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製自己雙眼不去看向馮昭和,鼓起所有勇氣,盯著當時還叫作「汪平」的男人,我說:「放了他們,並且保證今天的事情不會報警,我可以換他們兩個。」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當時隻想著救下白露還有馮昭和。


    「成交」


    汪平答應得爽快,甚至讓我意外。我以為我用自己一個人無法換迴兩個人。沒想到卻成功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他們兩個早已經遭遇過老師的折磨,而我,還很「新」。汪平還說,他初中時就很喜歡我,隻是知道我的父親「陳白事」是個狠人,所以才沒敢「疼愛」我。


    那個男人真的很狡猾,他甚至在侵犯我的時候都沒有將白露和馮昭和趕出家門,因為,他們兩人可能會報警。


    他將兩人關在樓上的陽台,而他在樓下的沙發上,侵犯了我。


    我很痛,但一聲都沒有喊出來。我甚至覺得自己很勇敢,因為,我在拯救我的朋友。


    那天傍晚,我們三人一起離開了白色房子。馮昭和脫下他的襯衣為我係在腰上,遮住我帶血的衣裙。


    「我們應該去報警,他這就是強姦!」白露拿出手機正要撥電話,我攔住了她。


    「你們兩個呢,你們準備毒殺汪平的事情怎麽辦!我們三個要一起高考,一起離開這裏!你們不能被抓!」


    「可是我不要你就這樣被欺負!」白露抱著我哭起來,我很少見到她哭。


    「沒關係,我們都會離開這裏。」我安慰著白露,也安慰著自己。


    那之後,我們的生活似乎又迴到平靜之中,隻是白露和馮昭和不知道,汪平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開車到平清市一中找我,將我帶到學校不遠處的賓館,而我隻能承受。


    我的噩夢延續一年,直到那個寒假。


    在海邊屋子裏的罪惡發生前,在平清市的我會想念灕水灣,因為有母親在那裏。那件事情之後,我厭惡灕水灣,因為那裏有惡魔一樣的存在。


    那個寒假,是我第一次抗拒迴去。卻又不得不迴去。


    那是 2009 年冬至的前一天,汪平讓我去到那幢白房子裏,我隻能順從,但那天,我沒有鎖上門,想著萬一有人路過可以看到一切,會不會就可以阻斷罪惡。那天我叫得很大聲,汪平卻愈加興奮。


    在進行到一半時,有人推門而入,我以為醜惡將終止,我即將得救,可卻怎麽都沒想到,走進房間的那個人會是我母親。那天,她隻是擔心我冷,跟著我出來給我送圍巾的。


    母親拽著汪平鬧到學校,那時雖然學校已經放寒假,她還是打通了教導主任的電話,在學校外麵鬧了一場,還報了警。


    隻是沒能換來一個公道。


    學校表示校外的事情,不在責任範圍內。而警察卻聽信汪平的辯解,說我和他當時隻是在房間做遊戲,是我母親看錯了。還威脅我們,不要聲張,壞了女兒名聲,以後就不好嫁人了。老校長私下裏出麵讓汪平向我道了歉,甚至說,如果願意,可以在我成年之後,讓汪平娶我。


    無法接受那荒謬又骯髒的一切,母親瘋了,在 2009 年的冬至跳了海。可汪平,改名為王平,從體育老師轉職成美術老師,依舊是那所學校的一員。


    甚至兩年之後,我父親為了保全名聲,將我嫁給了汪平,這就是我的青春,也是我的命運。可是,這一切,除了汪平的罪無可赦,白露、馮昭和的魯莽復仇,除了我的軟弱和愚蠢。還有一個人,那個也是罪人,必須受到懲罰。


    第二十七章 | 葬禮


    許渭按照諸葛嘉一給到的地址,打車去往距離灕水灣 7 公裏外的平溪鎮。古樸與偏僻是許渭對這裏的第一感受。


    「這路怎麽感覺越走越偏?」車行駛了五分鍾之後,宛如到了一處沒有人煙的荒村,許渭望著窗外和開車的師傅聊了起來。


    司機是一位頭髮略長的中年男人,戴著一頂棕色的棒球帽,帽簷處略有破損,許渭坐在副駕位置上,濃烈的香菸味從司機的鼻腔、車座位以及那塊分不清黑色還是灰色的地毯上散發出來。


    「你是外麵來的吧,這平溪鎮以前是有錢的,有不少廠子,後來排放汙水被關停了,這裏也沒人來開發,就荒廢了。它沿海但交通不行,離高鐵站、火車站都遠得很。這鎮上也就是剩下些個老人了。年輕人呀,都走嘍。」


    原來如此。


    大概又行駛了五六分鍾,從車窗往外看去,遠遠地看見有村落存在,路過兩家宗祠卻已經破舊到門前雜草叢生。沿途還經過一座房子,孤零零的在荒原似的土地上矗立著。


    「那是哪兒?」


    「一個廢棄教室,我小時候還在那兒上過課呢」


    司機剛迴答完,車就從那座教室磚房正麵駛過。那座房子周圍什麽都沒有,除了廢棄的石頭,和荒草。


    計程車一共行駛了大概 15 分鍾,期間還陷進了泥坑一次,最終在一處老舊但麵積很大的老宅前停下,許渭走下車,結了車費,往院子裏走去。


    許渭今天要找的人家也姓陳。


    「過世的是我爺爺,今年 92 歲,11 月 6 號一早發現人走的。今天葬禮正式開始」


    眼前的男人名叫陳禹,今年 31 歲,看樣子是葬禮的主持者。


    「棺槨是什麽時候定好的?」


    「6 號發現我爺爺人沒了的時候打電話讓陳叔送過來的,不過在這之前發現老爺子身體不太好的時候,我就跟陳叔打過招唿了,讓他提前備著,算是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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