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這個世界上不是非煙即白,這個道理你比誰都清楚,也比誰都熟知此道,沒錯,在我的定義裏,歐瑾瑜是不折不扣的壞人,但那也不代表你就是好人,我恨他或者不恨他,那是我的事,和任何人無關!”


    那是我的事,這一句話比任何都能敲碎楚天死死守住的心防,它的威力甚至遠遠超過他聽到的那個突如其來的婚訊。


    是的,那是她的事,她恨他也好,愛他也好,都和自己無關,可是這一刻,他卻想起了一個他小的時候歐瑾瑜給他講過的故事,有一隻小狗叫迪克,它每天都被它的同伴麗麗欺負,每一天它的頭都會被它打來打去的,它沒有反抗的權利,因為麗麗總是說你就活該受我欺負,可是當有一天一群外來的惡狗集體攻擊迪克的時候,麗麗卻拚死相助,即使滿身傷痕也不離不棄,最後它噙著血說,我的迪克,隻有我能打。


    那是它的迪克,那是她的他,無關於任何人,那是一種旁人無法衡量與參與的關係。


    楚天緊緊地望著對麵的女人,手裏也緊緊攥著那個玻璃杯,他屈伸的骨節咯咯作響,卻不忍鬆手,仿佛他手裏攥住的東西一放開就再也尋不見了,其實他想說,初夏,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僅僅不是非煙即白,你知不知道,甚至並非是非愛即恨,有的時候,不能說出的東西不一定就是不在乎。


    初夏久未露出的笑容慢慢浮現,窗外的陽光恰好打在她彎彎睫毛下的陰影上,使人分不清那是陽光留下的印跡,還是幹脆就是她自己生成的。


    “也許你該感到高興,最起碼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你我再沒有遮掩的必要,你的目的我知道,而我的,似乎也沒必要再隱瞞。不過,我們還是始終無法同路,或許有一天當勝利來臨的時候,我們真的可以平心靜氣地坐在一起喝一杯,慶祝我們的勝利,但現在恐怕不行,你要做什麽我無法阻止,可我要做什麽,希望你也不要過問,我們路歸路橋歸橋,希望可以??????殊途同歸!”


    說這段話的時候,初夏下意識地輕輕掃過楚天的臉,那張臉上陰晴不定,可她卻無心分析他究竟是怎麽想的,以前的自己太過小心,也太過在意別人怎麽看,可現在,她什麽都不在乎了,她在乎的隻剩下自己。


    “忘了說,其實我還得感謝你們,你,還有歐瑾瑜,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對錯,也沒有絕對的好人,人活著不容易,如果不對別人自私就隻能對自己無情,與其任人宰割,倒不如先下手為強,有時候做壞人才不會那麽束手束腳,這一點,恐怕我會受益終身。”


    她的眼並沒有同她的話一樣冰冷絕情,恰恰相反,它們旋轉著最迷人的波光,細碎而夢幻地閃動,不多不少,隻有一束照進楚天的眼裏,卻瞬間亮起來,猶如北極光刺瞎了人的眼。


    楚天本能地一躲,卻如何能躲得過?巧目盼兮,可是這雙巧目裏可有他的存在,楚天的眉忍不住再次皺起,手裏的力量不由自主地加倍,那隻本就脆弱的玻璃杯“嘩啦”一聲碎在他手裏,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深深紮入他的皮膚,杯子裏剩下的水便融著他濃濃的血一並流到潔白的桌布上。


    初夏來不及反應,便聽見身後有人驚聲疾唿:“楚天??????”


    那個聲音太過熟悉,因為這樣發自本能的緊張的語調,旁人是裝不出來的。


    初夏沒有任何懷疑,她知道發出這個聲音的是誰,就像這聲音的主人肯定也知道楚天會來見她一樣,哪怕楚天必然會有意隱瞞,可有些事,無需說明,其實所有人都清清楚楚。


    可是,她卻沒料到身後走來的還有那個人。


    歐瑾瑜冷著眉眼跟在路詩雅的身後,一路走來他的視線竟然未見絲毫零亂,因為突發狀況而變得嘈雜的咖啡館,紛亂的人群,甚至是那染著血的白色桌布,這些統統不是重點,他微皺的眉宇轄製住的隻是關切,那份關切不摻雜任何世俗的東西,直接而純粹,初夏甚至有一瞬忘我地想,這樣的眼神他給過她嗎?她笑了,到了今天,這還是自己該在意的東西嗎?


    她冷靜地望著這個和自己息息相關的男人,昨夜他們還是那樣親密地糾纏在一起,現在她卻隻覺得他陌生,從他的臉上,她看不到任何和自己有關的東西,她,他的新婚妻子,一大早跑出來見別的男人,他不該有疑問嗎?他不該憤怒嗎?可現在,他是那樣的平靜,就好像她不是屬於他的東西,從來都不是。


    那雙朗目裏隻有楚天,她甚至開始懷疑,她自己是不是在嫉妒,嫉妒一個男人。


    歐瑾瑜幾步就走到楚天麵前,一把抓起他流血的手,迅速拽出一塊餐巾快速地纏住他出血的傷口上,厲聲說:“你還想怎樣?你的腿沒好,手也不想要了?”


    這是他第一次對楚天發這麽大的脾氣,在他的印象裏,他從未對他說過一句重話,哪怕他失手打破他最在意的一座獎杯,他也隻是歎氣說沒關係,然後悄悄把那些碎片收起來,即使他也會心痛,但是這些都不足與楚天相比較,他想,沒有獎杯他還有碎片,就算沒有碎片他還有迴憶,沒關係,誰讓那是他的楚天,他最在意的弟弟。


    歎口氣,他強迫楚天坐進輪椅裏,推著就向門外走,來去不足五分鍾,這有限的五分鍾裏,他沒有和初夏說過一個字,甚至沒有任何眼神的交集,初夏想,她與他就像是兩條平行的線,也許會這樣一直一直延伸下去,可惜,再沒有交匯。


    路詩雅如夢方醒一般,她就像是孩子一樣,輕聲說著:“太巧了,我不知道會遇見你,也不知道瑜哥哥也會看見??????”


    “巧嗎?”初夏忽然打斷她的話,“路醫生,這恐怕不是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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