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壓心中焦慮,並不廢話,對著兩人厲聲道:“我便是陸壓,你說你們宗主帶人去我青鼎門報仇,這是什麽時間的事情了?”


    那兩人見到陸壓的臉色不善,不覺得顫聲說道:“陸公子,我們隻是值守的弟子,身上可沒有啥寶物可奪取!”


    陸壓聽後,知道他們還是將自己當做見寶起意,殺人奪物之人,也不去解釋,一腳踹出,將那平老三踹倒,手中問劍一遞,頂在了孫老八的咽喉處。


    孫老八覺得問劍的寒氣讓他脖子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忙叫道:“陸公子饒命,宗主帶著人是在三天走的!”


    陸壓聽後,不再耽擱,縱身躍起,快速的向出穀的地方奔去。


    孫老八呆呆的站立,許久不敢亂動。


    他就聽見遠遠的不時傳來:“站住,是誰亂闖?”“啊!”“救命!”


    一路慘唿,越來越遠。


    孫老八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喃喃道:“還好,撿了條命!”


    陸壓一路疾行,心急如焚,偶爾碰到漢晉宗的弟子阻攔,根本不停,問劍揮出,不論死活,快速離去。


    很快,他便衝到了當初入山時,見到的那高聳的牌樓,想當初來時多麽熱鬧,現在卻冷清如斯。


    陸壓見再無岔路,召喚出駁馬,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駁馬如飛般的奔跑著,而陸壓的心卻仍然嫌慢。


    他眼前閃現著星辰道長慈祥的麵容,大山爽朗的大笑,呆萌的明月小道士一一從腦中掠過。


    “千萬不要出事啊”陸壓心中默默念道。


    駁馬速度奇快,幾乎可以比擬飛行。


    在一路景物的倒退中,陸壓不眠不休的向青鼎門飛奔。


    駁馬也知道陸壓的心情是如何焦急,所以,也使出最大的能力,四蹄幾乎離地了。


    一人一馬,不理會路上行人的注目,一路狂奔。


    就算天已經黑了下來,仍然沒有減速的意思。


    就這樣的長途奔襲,千裏之路,在第二天正午時分,就可以看見那小小的山坡了。


    陸壓身體已經很是疲憊了,但遠遠看到那小小的山門。


    陸壓心情激動,拍了拍身下同樣已經身體打顫的駁馬說道:“馬兄,馬上到了!”


    駁馬仰頭而吼,快速疾衝。


    轉眼間,便到了山門前。


    駁馬喘息道:“我要調息些日子,暫時幫不了你了”


    說完,縮迴到陸壓的印記中。


    陸壓抽出問劍,快速向山門跑去。


    一進到山門,陸壓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整個院落無比的安靜,沒有人也沒有任何聲音,是一種死一樣的寂靜。


    陸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腳步有些踉蹌,一直向星辰師父的起居室走去。


    一路的石板地上,隱隱有血跡,地麵也是凹凸不平的,有各種打鬥的痕跡。


    來到起居室,陸壓顫抖著手推開屋門。


    屋裏和他們走的時候沒什麽變化,似乎,那個慈善的老者,還坐在椅子上,看著陸壓在笑。


    陸壓終於忍不住,大吼一聲:“師父!”


    聲音在屋裏空空的迴響,卻再無一絲迴應。


    陸壓不甘心的又四下尋找,結果發現,整個門派的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陸壓站在自己居住過的小屋,看著空空蕩蕩的院落,突然有種無力感。


    突然,一聲低低的唿喚傳了出來,陸壓趕緊尋找聲音的源頭,卻發現,聲音正是從自己的小屋裏傳來的。


    陸壓趕緊推開門,走進了屋裏。


    小屋中幹淨整潔,想來是自己走後,師兄們也幫著打掃了。


    此時,陸壓的床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陸壓仔細一看,卻正是大山師兄。


    陸壓趕緊跑到床前,看著大山。


    卻發現大山臉色如紙,身上到處是血,左腿隻剩下半截。


    陸壓雙眼冒火,趕緊從身上取出那黑色的丹葫蘆,倒出一顆神氣丹,也不說話,就喂給大山。


    大山勉強張開嘴,毫不猶豫的吞咽了下去。


    這得自農皇的丹藥果然神奇,隻是短短的一會,大山身上的傷口便已經結痂不再出血了。


    而且,大山的氣色明顯變好,可以說,除了斷肢不能恢複,傷勢已經全好了。


    大山長出一口氣,對陸壓點頭道:“師弟,你果然沒死!”


    陸壓抓住大山的肩膀,急聲道:“師兄,快把情況和我講講,師父和其他師兄弟呢?”


    大山眼神黯淡,眼淚瞬間湧出,他嗚咽著道:“他們。。。。。。他們都死了!”


    陸壓如遭雷劈,一下坐在了地上,顫聲道:“怎麽會這樣,師父,師父他死了?”


