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沒有,是個讓人糾結的問題!


    初夏不情願地跟在歐瑾瑜身後,她不明白這個男人如此急迫地拉著她來醫院檢查,究竟希望那個結果是肯定還是否定?


    以她對他的了解,他應該不想當爹,最起碼現在不想。


    天雅醫院的走廊裏,男人和女人一前一後,形同陌路地走著,就好像他們不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前來。


    走廊裏很靜,靜的隻能聽見他們紛亂如心境的腳步聲,初夏看著牆壁上那個大大的靜字,她想,這個根本就是多餘的,每個人進了這裏難免都會壓抑,不靜都不行。


    她的胃還在翻騰,尤其聞到了來蘇水的味道之後,並非它的味道有多麽的刺激,而是它帶給她的迴憶太過刻骨銘心,它延續了生離死別的味道,那段悲傷的記憶如影隨形地折磨著她,一時一刻都不曾放過她,直到今天。


    那張逝去的麵孔在她的腦中越深刻,她的麵容便越清冷,冷得如同覆了一層雪。


    “這是楚天的醫院,可以很快知道結果。”檢查結束,等待結果的時候歐瑾瑜解釋著,他一向不喜歡向任何人解釋任何事,可今天卻很例外,因為他緊張。


    他手足無措地坐在婦產科外的長椅上,身邊女子靜的令他不安,他手裏夾著煙,卻沒有點燃,而是把它當作玩具一樣在手裏擺弄來擺弄去,好像他所有的精力隻有放在那支煙上才會心安。


    他突然問她:“你希望是怎樣的結果?”


    “你呢?”她反問著,現在的她很難和他心平氣和地對話,因為他們隔著的東西太多,他們之間的座位隔著一個空座,可是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


    他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就是因為不知道他才會問她,因為他需要別人給他一點點啟示。


    “瑾瑜哥哥?”路詩雅驚訝地叫著。


    歐瑾瑜站起身和她打招唿,恢複了往昔的鎮定,隻是神色中的飄忽不定還是沒有逃過路詩雅的眼。


    她抬眼看看婦產科的牌子,突然一笑說:“看來是有好消息了?”


    歐瑾瑜隨著她笑笑,不置可否,是怎樣的消息他現在還不知道,而那個消息對於他是好還是壞更是無從考證,隻能迴答:“還不知道。”


    路詩雅甜甜地一笑,“祝你好運,有事需要我幫忙一定要說。”


    他點點頭,其實他需要的不是什麽幫助,而恰恰是她那一句“祝你好運”,他想,他真的需要一些好運氣。


    初夏一直漠然地看著兩人寒暄,她沒有心情說話,也不覺得路詩雅喜歡與自己對話,直到路詩雅走遠,她一直保持著剛剛的坐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不遠處盆栽上一片枯黃的葉子。


    歐瑾瑜重新落座,卻坐在了她緊鄰的位子上,他的手依舊玩著那支煙,似乎很喜歡這個臨時的玩具。


    “16號,檢查結果出來了。”護士叫著。


    兩個人誰都沒有意識到這個16號是誰,護士叫了好半天,歐瑾瑜才突然醒悟過來,他急匆匆跑過去,“怎麽樣?”


    “陰性,尿檢還有超聲波檢查都顯示沒有懷孕。”


    “怎麽會?她這些日子吐得很厲害。”歐瑾瑜非常較勁地問。


    “吐也可以是腸胃問題,或者一些已婚女子也會出現心理性假孕,幻想自己懷孕了,然後所有的症狀就會和真的懷孕一樣,也會嘔吐。”護士態度極好地迴答著他的疑問,她就是再笨,大名鼎鼎的歐瑾瑜,自家醫院老板的表兄她還是認得的,她隻是沒有想到風傳那樣風流成性的男子竟會對妻子這樣的好,他現在的樣子比最模範的丈夫還要模範十分,所以她甚至有些替他惋惜,好像沒有一個小生命的來臨是那樣辜負這個男子的一片癡情。


    護士不無遺憾地遞上化驗報告,他道謝後接過來,小小的一張紙就宣判了一切,他迴到初夏身邊,小聲問:“你希望有孩子嗎?”


    初夏冷漠地抬起眼,故意決絕地搖搖頭,她不能說她想要,在這個地方,在這個讓她心碎的傷心地,她無法當著她父親的魂靈說她希望有一個孩子,她希望和他這個劊子手,他這個魔鬼有一個共同的孩子,她說不出口。


    歐瑾瑜掩飾地幹笑著,他說:“好吧,如你所願,沒有,什麽都沒有。”


    “你應該也不想有孩子吧?”初夏似乎覺得剛剛的否定還不夠直接,還不夠痛徹心扉,她這樣的疼,他怎麽可以置身事外?他怎麽可以獨善其身?


    歐瑾瑜繼續玩著煙,就像是沒聽見她的問話,手裏的煙被他一點一點地彎曲,一點一點地折斷,露出焦黃色的煙絲,它們灑落一地,就像是死亡前的告別禮,空氣裏立即彌漫著淡淡的煙草香,可是這味道卻令歐瑾瑜覺得反胃。


    “你說得對,這樣的結果我們皆大歡喜。”他故作平靜地說著,隨手把那張檢驗報告團成一團,他把它丟向不遠處的垃圾桶,卻意外地落在了外麵,這樣的成績根本不是他的身手,作為留學美國多年,在學校、洲際打了多年籃球的他,竟然也會有失誤?


    他在心裏笑著自己,笑得很小心翼翼,因為他真的不開心,因為這個結果帶給他的竟然是無比巨大的遺憾與失落,他承認,他沒有做好當一個父親的準備,可是現在他卻為失去和她從此緊密相連的機會而感到遺憾。


    是的,他知道,隻有孩子才是屬於他們共同的東西,有了孩子,這一輩子他們才會永不分離。


    路詩雅默默走迴醫生辦公室,楚天坐在那似乎有些不耐煩,“詩雅,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你去哪了?”


    她知道他等了她很久,可是他一定不知道她等待他的時間更加的漫長,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從兒時見他第一眼開始,從他傻乎乎地說:“詩雅長大了我們結婚好不好?”


    那時她說:“好。”


    這麽多年,他大概早就忘記了孩童間的玩笑,可是她記得,她把它牢牢記在心裏,從未忘記。


    “楚天,我剛剛看到了歐瑾瑜,他可能??????要當爸爸了。”路詩雅不知為什麽會突然說這個,也許她是故意的。


    她沉靜地看著楚天在自己的麵前臉色突變,她想,她這個實驗又成功了,心裏冷笑著,他還是在意那個女人,卻從不承認。


    楚天突然起身向外走,路詩雅在他身後說:“我想他們應該已經走了。”但他還是走了出去。


    路詩雅笑著,她慢慢走進她的工作間,手裏機械地操作著,一滴一滴冰藍色的液體落在容器裏,慢慢和水融合在一起。


    她突然想起了那一天在錢塘的門口,她看著淩波目送初夏離開,她問:“你也認識這個女人?你竟然也認識她?這個女人為什麽這樣的陰魂不散?”


    她為什麽那樣陰魂不散?她暗暗詛咒著那個女人。


    淩波卻不再言語,他隻是問:“楚天想起了所有嗎?”


    路詩雅渾身冰冷,深刻的顫栗將她包圍,是啊,他想起了?還是全部忘記?


    此刻,她問著自己,究竟是記得好還是忘記好?那藍色的藥水滴落下來,越來越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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