從他的動作和情感狀態來看，這件事似乎已經告一段落了。
奧利弗按他的建議坐下，福雷斯特揉了揉眉心，做了個幹洗臉的動作。
他看上去非常疲憊，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扣上了襯衫的紐扣，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恢複了往常的形象。
“您看上去很累。”
“不能說不累。”
“我再次向您道歉。”
“這也不全是你的錯，所以不必如此。”
“什麽？”
“還有別的事。而且也和你接下來的任務有關。”
“接下來的任務？”
“對，你平時看報紙嗎？”
奧利弗點了點頭。自從接了埃迪斯的任務後，他便開始定期購買報紙閱讀。
“那麽，你知道凱爾自由軍的事嗎？”
奧利弗思索了一下，似乎有印象。
“……是的，聽說王國軍不久前對他們進行了討伐，但具體情況不太了解。”
奧利弗如實說道。畢竟那是蘭達以外的事情，他相對關注較少。
“至少你聽說過，這就好。凱爾自由軍，簡單來說就是北境的獨立軍。”
“北境？”
“對，我們稱他們為諾斯人，但他們自稱凱爾族，所以叫凱爾自由軍。”
“哦……原來如此。”
“是的。自從被並入王國已經有一百年了，但他們仍在抵抗。總之，這些人的韌性是相當驚人的。”
福雷斯特感慨道。
“那您為什麽要提起這個呢？”
“你剛才說過，凱爾自由軍被王國軍討伐了。”
“是的。”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被剿滅了，就像任何戰爭一樣，總有一部分人會僥幸逃脫。”
“是嗎？”
“是的，不過這並不是什麽大問題。大部分普通士兵麵對現實的壁壘，最終會帶著絕望迴到故鄉，或者隱匿在城市中過著平凡的生活。問題在於那些幹部們，他們就像隨時可能生根發芽的種子。因此，王國軍也在全力追捕他們。”
“原來如此。”
“而據說其中一部分人逃到了蘭達。”
“蘭達？”
“是的，這並不奇怪。實際上，不僅是國內，國外也有不少逃亡者湧向蘭達。蘭達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人多便於隱藏，也容易獲取情報。而最重要的是，作為擁有自治權的自由城市，王國軍也不敢輕易進入，這是最大優勢。”
“哦，原來如此。”
“當然，每年因為這個問題，王國中央議會和蘭達市政府都會爭吵一番。不過，雙方的立場我都理解。王國軍希望徹底鏟除這些不安分子，而蘭達市則需要維護好來之不易的自治權。”
“雙方都不容易啊。”
奧利弗不帶感情地說道。這些是他不了解的事情，也沒有興趣，所以無法理解和共鳴。
福雷斯特顯然對他的態度並不意外。
“那麽問題來了，雙方為了在不發生衝突的情況下達成共識，該怎麽做？你知道嗎？”
奧利弗正想說不知道，但忽然停下來，陷入了思考。
他現在真的想更認真地了解這個世界。
那麽，即使暫時沒有興趣，也有必要嚐試去理解這些問題。
於是，他認真思考起來。
“請稍等一下，能讓我想一會兒嗎？”
“當然。”
奧利弗思索著，思考如何在王國軍想要追捕敵人，蘭達市則想保持獨立這兩個目標之間找到一個折中的辦法。
思考了片刻後，奧利弗迴答道：
“……由市政府代為抓捕王國軍想要的人嗎？”
“答對了。”
福雷斯特點了點頭。
“當然，市政府也有自己的計劃，不可能一直幫忙抓人，但像這次這樣的大事件發生時，市政府需要表現出合作的姿態，所以會逮捕一些重要的人物交給王國軍。”
“……這些重要的人物，是需要解決者去抓捕的嗎？”
“沒錯。今天你讓我大吃一驚啊。”
福雷斯特一邊說著，一邊遞給奧利弗一份文件。
裏麵夾著黑白照片和相關人物的簡要信息。
奧利弗翻閱了一下文件。
“一億兩千萬，八千萬，九千五百萬，兩億五千萬……懸賞金額都很高啊？”
“對王國來說，他們都是叛軍的幹部，這樣的金額算是合理。有些人是魔法師或黑魔法師，還有人曾單槍匹馬襲擊整支中隊。如果考慮到這些因素，這些賞金並不算高。”
“哦……原來如此。”
奧利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管賞金多高，命卻隻有一條。
“……所以才讓解決者來處理嗎？因為太危險了？”