    大山看到陸壓失魂落魄的樣子,甚是心疼,拉住陸壓的手說道:“小師弟,你聽我說,我之所以以傷殘之身,躺在這裏等你,就是想傳一句師父留給你的話!”


    “師父留給我的話?”陸壓忍住心頭悲痛,緩緩抬眼看著大山。


    大山點點頭,沉聲說道:“昨日,漢晉宗和毒皇殿聯手殺入本門,他們說是你為了貪圖火種,殺了多名各派弟子,還殺了漢晉宗的一名長老和喬天的侄子。當時師父就據理力爭,根本不信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定是被人冤枉的。漢晉宗根本不聽,隻言一定代侄複仇。當時,毒皇殿釋放毒氣,加上漢晉宗的實力本來就不是我們能抵擋的,簡直是一場屠殺,隻片刻,門裏就隻剩下我和師父了。”


    大山說到此處,恨恨的咬著嘴唇,都咬出血來:“以師父的修為,若是獨自逃走,還是有機會的,可是,他老人家似乎並不想逃生了。”


    陸壓驚疑,問道:“這是為何啊?”


    大山一邊迴憶一邊輕聲道:“師父當時和我被圍困在議事廳裏,他當時的神情,我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師父神態安詳,並無懼意,他靠在大柱上,麵帶微笑的對我說,我一生所學,已經盡數傳給你小師弟了,我沒有什麽遺憾了,你小師弟未來必定不是凡人,所以,這次他肯定不會死去。我如果強行突圍,就算成功,也必傷殘,那我將來隻會成為拖累你小師弟的廢人。老道我一生煉丹,救人,授徒皆有所成,此生無憾了!最後,師父叫我如果有機會看到你,要對你說他希望你道源本心,萬法自由!”


    陸壓喃喃念道:“道源本心,萬法自由”


    大山慘然一笑道:“師父說完這句話,又仰頭笑道,為師好想看看你如鯤鵬遨遊九霄,縱橫亂世如那千裏快哉風啊,說完,他就將我推到了牆角隱秘處,然後,衝到院子中,我隻聽他一聲長喝,然後,便是各種打鬥之聲,最後,一聲轟隆之聲過後,就再無聲息。我因為左腿已斷,也是無力查看,就躺在角落裏昏昏沉沉的呆了好久,當我發現,再沒有任何聲音後,我勉強爬到這裏,就是想,如果師弟迴來,肯定會來此查看。”


    陸壓眼淚簌簌而落,心情極度低沉。


    大山拍拍陸壓的肩膀,說道:“小師弟不要難過,我想明白了,師父無憾而去,他就希望你能此生快活!”


    陸壓沉默不語,經此一事,對生離死別有所領悟。


    此後無盡歲月,不管陸壓是縱橫人間,還是傲視天庭,或者是暢遊星辰,皆一身青衣,再無變過,皆為紀念青鼎門這位星辰道長。


    晚上,陸壓徹夜未眠,滿腦子淨是和星辰道長相處的點點滴滴,最後的影像,皆是在漢晉宗分開那日,老道人邊走邊迴頭,微笑揮手的樣子。


    第二日一早,大山精神已經完全恢複,除了斷腿,並無任何傷勢了。


    陸壓砍了一段樹枝,綁在大山的大腿處,又做了兩個拐杖給他。


    大山拒絕了陸壓相邀一起行走的提議,而是,決定在附近隱姓埋名後,繼續為百姓煉丹製藥。


    陸壓見他心意已決,便取出一個火種玉瓶和那金色丹爐送與大山。


    陸壓按住大山推脫的手道:“師兄,你繼承著師父的遺誌,陸壓心中佩服的緊,隻是陸壓一定要為師父報仇,所以,不能陪在師兄身邊了,這些東西,能幫師兄一臂之力,師兄不要推脫了!”


    大山本就爽利,也就不再推脫,隻是囑咐陸壓再沒把握的時候,不要行動,保護好自己,便拄著拐杖,揮手離去。


    陸壓看著大山漸行漸遠,心中默默期盼師兄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陸壓跪在山門之前,用力磕了兩個頭,喃喃的道:“漢晉宗,毒皇殿,我陸壓早晚有一天,必以一劍挑斷你等的宗門!”


    陸壓其實早在山洞時,便定下計劃,因為他目前奇缺一部能配合問劍的劍譜,所以,起身後,他便向著北方走去。


    在明年的春天,唐山劍會就要召開,那是天下練劍之人的盛舉。


    。。。。。。。


    混沌天下。廣漠浩大。


    從地理上來說有七個大洲。


    這七大洲分別是南方三洲:天樞洲,天璿洲,天璣洲,中央三洲:天權洲,玉衡洲,開陽洲,以及極北之地搖光洲。


    洪荒之期,資源充沛,從而造成強者如林。


    總共有五位至尊神,和十二大主神,分別鎮守一方。


    而唐山,便是十二主神馬神宗門馬神廟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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