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的征戰擴張讓周圍幾個原本獨立的小國都被兼並到安國的版圖之內,這些小國的統治者國破之後,隻得四處逃亡,尋找大國的庇護。有些不甘心的,便花重金開高價,四處網羅殺手,誓要刺殺雷驍以解心頭之恨。


    嚴天沐掌管京中防衛以來,任務一度十分艱巨。他一方麵派人在各處臥底,一方麵通過各種渠道獲取這些人的動向。一段時日下來,得到的各種消息不少,但根據現有的蛛絲馬跡去追查,顯然毫無意義。他隻能先采取嚴防死守的策略,加強對整日來往城中之人的盤查,對各色人等混雜之處定期清理,加密京中巡防次數。即便如此,他的神經也不敢有絲毫鬆懈。


    雷驍登基後,每年都要舉行祭天儀式。


    祭殿位於京城南郊,四周有密林環繞,雜草交錯,若有幾人藏匿其中,在巡視中也不易被發覺。嚴天沐在祭祀之前已到達此處,他觀察了地形許久,決定隻在祭殿的圍牆外派兵把守,盡量做到沒有盲區。他本人則在祭祀過程中盡量保證對雷驍的貼身護衛。


    雷驍先到齋宮內齋戒一天,第二天,天色未亮時,齋宮東北角的鍾樓開始鳴鍾,他便起身到具服台盥洗更衣。此時,神牌已經被送到台麵相應的位置;祭台前的燔柴爐上放了一隻牛犢,正用鬆枝燔燒,西南的望燈杆上的蟠龍通宵寶蠟已經點燃,台南廣場上排列著奏樂隊。接著,配合著中和韶樂,在文武百官的陪同下,祭天大典就正式開始。


    雷驍由左門登壇,到拜位站好後,聽候司讚人報儀程。接著,便由雷驍恭讀至皇天上帝的祝文。


    祭祀結束後,雷驍在百官的陪同下從正麵台階離開。當雷驍路過恭立在南麵的奏樂隊時,樂隊中一人一躍而出,一言不發,手持長笛,笛內探出匕首,直衝他而來。眾人猝不及防,大喊著護駕,想要攔阻,可文臣體弱,多數在慌亂中自相踩踏,自顧不暇。雷驍也大吃一驚,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見嚴天沐衝過來,擋在他身前與那已近在咫尺的人纏鬥。


    兩人勢均力敵,都無法將對方製伏。祭殿外的士兵得到消息正在火速趕進來。那人看士兵不斷的從外麵湧進,形勢對自己越來越不利,再看看嚴天沐雷驍之間的距離,把心一橫,直接用身體穿透嚴天沐手中的劍,貼在嚴天沐的身上去刺雷驍,他這一招來的意外,雷驍根本沒有時間躲避。


    嚴天沐眼疾手快,他用左手去擋,長笛中的匕首穿過他的掌心,停在了雷驍的鼻尖。那人看計劃徹底挫敗,便一掌打到嚴天沐胸前,自己則帶著長劍倒地而死。嚴天沐被這一掌拍的向後踉蹌了幾步,沒壓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別動,躺著就行。”雷驍親自駕臨嚴府探望。嚴天沐見雷驍進來,便要起身迎接,雷驍連忙出言勸阻。


    “微臣不敢。”嚴天沐還是掙紮著要起來。他的麵色蒼白,看的出,受的傷不清。


    “朕已經說了,不要起來。”雷驍走過去按住他的肩膀,將他壓迴原處,“什麽時候和朕這麽見外了?”


    “朕問過太醫,你的傷勢不輕,要一陣子才能痊愈。想來那殺手也決非等閑,不知道是誰請了這樣厲害的幫手。若是被朕查出來,定不輕饒。”看他躺好,雷驍歎口氣,說“這次多虧了你,朕才能安然無恙。”


    “保護陛下是微臣職責所在,不敢居功。”嚴天沐正色迴答。“不過,經此一事,還望陛下加強宮內護衛。”


    “朕知道。此事朕心中已有定奪。”雷驍拍拍嚴天沐的肩,“你先好好養傷,別的事以後再說。”


    “太醫,”雷驍命人將診治的太醫召來,“你就先留在嚴府,等嚴將軍傷好後再迴宮複命。需要什麽藥材,盡管去內務府拿,千萬不要吝惜。”


    “臣遵旨。”太醫誠惶誠恐的答應下來。所幸嚴將軍的傷不至斃命,否則的話,自己的腦袋怕是要掛在嚴府了。他悄悄抹了抹汗。


    “天沐怎麽樣?”紫蘇在雷驍處等了許久,見他迴來,便迎上去急匆匆的問。雷驍祭祀遇刺的事,一早就傳或宮中。她實在是等不及,想過來看看,但雷驍已經去了嚴府。想到天沐受了眾傷,她心焦如焚,坐都坐不安穩。


    “現在已無大礙。養一段時間就會恢複了。我已經派了太醫在嚴府照顧。”雷驍安慰的拍拍紫蘇的手,“你不要心急。若是實在擔心,我就準你迴家探望幾天。”


    “不必了,陛下不能為我壞了這宮裏的規矩。”紫蘇拒絕,她強笑了下,“隻要知道沒什麽事情就好。”


    “朕對不起你。”雷驍歉疚的看著紫蘇。他心知他們姐弟素來感情深厚,這一事必定讓紫蘇受了不少煎熬。


    “這又從何說起,”紫蘇幽幽的說,“即便您不是大王,他也一樣會拚了命保護您的。不是嗎?”


    “等他痊愈了,朕要將內宮的守備一並交由他負責,你看如何?”雷驍知道紫蘇的話不假,他與天沐怕是比兄弟都要親近幾分。


    “一切全憑陛下定奪。”這個消息讓紫蘇十分意外,意外之後便是狂喜。曆來京畿的守備都隻在宮外,可天沐卻進到了內宮,足可見大王對他的信任。希望天沐能好好把握,不要辜負了這個機會。


    雷堯獨自在營帳中,細細的描那朵花,夕顏口中的婆羅多,隨著他的筆,他的鼻間,也似乎總有一股花的香味在似有若無的飄著。她離開後,他又去園中看過,那花依然妖嬈,固執的展示著它的第一層衣服。陽光下的它,更是紅的耀眼,在其它盛開的花中間,它如同一個別扭的小姑娘,用最原始的方式炫耀著自己。


    雷堯離家不過月旬,朝顏已是十分想念,茶飯不思的日日望眼欲穿。雖然營地不過是在近郊,但家眷也不可以隨便探望。她盡量讓自己多關注年幼的孩子,可即使是看著斯昭的臉也不由會想到雷堯。他什麽時候才會迴來呢?雷堯捎迴的書信,她一天不知要看多少遍。他在那裏遇到了夕顏?她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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