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 你剛不說水寨大營規矩多,悶得慌嗎,既覺煩悶迴京便是。」


    二皇子:「我,我是說水寨大營悶,可沒說嶽州也悶,早聞嶽州城風景綺麗,民風質樸,在京裏便心向往之,如今好容易來了,自是要好好領略一番,哪能急著就走啊,叔爺放心,我不會惹事,就是隨便走走瞧瞧。」見齊王仍是一臉冷肅,忙又道:「再說,這火炮雖送了過來,可怎麽裝怎麽使喚,怎麽修理,隻有我最清楚,我若走了,萬一有什麽毛病,我不是還得過來嗎,與其如此倒不如索性待在嶽州,既然教他們怎麽使,若有毛病,也能及時修理。」


    齊王:「如此你得住在水寨大營。」


    二皇子:「我能不能住在別處。」說著指了指後麵的竹山縣:「我瞧這裏就挺好,山清水秀的,那位葉知縣我剛見過,是個和氣之人,不如我就住在這竹山縣縣衙裏好了,這邊離著水寨大營也近,一來一去也就盞茶的功夫,什麽都不耽誤。」


    齊王:「縣衙是官署,又不是客棧,豈是隨便住的,你不住水寨便住在觀潮閣,兩處都不喜,便迴京。」撂下話,上馬去了。


    二皇子摸了摸鼻子:「馮六,你覺不覺得叔也的心情不佳,好像極不願我留在嶽州似的,你說我哪兒礙眼了。」


    馮六眼珠轉了轉低聲道:「主子,在京城的時候,奴才聽過些傳言,說齊王殿下瞧上了葉大夫,想納她進王府呢。」


    二皇子:「胡說,滿大梁誰不知叔爺跟國公府訂親之事,還是老公爺跟聖祖爺親口定下的婚約,豈容更改,所以這齊王妃隻可能出自國公府。」


    馮六:「是,婚約早定不能更改,可指的是齊王正妃,沒說不許娶側妃的,更何況,國公府那位長房嫡女,自幼便走失,至今也無音無訊,雖說有婚約在,也不可能讓齊王殿下終身不娶吧。」


    二皇子:「這麽說,那些傳言是真的。」


    馮六:「這個,奴才也不清楚,不過瞧齊王殿下的意思,的確對葉大夫有些不同,不過,便齊王真有意,太後娘娘哪兒怕也不會輕易應允。」


    二皇子:「太後出身顧家,自是要為顧家打算。」


    馮六:「主子,要不咱還是迴京吧,奴才瞧著這嶽州也不是什麽好地兒,不止有豬婆龍水寇,還總鬧瘟疫,也不如京城繁華,尤其這竹山縣,還是嶽州有名的窮縣,老百姓吃飽肚子都難,自然也不會有玩意兒,主子在這兒待著有什麽意思?」


    二皇子:「誰說沒意思了,這竹山縣有我師傅,就是人傑地靈之地。」


    馮六:「主子您還是別招葉大夫了,且不說葉大夫的性子不是愛玩鬧的,就瞧齊王殿下這意思,這位也莫招惹的好。」


    二皇子:「混賬話,她是我師傅,我找她是請教本事,誰玩鬧了,就算她以後真進了齊王府,難道就不是我師傅了不成。」


    馮六心道,這師傅可是主子自己說的,人家葉大夫可是沒承認。雖心裏這麽想卻不敢說出來。


    二皇子:「怪冷的,走了。」


    馮六愣了愣不禁道:「可是迴水軍大營。」


    二皇子:「迴哪兒做什麽,去觀潮閣,早些歇著,明兒還有要緊事呢。」


    馮六心裏疑惑非常,火炮已經交接了,主子的差事就算了結了,在這嶽州城還有什麽要緊事,不過知道主子的脾氣沒敢問,反正主子去哪兒他當奴才的跟著就是。


    第二天站在老君觀山門外,馮六終於弄明白二皇子所說的要緊事是什麽,還是葉大夫,整個嶽州城都知道,葉大夫在老君觀坐診行醫,主子自然也聽說了,偏還說什麽要來燒香拜真人,隻怕二皇子要拜的真人並非太上老君而是裏頭坐診的葉大夫。


    二皇子進了老君觀便不緊不慢的逛了起來,看似漫不經心,卻跟著人群往裏走,不用想也知道,人多的地方便是棠梨的坐診之地。


    還沒到地兒遠遠就瞧見求醫的排成了長龍,二皇子愣了愣:「怎麽這麽多人?」


    馮六:「主子,葉大夫醫術精湛,是赫赫有名的神醫,如今在老君觀開堂坐診,加之又是義診,一文診費不收,這一傳十十傳百的,來求醫的自然不少。」


    二皇子:「天下人無論做什麽都有一圖,不是圖名利便是圖富貴,你說師傅圖什麽?」


    馮六:「聽人說大夫都是以懸壺濟世為己任的,這醫者父母心,想是什麽都不圖的。」


    二皇子嗤一聲:「狗屁的醫者父母心,我看都是黑心,庸醫,不說別處就說太醫院,都是些什麽貨色,提起那些人本皇子氣就不大一出來。」


    正說著,忽聽前麵一陣吵鬧:「你怎麽加個,我們可都排半天了……」


    滾一邊兒去,加個兒怎麽了,囉嗦什麽,找打是不是?


    二皇子擠到了前頭,正瞧見一個小子,穿了件百蝶穿花的袍子,大冷的天手裏還捏了把扇子,一搖一搖的自以為風雅,殊不知落在別人眼裏卻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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