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歸離這猝不及防的冷幽默,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賀樓硯用一種『你莫不是得了什麽大病』的嫌棄眼神看她。


    印雲溪更是直接伸出了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看看她是不是發熱了。


    然後還用一種試探般的語氣小心翼翼地道:「你們倆……這是有情人終成兄弟了?」


    慕歸離隨口道:「如果是呢?」


    印雲溪思考了一下:「那我就正式追求你吧,說實話,若是我這輩子要娶媳婦兒的話,除了你我誰都不想娶的。」


    慕歸離差點無語地翻白眼:「小心被滅掉。」


    印雲溪立馬微笑;「剛才我都是在開玩笑的。」


    說話期間,兩個人手中的動作不停。


    他們分別拿著陣盤,指尖時不時撥動著陣盤,射出一道光芒在某個陣位。


    劍魂覺得好笑。


    這兩個人其實單個兒看來,都不是話多的人,但是這倆一旦待在一起就特別能說。


    神奇的是,哪怕他們在絮絮叨叨地聊一些沒營養的事兒,手中的事兒依舊沒有被拖延,反而極為默契。


    至於被他倆給調侃了的賀樓硯,其實也沒什麽表情,甚至情緒起伏波動都不大。


    而沒人看到,那隻透明的道道正撲閃著翅膀,圍繞著他轉圈,奶音帶著天真的殘忍:「道道不喜歡那個賤東西,道道去滅了他,讓他挫骨揚灰可好呀。」


    「神尊神尊,你說話啊,道道好氣哦,為什麽歲歲的那雙眼睛不能無時無刻地注視著道道呢,真是太令道道傷心了。」


    不停的嘮叨聲著實是煩人。


    賀樓硯本來在懶洋洋地看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被耳朵嗡嗡嗡的吵鬧聲給搞得不耐皺眉,周身戾氣升騰,森冷的血眸直勾勾地盯著道道。


    下一刻,一隻修長的手抓住了道道,一下子就將道道給生生的捏碎了。


    這殘忍血腥的一幕沒有人看到,否則絕對會吐出來。


    然而很快,血紅色的光芒凝聚,道道再次出現了,精緻的小臉似乎更加蒼白了。


    它確實是很恐懼賀樓硯的,直接躲在一邊不敢嘮叨他了,但還是忍不住嘀咕:「存在的意義……」


    「你說什麽?」


    慕歸離忽然一愣,看著飄在她旁邊的道道,有點狐疑。


    道道是下意識蹭到了她身邊,因為剛『重生』,導致可以被慕歸離看見了。


    道道立馬就興奮了起來:「存在的意義啊,道道的存在就是尋找存在的意義呀~」


    慕歸離其實沒聽懂它的意思。


    應該說這是代表著賀樓硯嗎?


    道道想了想:「歲歲好像聽不懂的樣子,但是沒關係,道道可以去問那隻白澤呀,放心,它給歲歲透露出神尊的事情,道道是不會將它五馬分屍掉的。」


    慕歸離:「……」


    不得不說,這玩意著實是太兇了。


    也可以說是賀樓硯本身的內核就是這樣子吧,隻不過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親密,導致她很少見到他真正的兇相了吧。


    不過慕歸離其實不準備問白澤這種無聊的問題的,但道道一直圍繞著她轉圈圈。


    慕歸離繼續撥動著陣盤,持續調整著這片幻境的陣位,也在測試著如何才能在出去的時候到達安全之地。


    因為她可不想破掉幻境後突然就出現了那個所謂的古怪女人麵前了。


    最好別打草驚蛇。


    也就趁著可以一心二用,也是有點無聊了,慕歸離才順著道道的意思,再次隨便的問了問白澤。


    將道道的話給隨口複述過去後,慕歸離還有點走神,思考著許多事情,還有想著河圖域界之內,沐雪姐姐搞的幽冥骷髏兵有多少了,得要找個時間去看看。


    還有那個遺蹟,以她現在的實力,應該可以進入遺蹟之內的其他房間看看了吧?!


    這麽出神著,就聽到白澤空靈的聲音傳入識海中。


    「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其實是會被虛無逐漸吞噬的。」


    慕歸離忽然一頓。


    「因為過於強大,什麽都能隨時得到,想讓別人生死也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情,或許一開始新奇的事情挺多,可漸漸地,因為生命的漫長,所有的一切都索然無味了起來。」


    「所以隻能不停地尋找各種新奇的事情刺激自己,哪怕其實內心都是麻木的。」


    「這就會導致一個問題:存在的意義。」


    剩下的白澤沒有說什麽,但慕歸離卻倏然明白了一切。


    慕歸離想了想:「那當虛無的極限來臨之時,定是有自毀行為的吧。」


    她就差直接問一句,實力強大到一定地步,就連世界都能毀滅掉,為什麽他沒有那麽做了。


    白澤應聲道:「是啊,所以想要毀滅的那一麵『黑』,自然得和相反之麵的『白』,徹底剝離開來了啊。」


    但凡是個生物,都會擁有著求生的本能。


    對於九淵神尊來說,所謂的『求生本能』,就是來自於天地萬物的祈求,祈求這位任性的瘋子放過他們。


    「這個天地萬物的祈求,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便是純血神族的神念。」


    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來說,賀樓硯是被迫分裂開來的,且被困在這裏的罪魁禍首,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純血神族?


    而白澤也明白地告訴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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