“這也是原因之一，但還有其他原因。這些逃亡者大多躲在x、y、z區，那些地方連警察都很難進入。反而是因為是警察，才更難。”
奧利弗有些不太理解。因為是警察反而更難進入？
難道是因為從x區開始，這些地方不僅不受市政府的控製，連統治地下世界的犯罪事務所都無法掌控，是個無法無天的地帶？
“為什麽會這樣呢？”
“你在想什麽？”
福雷斯特看著奧利弗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重要的。”
“總之，市政府下達的任務是逮捕這些文件中提到的人物，而你也在受命之列。”
奧利弗點了點頭。
乍一看似乎有些不公平，但就像清理汙染區一樣，這也沒什麽不妥。
中介人公會在蘭達享有一定的特權，正是因為這種合作。
不過，他也有一些疑問。
“為什麽特意點名要我呢？”
顯然對此已有所了解，福雷斯特沒有表現出驚訝，也沒有疑惑，而是用清晰的眼神迴答道：
“官方的說法是，怕普通人處理不當，萬一抓不住他們，反而打草驚蛇，所以希望交給有實力的人去做。”
這個理由也不是不能理解。
與其讓普通人去冒險並可能提高通緝犯的警惕性，不如將任務交給少數具備實力的人，市政府也會更加放心。
“……那非官方的原因是什麽？”
“聽說市政府官員正在準備一個項目。”
福雷斯特一邊歎氣一邊坐到椅子上。
他不是簡單地坐下，而是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疲憊地癱坐下來。
對於平時一向注重衣著和姿態的福雷斯特來說，這樣的場景相當少見。
奧利弗突然覺得，事情變成這樣，自己也有責任。
這一切，從他第一次來餐廳時阿爾的反應，到福雷斯特看向自己時透出的怨念般的情感，都能看出端倪。
咕咚咕咚——
福雷斯特調整了一下情緒，往酒杯裏倒上了酒。這次他不是像平時那樣淺倒，而是直接倒滿了整杯。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將酒一口氣灌了下去。
咕嚕，咕嚕，咕嚕。
砰地一聲，他把水晶杯放在桌上，開口說道：
“……好久不見。”
簡短的一句話，蘊含了無數含義。
奧利弗迴應道：
“是的，好久不見，福雷斯特先生。”
“其實，也沒多久，畢竟還不到一周。最近過得如何？”
“還算可以吧。”
“那就好，至少你過得不錯。不過正如我剛才所說，我過得可不怎麽樣……如果可以的話，你願意問問我是為什麽嗎？”
福雷斯特不像平常那樣的語氣讓奧利弗決定照著他的話做。
“您發生了什麽事嗎？”
“幾天前，中介人的公共信息網傳來了一則消息，令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是什麽消息？”
“f區的某個魔法師研究所遭到了襲擊。雖然來源不明，具體位置也無從查證，但這個消息已經讓這個圈子轟動了。”
“嗯……這值得大驚小怪嗎？”
“當然值得。我之前也多次提過，這座城市是靠著微妙的力量平衡維持的，而魔塔的魔法師們是這平衡的核心之一。現在卻傳出魔塔下屬的研究所遭襲……這可能預示著一場重大事件的開端，自然會引起轟動。”
啊……奧利弗這才意識到，自己惹出了大事。雖然隻是去過一次，卻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影響。
“……查出是誰襲擊的嗎？”
“沒有，連被襲擊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更不用說襲擊者了。所以有些人猜測這隻是個謠言罷了。”
“那麽，這也許隻是謠言呢？”
“不，不是謠言。”
福雷斯特果斷地迴答，又倒了一杯酒。這次隻倒了平時的量，似乎渴意已經得到了一些緩解。
他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
“雖然中介人公會在蘭達的地位相對弱勢，但情報收集能力並不低。正因為處於弱勢，所以反而在這方麵做得很好。我們和像很多組織有合作，每個中介人也都有自己的情報網絡。”
“哦，是這樣啊。”
“所以，不僅僅是我們中介人，這個圈子裏的人們，還有那些愛管閑事的人也都在議論紛紛，猜測到底是哪個瘋子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襲擊了魔法研究所，或者這是不是魔塔內部的競爭。”
