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每一天都讓初夏覺得顛倒了黑白,甚至沒有了時間的概念,歐瑾瑜在她身體發泄的似乎不隻是他的欲望,而更像是一種怨氣,她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有一種恨她的感覺,初夏心裏委屈著,歐瑾瑜你個大混蛋,你為什麽每一次都在傷害我,可是,我卻隻能卑微地活在你的世界裏的一個小角落裏,她緩緩流下的淚,似乎在告訴她自己,因為愛,因為她愛他,毫無保留,毫無尊嚴地愛他,有一句話這樣說:在愛情中,誰率先邁出了第一步,那麽就意味著全盤皆輸,她想,她早在這一場戰役開始之前便已丟盔卸甲,輸得一塌糊塗。


    這一天她醒來的時候,他意外地沒有賴在床上,而是在有著大大落地窗的觀景台上悠閑地喝著咖啡,暖暖的陽光傾瀉在他的身上,竟如在他身上鑲嵌了一個美好的光環,他一半的側臉在陰影裏,而另一半卻暴露在那媚人的陽光下,就如他的人一樣,他有著俊朗無比的外表,卻有著冰塊一般的內心,最起碼在初夏看來,他是冰冷的,最起碼對初夏來說,他是冰冷的。


    可是他卻有一種魔力讓她不得不去關注他,初夏假裝還在睡著,卻在偷偷地眯著眼睛看他,他的眼簾低垂著,像是在想什麽,又似乎隻是在放空,而他微微上揚的嘴角似乎表明他現在的心情並不算太壞,而這些都隻是初夏在心裏自己揣測的,實際上,對於歐瑾瑜這個男人,她永遠無法用言語來歸納,因為他太複雜,複雜到她有些看不懂他,即使他們按照時間的概念來說已經認識了那麽久,可她仍然不明白他,當然,或許不是他太複雜,而是她太簡單。


    “你到底要裝睡到什麽時候?”他故意壓低聲音說,卻沒有看她,仍舊垂著眼。


    初夏驚慌地不知該是睜開眼還是繼續假睡,心裏卻在想,這個男人好可怕,他不看你,卻能知道你在做什麽,是個做克格勃的好材料。


    好半天沒有動靜,歐瑾瑜這才抬起頭看著大大被子裏裹著的小女人,他歪著頭,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麽迴事,她是聽不見自己的話,還是聽不懂自己的話?稍稍有一些不悅,他冷冷地說:“難道要我重複第二遍嗎?你不想想你的期限問題嗎?”


    初夏聽他說期限二字,一掀被子氣唿唿地坐起來,她的頭發淩亂著,眼睛紅紅的,眼下輕微的黑眼圈似乎在表明著這幾日的睡眠不足,她呆呆坐在床上,心裏卻在罵:你當然不累,因為每天當你還在睡覺的時候,我還得去上課,而當我疲憊地迴來的時候,你卻已經休息得很好準備下一場“戰鬥”了,而我就像是一個機器,永遠在運行的。


    “你不需要工作嗎?”初夏好奇的問著,實際上她想知道自己有沒有休息的機會,普通人上班還有個工作五天休息兩天呢,她不會是全年無休吧。


    “這不用你操心,我在放我的年假。”


    “哦,那是多少天?”初夏想知道這磨難的日子還要多久。


    他壞壞地看著她,她所有的想法都不會逃過他的眼睛,他故意聳聳肩說:“很短,大概三個月吧!”


    初夏沒等看到他說完話的表情就一頭倒下去,真主,菩薩,聖母瑪利亞啊······


    “請注意你的態度!”他笑著說,隻可惜躺在床上的初夏沒有看到他臉上少有的笑容,雖然這笑容隻是短暫地停留在他俊朗的臉上一小小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然小心你的期限問題!”


    初夏崩潰著,他再一次提到期限兩個字,現在她最恨這兩個字,因為······


    他喘息著說:“我不滿意,你契約到期的時間······順延了······”


    這是初夏第一天聽到的,所以她的時間向後順延了一周。


    他喘息著說:“我不滿意,你契約到期的時間······順延了······”


    這是初夏第二天聽到的,所以她的時間向後順延了兩周。


    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會說那句話,而她的時間就被無情地向後順延了一個月,初夏卻不明白,他那麽不滿意她,卻每天都在重複著那個看似無趣的運動,她想,歐瑾瑜你是個偽君子,那麽不好,也沒見你有一天不來碰我。


    而當第五天早晨醒來的時候,他居然告訴了她這麽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也就是說以後的每一天她都要和他朝夕相伴。


    歐瑾瑜慢慢起身,看向初夏那邊,這個女人所有的表現都像是個卡通人物一樣,她沒有城府,也不會利用與他的每一次纏綿而得到什麽,她從不會在床上向他提出要求,比如:“歐瑾瑜,我要那個kelly或者berkin的限量版包包,人家排期好多天都買不到,人家要鴕鳥皮的那款啦!”


    其實,她如果要求,她如果會利用他那一時的急切,他想他會答應她在物質上的任何要求。


    歐瑾瑜微微一怔,重點是,這個女人不但沒有向他索要錢財,而且她也不會做作地耍著港台腔說什麽“人家”,她的無所取反而讓他感到迷惑,甚至害怕,如果是用金錢打發不了的女人才是世界上最最可怕的女人,可是他的心裏卻又莫名地對她更加好奇。


    初夏仍舊倒在床上,好累啊,睜開眼卻突然發現男人的臉離她好近好近,她歪過頭本能地躲避著,卻很快地轉迴來而且帶著迷人的微笑,反過來是那男人嚇得向後退了一下,她微笑著說:“我這個態度好不好?我可不想又向後順延了。”最後她的臉上露出真實的憂慮。


    男人慢慢向她靠近,他的唇突然貼在她柔滑的脖頸上,初夏一激靈,她推著他的胸膛說:“喂喂!歐瑾瑜,這不是夜裏!”


    而他的迴答卻令她哭笑不得:“誰說有些事一定要在晚上做?你閉上眼,永遠都是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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