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往往在一切都無法改變的時候才會停下來思忖自己有沒有做錯,而忘記了過程中的瘋狂。


    司機驚訝地看著團長給江雨默嘴裏灌下幾口水,江雨默被嗆得大聲咳著,他皺著眉,手裏隻是本能地擋著團長手裏的水瓶,可他不知道其實那水裏有著更為複雜的成分。


    團長壞笑著看他吞下這添加了東西的水,輕輕地拍了怕初夏的臉,她的臉紅彤彤的,像是晨光微露時偷偷隱藏在地平麵下的桔紅色的朝陽,他忽然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小寶貝,別怪我,江雨默這樣的極品男人也不算委屈你吧!”


    司機邊開車邊從後視鏡裏看著團長喜形於色的臉,他多嘴道:“我看您這是多此一舉,這孤男寡女、幹柴烈火,必然是酒後亂性,您又何苦還火上澆油呢?您給江老師這藥一吃,萬一這小妹妹的身子承受不住,會不會鬧出什麽事來啊?”


    “你懂什麽,我們這位江大師是神不是人,我是怕他成了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這個機會難得,手裏要是有了他這個把柄在,他這輩子都得給我老老實實地留在帝都市,永遠也別想逃出我的手心。”


    團長陰險的笑聲劃破這寂靜的夜,路上川流的車輛來來往往,誰也不會留意別人的悲傷,所有的冷漠都交織在蒼涼的人生中,卻忘了與自己真實的心坦訴衷腸。


    江雨默像是墜落在一片荒蕪之中,惟有心中的渴望點燃著他,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輕飄飄的,就似乎靈魂已經脫離裏肉體一般,什麽都不能握在手中,他絕望地哀嚎著,卻一點聲響也沒有,隻是在心裏留下那一絲絲的苦楚。


    他痛苦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種束縛,原始的欲望在此刻便是那燎原的火,它肆意地燃燒在天際,撩動在他的心頭。


    火光衝天,映紅了他俊朗的臉龐,他的眉眼在此刻也變得不再溫文爾雅,此時的他更像是一隻斷臂的孤狼,渾身上下的野性都在這一刻暴露無疑,眼中似乎不僅僅是灼人的目光,而更像是那駭人的血滴,紅的怕人。


    喉嚨像是要噴出熊熊的烈火,他本能地尋找著能夠拯救他的甘泉,手摸索在身邊女人醉人的身體上,卻發現那不是解救他的藥,而是一種更為致命的毒。


    她的身體在昏暗中顯得更加地誘人,那淺淺的唿吸聲就纏繞在他的耳邊,他發瘋一般地親吻著她的耳廓,她的鼻尖??????


    她小巧的嘴唇在他心裏陰暗的角落裏一次次地閃現,那強大的誘惑使他無法自控地低吼著,他貪婪地侵襲上去,卻在碰到那一團柔軟的紅色後感到全身的痙攣,他怕她,他竟然怕她。


    他不知自己究竟是醒著,還是醉著,又或者他一直故意沉醉在其中不願醒來,似乎酒醉就可以成為自己犯下錯誤的最好借口,酒後亂性,這個狗血的不能再狗血的情節,就讓它發生一次又能怎樣?江雨默對心裏的自己狂吼著,卻更加地矛盾起來。


    女人似乎並沒有醒來,卻在他的親吻下不停地顫抖著,她微微彎起的身體便是她最為本能地拒絕,她癡纏在眼角眉梢的就是她對別的男人的思念,江雨默的心疼得像是有刀生生剜下了一塊肉,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血滴一點一點地侵透他的身體。


    女人的手臂蜷縮在胸前,像是一隻折翼的小鳥,無法飛的更高,隻是掙紮著撲閃著翅膀,她心酸的淚滴不明緣由地從眼角滲出,她輕輕地喊著一個人的名字,而那個名字卻讓江雨默更加的難過了。


    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臂,甚至在上麵留下他大大的掌印,他瘋狂地搖晃著她,卻突然無力一般,頹然地說:“初夏,求你,我其實不想做什麽柳下惠,我要你,我要你,可是??????你要給我機會,求你??????”


    他痛苦地**著,他甚至在這一瞬深深恨著自己的愚蠢,即使在這樣酒醉的癡迷下,他都不忍將她大口大口地吞下,他就任由身體裏極度爆裂的欲火無情地將自己燒為灰燼,也不願違背她的意願。


    他害怕地逃下床,彷徨地逃竄著,慌亂著打開窗子,一口口冷冷的空氣將他的胸膛占滿,他忽然發覺自己竟已淚流滿麵,如果他墮落,如果他狠心,如果他野蠻,如果??????如果他不那麽愛她,可能不會如此吧?


    將自己浸在冰冷的水裏,江雨默癱軟一般,他忽然覺得自己在那個女人麵前卑賤得沒有了人格,仿佛她便是自己命運的神,她說生,他便生,她說死,他便真的會去死,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他害怕這種感覺,身體在冰冷的水中不住地顫抖,他苦笑著,他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她,自己寧願浸泡在冰水中來去除那難以揮去的欲望,也不敢染指她的清白。


    他仰起頭,無助地閉上雙眼,任憑身體裏的滾燙蠶食著自己的心靈。


    “歐瑾瑜,歐瑾瑜??????”


    女人那熟悉的聲音再次傳進來,江雨默緊緊攥起拳頭,又是那個男人,他就這麽不能讓你忘記嗎?哪怕隻是一晚?哪怕停止一下你對他的思念也不行嗎?你一定要在我傷過的地方在撒上鹽嗎?


    他哽咽著,像是尋求安慰的孩子一樣拿起電話,他知道夏天的意大利實行夏時製,現在的那裏應該是深夜,可是他顧不得那麽多了,他第一次任性地撥通電話。


    聽筒裏江如夢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睡意,他卻覺得很溫暖,他刻意笑笑,說:“嗨,江如夢女士。”


    那邊的女人頓了一下,才輕輕說:“雨默,你怎麽了?為什麽不開心?”


    “沒有,我很開心,就是有點想你了。”江雨默的淚慢慢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那就好,不要讓我擔心,不要??????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知道嗎?”


    江雨默點點頭,雖然他知道電話那邊的江如夢根本不會看見,但他還是做了。


    好半天,他才突然說:“我想和安東尼奧說兩句話行嗎?”


    江如夢淡淡地說:“好。”


    不一會,安東尼奧用蹩腳的中文說道:“你好,默。”


    江雨默用流利的意大利語和他問好,然後靜靜地想了片刻才說:“安東尼奧,我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你這邊的朋友幫我查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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