“魔塔內部也會互相鬥爭嗎？”
“隻要有五個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就不可能風平浪靜。魔塔也不例外……不管是哪種情況，如果屬實，都可能引發重大事件。所以大家都在努力調查到底發生了什麽。”
“福雷斯特先生您也是因為這個而感到疲憊嗎？”
“差不多吧，但也不完全是。我一直在找你。”
福雷斯特的這句話讓奧利弗心裏一緊。聽起來平淡無奇，卻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你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麵的情景嗎？”
“……記得。”
“你當時問了關於馬特爾的事，還問他們是否有提供讚助之類的。”
“是的，我記得，福雷斯特先生您當時讓我忘了這些事，不要逆勢而行。”
“還有一件事，我讓你答應不要介入這件事，而你拒絕了……我再問你一次，這幾天你做了什麽？如果你打算撒謊的話，那就幹脆什麽也別說，這樣至少讓我少一些悲傷。”
“……”
“戴夫。”
“……我去了馬特爾。”
奧利弗經過一番思考後迴答了。
他可以選擇裝作不知，或者撒個謊，但他知道這些對福雷斯特無效。
更何況，此時坦誠相待，似乎才是對福雷斯特最起碼的禮貌。
聽到迴答的福雷斯特閉上了眼睛。
同時，他的情緒中流露出驚訝和早有預料的複雜感受。
人類的情感真是奇妙。
他默默地喝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開口說道：
“我不會細問的。你和我之間隻是通過工作聯係的解決者和中介人的關係。但有一件事我必須要明確。”
“請說。”
“我是和你正式簽約的中介人。以後你在這座城市裏無論要做什麽事，都必須通知我。不需要征得我的許可，也沒有義務遵從我的意見，但至少要讓我知道。這樣我才能做好應對的準備……畢竟我還有不少員工需要養活。”
福雷斯特在話語中透著理智、些許憤怒、克製以及鬆了口氣般的感覺。
這話確實有道理。
奧利弗和福雷斯特之間是正式的合約關係。
雖然這種關係僅限於工作，但有時福雷斯特也可能因為奧利弗惹的麻煩而受到牽連。
就像之前差點因為梅林的賬單而吃虧一樣，這次的事也讓他意識到自己太過魯莽了。
“對不起，福雷斯特先生……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那就好。不過，還有一件事要問。去馬特爾的事順利嗎？沒有留下什麽麻煩吧？”
奧利弗想到了梅林，迴答道：
“應該沒有麻煩……如果有任何問題，我一定會告訴您的，我向您保證。”
“嗯……很好。請坐吧。”
福雷斯特終於放鬆下來，示意奧利弗坐下。
從他的動作和情感狀態來看，這件事似乎已經告一段落了。
奧利弗按他的建議坐下，福雷斯特揉了揉眉心，做了個幹洗臉的動作。
他看上去非常疲憊，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扣上了襯衫的紐扣，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恢複了往常的形象。
“您看上去很累。”
“不能說不累。”
“我再次向您道歉。”
“這也不全是你的錯，所以不必如此。”
“什麽？”
“還有別的事。而且也和你接下來的任務有關。”
“接下來的任務？”
“對，你平時看報紙嗎？”
奧利弗點了點頭。自從接了埃迪斯的任務後，他便開始定期購買報紙閱讀。
“那麽，你知道凱爾自由軍的事嗎？”
奧利弗思索了一下，似乎有印象。
“……是的，聽說王國軍不久前對他們進行了討伐，但具體情況不太了解。”
奧利弗如實說道。畢竟那是蘭達以外的事情，他相對關注較少。
“至少你聽說過，這就好。凱爾自由軍，簡單來說就是北境的獨立軍。”
“北境？”
“對，我們稱他們為諾斯人，但他們自稱凱爾族，所以叫凱爾自由軍。”
“哦……原來如此。”
“是的。自從被並入王國已經有一百年了，但他們仍在抵抗。總之，這些人的韌性是相當驚人的。”
福雷斯特感慨道。
“那您為什麽要提起這個呢？”
