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瑾瑜氣唿唿地迴到房間,他突然發現自己緊握的拳頭早已血管畢現,手上的每一個關節都發出咯咯的響聲,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生那麽大的氣,可是在自己把那個死女人丟出去以後,卻沒有得到他預期的快感,這個感覺更讓他感到憤怒無比。


    他一下躺在床上,卻想起這床,這床上的一切那個女人都碰過,他猛地站起身,將床上所有的東西,被子、床單、枕頭統統丟在地上,嘴裏大叫著:“把這些統統給我扔了,還有那些,都扔了。”


    傭人們小心翼翼地收拾起他丟在地上的東西,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臉色,他們像是對待古代的帝王一般,悄悄地向後退去,隻留下歐瑾瑜一個人頹然地倒在沙發裏,他突然覺得自己好累。


    而此時的初夏卻像是被打入地獄一般,她跪在門外,夜,靜的怕人,尤其是在這種別墅區,半天也見不到一個人影,可是此刻,她寧願害怕,寧願沒有人,也不想別人看到她如此狼狽地跪在這。


    她不是有多麽的聽話,會一直服從地跪著,而是在他把她丟出來的時候,她的膝蓋重重地磕在了那堅硬的花崗岩路麵上怎麽也動彈不得了,那時她差點疼得叫出聲來,可是卻死命咬著嘴唇忍了下來,因為她知道她的哀叫聲不會讓他心軟,而隻會更加激怒他,她不想別人像看戲一樣看她向他求饒,她受不了,也許她可以在私下裏忍受一切,卻一定要在人前維持基本的尊嚴和形象,也許這是一種虛偽,但她也要保留,這是她做人最根本的底線。


    天陰沉著,越來越多的雲層聚集在空中,初夏聽見一種像是禮花炮的聲響,一聲,兩聲,不一會天空裏便醞釀出轟隆隆的雷聲,她無奈地閉上眼,她可真是幸運,好多天不下雨了,而今天她剛剛被掃地出門,就趕上了人工降雨,人生四大幸事之一的久旱逢甘霖你來的也太是時候了。


    可是老天爺似乎看不見初夏的狀況一樣,仍舊肆意地揮灑著他的淚水,也許“他”在難過,初夏默默地流著淚,混合著鹹鹹的雨水,一點點地流進她的嘴裏。


    雨越下越大,直到雨水瓢潑般地傾瀉在她身上,那薄薄的睡衣緊緊貼合著她的身體,沒有內衣,此刻的她就像是岸邊剛剛割去魚尾幻化成人形的美人魚,小美人魚為了她的王子而失去了美妙的歌喉,為了她的王子而離開了水中的世界,而初夏也同樣為了她的王子而忍受他所有的猜忌和暴力,她不是軟弱,隻是因為愛,因為舍不得,因為貪戀在他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而這些她的王子同樣不知道,她好怕最後她也會像善良的小美人魚一樣化為一串美麗的泡泡,她不要什麽死後升入天堂,她隻想今生,她隻想此生此世永遠地和他在一起。


    雷聲陣陣地響起,她害怕地捂住耳朵,她最怕這種聲音,小時候每當下雨打雷的時候媽媽都會捂住她的耳朵,上學了茉莉會捂住她的耳朵,她哭著想起了茉莉,她不顧雷雨天打電話的危險,冒死打通茉莉的電話,卻聽見聽筒裏說:“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初夏哭著自言自語:“死茉莉,你去哪了會不在服務區?”卻發覺一張嘴便有更多的雨水灌進來,她狼狽極了。


    歐瑾瑜在一連串的雷聲下驚醒,他竟然坐在沙發上睡著了,窗外的雨聲分外明顯地拍打著玻璃窗,他突然一躍而起,因為他突然想起了那個被他如同對待流浪犬一樣丟掉的女人,他站在窗前,那一片迷蒙中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依舊跪在那,甚至沒有移動一點地方,他皺了皺眉頭,甚至有些憎恨起她來,她是傻瓜嗎?有雨也不會躲避嗎?她這哪是在懺悔,這根本就是在向他示威,意思是說,你看,我不怕你,不管你怎麽折磨我,我都不會低下我高傲的頭。


    他對她的恨意莫名竟然又多了幾分,因為在他的世界裏所有的女人都是順從而且精明的,她們知道怎麽去利用女人的優勢,知道怎麽去平息他的怒火,而她,而這個笨女人卻什麽都不會,她不但不會熄火,還隻會火上澆油,難道示弱就那麽難嗎?


    他遠遠地望著她,好久才慢慢唿出一口氣,她和她們是不同的,也許她看似是柔弱的,但她的內心卻有著她的一定之規,她永遠承受著所有,卻永遠在心裏不會低頭,其實在剛剛,她如果懂得利用她的美好,利用她的柔弱,不是承認什麽錯誤不錯誤,口頭上的一切都是低等,而行為才是高級,她卻不會利用作為女人所有的優勢。


    她放棄了她美麗的唇對他的誘惑,也忽視了她完美的曲線,還有她清澈似水的眼眸,她隻會對他說,歐瑾瑜給我留些麵子,麵子?他的嘴角慢慢地揚起優美的弧度,可惜,他就是這樣一個叛逆心極強的人,你在意麵子是不是,好吧,你越是在意的,我偏偏就不給你!


    初夏絕望地等待著,雨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她的腿越來越疼了,而她的身子也逐漸顫抖起來,她想什麽都不重要了,因為她突然有些暈眩起來,她想也許她真的要死了,卻在此時,她的電話突然響起,她望望他臥室裏突然亮起的燈光,一股暖意慢慢爬上心頭,也許他還是在意我的,急忙接聽電話,她的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而對方也在說:“初夏?初夏?為什麽掛掉電話?你這是在哪?為什麽這麽大的雨聲?”


    初夏失望地看著又一次消失的燈光,也許是她想的太多了,她對他的幻想一直持續了那麽久,可是她的王子始終沒有出現,聽筒裏的聲音一直在喂喂地喊著,好久她才哽咽著說:“江雨默你可不可以來接我?”


    江雨默按照她的敘述,很快便開著車來到這片別墅區,他很是奇怪今天的自己竟然沒有迷路,也許他在潛意識裏覺得她似乎有了麻煩,她似乎等不了他的耽擱。


    即便心裏有準備,但是當他看到那個女人一刹,還是驚呆在那,他忘記了手中的傘,身子露在外麵,雨把他淋得濕濕的,但他的心卻顯然更加的冰冷,那個女人幾乎是半裸著跪在雨裏,那種落魄使他心酸,他想扶起她,卻聽她疼得**著,他會意地問:“有傷?”


    她點點頭,卻再也說不出什麽,她冷的不行,依戀地偎在他溫暖的胸膛裏,任由他將自己抱起來,那一刻她竟然安心地暈了過去,她知道,他會照顧她,她不會再丟人。


    歐瑾瑜站在一樓的落地窗前,手裏是已經斷裂的雨傘,扇骨被摔的粉碎,他看著那個男人體貼地擁著女人,溫柔地把她抱在懷裏,帶著她離開了他的視線,而他手中本為她準備的傘便成了無用的道具,她竟然又一次地犯錯,她竟然在他即將要原諒她的一刻給他上演了一出奸夫淫婦的好戲,他冷笑著,看來這個遊戲她不玩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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