“你剛才說過，凱爾自由軍被王國軍討伐了。”
“是的。”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被剿滅了，就像任何戰爭一樣，總有一部分人會僥幸逃脫。”
“是嗎？”
“是的，不過這並不是什麽大問題。大部分普通士兵麵對現實的壁壘，最終會帶著絕望迴到故鄉，或者隱匿在城市中過著平凡的生活。問題在於那些幹部們，他們就像隨時可能生根發芽的種子。因此，王國軍也在全力追捕他們。”
“原來如此。”
“而據說其中一部分人逃到了蘭達。”
“蘭達？”
“是的，這並不奇怪。實際上，不僅是國內，國外也有不少逃亡者湧向蘭達。蘭達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人多便於隱藏，也容易獲取情報。而最重要的是，作為擁有自治權的自由城市，王國軍也不敢輕易進入，這是最大優勢。”
“哦，原來如此。”
“當然，每年因為這個問題，王國中央議會和蘭達市政府都會爭吵一番。不過，雙方的立場我都理解。王國軍希望徹底鏟除這些不安分子，而蘭達市則需要維護好來之不易的自治權。”
“雙方都不容易啊。”
奧利弗不帶感情地說道。這些是他不了解的事情，也沒有興趣，所以無法理解和共鳴。
福雷斯特顯然對他的態度並不意外。
“那麽問題來了，雙方為了在不發生衝突的情況下達成共識，該怎麽做？你知道嗎？”
奧利弗正想說不知道，但忽然停下來，陷入了思考。
他現在真的想更認真地了解這個世界。
那麽，即使暫時沒有興趣，也有必要嚐試去理解這些問題。
於是，他認真思考起來。
“請稍等一下，能讓我想一會兒嗎？”
“當然。”
奧利弗思索著，思考如何在王國軍想要追捕敵人，蘭達市則想保持獨立這兩個目標之間找到一個折中的辦法。
思考了片刻後，奧利弗迴答道：
“……由市政府代為抓捕王國軍想要的人嗎？”
“答對了。”
福雷斯特點了點頭。
“當然，市政府也有自己的計劃，不可能一直幫忙抓人，但像這次這樣的大事件發生時，市政府需要表現出合作的姿態，所以會逮捕一些重要的人物交給王國軍。”
“……這些重要的人物，是需要解決者去抓捕的嗎？”
“沒錯。今天你讓我大吃一驚啊。”
福雷斯特一邊說著，一邊遞給奧利弗一份文件。
裏麵夾著黑白照片和相關人物的簡要信息。
奧利弗翻閱了一下文件。
“一億兩千萬，八千萬，九千五百萬，兩億五千萬……懸賞金額都很高啊？”
“對王國來說，他們都是叛軍的幹部，這樣的金額算是合理。有些人是魔法師或黑魔法師，還有人曾單槍匹馬襲擊整支中隊。如果考慮到這些因素，這些賞金並不算高。”
“哦……原來如此。”
奧利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管賞金多高，命卻隻有一條。
“……所以才讓解決者來處理嗎？因為太危險了？”
“這也是原因之一，但還有其他原因。這些逃亡者大多躲在x、y、z區，那些地方連警察都很難進入。反而是因為是警察，才更難。”
奧利弗有些不太理解。因為是警察反而更難進入？
難道是因為從x區開始，這些地方不僅不受市政府的控製，連統治地下世界的犯罪事務所都無法掌控，是個無法無天的地帶？
“為什麽會這樣呢？”
“你在想什麽？”
福雷斯特看著奧利弗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重要的。”
“總之，市政府下達的任務是逮捕這些文件中提到的人物，而你也在受命之列。”
奧利弗點了點頭。
乍一看似乎有些不公平，但就像清理汙染區一樣，這也沒什麽不妥。
中介人公會在蘭達享有一定的特權，正是因為這種合作。
不過，他也有一些疑問。
“為什麽特意點名要我呢？”
顯然對此已有所了解，福雷斯特沒有表現出驚訝，也沒有疑惑，而是用清晰的眼神迴答道：
“官方的說法是，怕普通人處理不當，萬一抓不住他們，反而打草驚蛇，所以希望交給有實力的人去做。”
這個理由也不是不能理解。
與其讓普通人去冒險並可能提高通緝犯的警惕性，不如將任務交給少數具備實力的人，市政府也會更加放心。
“……那非官方的原因是什麽？”
“聽說市政府官員正在準備一個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