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幾人上完課,又合計了一番,到校內小賣部要了幾個紙箱,也好到時拆開鋪在地上放雨具,石九還買了一個小塑料板凳。


    又打印了四個二維碼,將貨物分成了四份,用編織袋裝好,下午三點半的時候便開車來到了地鐵口,先是查看了一番,然後找了合適的位置,便在四個出口開始布置起來。


    四人齊心協力,四個出口,一個接一個地布置起來。


    反正這些東西也不怕丟,再說了,有石九的神識看著,也沒人能拿走。


    他們在忙碌著,進出地鐵口的乘客無不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們。


    看到他們擺放的雨具,全都是一樣的動作,先是愣神,而後嘀咕一句,抬頭看看碧藍的天空,接著掏出手機狐疑地查看一下天氣預報,最後走時露出一個鄙夷的眼神,再嘀咕一句。


    可想而知,最後的嘀咕並不是什麽好話。


    搞得周雲海和張華山也犯起了嘀咕。


    “九哥,你確定一會能下雨?”張華山小聲道。


    “是呀,九哥,這萬裏無雲的天空,我怎麽覺得我們賣雨具,怎麽說呢……和咱宿舍的門牌號那樣就像四個傻子。”


    周雲海心中沒底,雖然信任石九,可這好像有些太扯了。


    “你們懂什麽,九哥神就神在這,如果都知道有雨,還有我們什麽事,第一手資源的價值就在這,懂不!”


    大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別說,還真有些董事長的氣勢。


    “大富說的對,都這時候懷疑也沒用了不是?還有什麽好說的,幹就完了。”石九笑了笑,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行!奶奶的,幹就完了。”周雲海一拍胸脯,掐起一把雨衣放在了紙板上。


    一切妥當後,四人便分開各顧各的攤位。


    但實在太尷尬了,此時的天空萬裏無雲。


    大富、周雲海和張華山根本就不敢抬頭,頭能低多少就低多少,在路人怪異的眼神下,不一會的功夫,連攤位都不敢守了,遠遠地站在了一邊,裝作過路人,做出打電話的樣子。


    太丟人了!大晴天賣雨具,這不是傻子就是腦子裏下雨。


    周雲海在攤位的不遠處假裝打著電話,“哥們,什麽事?哦,我在地鐵口呢……”


    此時一個大媽走了過來,指著地攤上的雨具,滿臉嫌棄地說道,“哎呦,這是哪個傻子,怎麽連天氣預報都不看的,賣什麽雨具呀。”


    左右看了看,周雲海也是運氣背到了極點,來迴這麽多坐地鐵的人,此時一個人也沒有,大媽見周圍隻有周雲海一人,便大聲喊道,“那個小胖孩,這攤位是你的吧?”


    周雲海放下電話,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嘴裏哼了兩聲,還左右看了看。


    “還不趕緊收攤迴家,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呀,長得白白胖胖的,怎麽缺心眼呢,你爸媽要是看見你這樣做生意,還不得氣暈,迴家吧。”


    大媽嘀咕著往地鐵裏走去,“都說現在的年輕人機靈,我看不見得,比我家孩子差遠了,哎呦喂……”


    周雲海看著地上的雨傘,又看了看天,長歎了口氣,“九哥呀,額滴神呀,快下雨吧,我的臉快丟光了。”


    大富也同樣如此,他倒是沒有遠離攤位,從小就和石九在一起,練就了一副如石九般不要臉皮的功夫,不過這麽多人指指點點也有些招架不住。


    老遠見漂亮的女孩子走來,他就將臉別過去,在男人那丟臉他不怕,但在美女麵前丟臉他可不行。


    “哎呀!這生意做的,這不是在廁所裏找紅燒肉嗎?這大太陽的賣雨具?哼哼……怨不得曬的臉像鍋底一樣還在擺攤。”


    一位刻薄的中年婦女看著大富扭捏的臉,尖聲細語地說道。


    “就是!這小夥子憨頭憨腦的,我建議你去斷橋那擺去,說不準有人想扮演一下許仙買把雨傘會白娘子呢。”


    旁邊的另一位中年婦女譏笑道。


    另一個中年婦女也不甘示弱,“扮什麽扮呀,難不成還穿雨衣帶鞋套,那誰還能認出白娘子。”


    “就是……”


    大富被說的黝黑的臉變成了紫色,心道,“不是!我招誰惹誰了,至於這樣埋汰我嗎?我還是個學生呀。”


    大富心裏那個氣,轉過頭來一副傻愣愣的樣子,“大媽們,你們要不要買個雨傘雨衣雨鞋,正好你們三人三件套,走出去那多亮眼,說不準能碰到許仙呢。”


    “說什麽呢,你這傻小子。”


    “嘿嘿,嘿嘿,我覺得好看,不要多,10元一件。”大富繼續裝傻。


    “這小子真的傻耶,快走吧,姐妹們,一會別纏上我們。”


    “對對對!快離開。”


    三人見大富一米八幾的大個在那傻乎乎的笑,感到心裏發毛,她們不怕正經人,但這樣不正經的人他們可不敢惹。


    “唉!也不知九哥何時下雨,我快頂不住了,再裝傻可就真的傻了……”大富見三人走遠,搖頭歎息著。


    張華山這邊就不好過了,這家夥實誠,就蹲在攤位前,隻是彎著腰低著頭,假裝收攤的樣子,隻是看著有些好笑,不停地從攤位上拿起放進編織袋裏,又從袋子裏拿出來。


    三名身著前衛潮流服飾的年輕人走來,看著張華山嘿嘿直樂。


    “喂,哥們,你這是什麽行為藝術?”一名打著耳釘的青年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他在地鐵口做這些動作,不就是表現出人群進進出出的樣子嗎?”


    另一位戴著骷髏頭手鏈的青年說道。


    “哦,懂了,那編織袋就是地鐵口,雨傘放進去拿出來就代表人,嘿……別說,挺形象的,這哥們大才。”


    一名穿著高幫皮鞋青年搖頭晃腦地說道。


    “那他拿雨衣雨鞋又代表什麽?”耳釘青年麵露疑惑之色。


    帶著骷髏頭手鏈的青年手一揮,嘩嘩作響,“那代表著悲慘的打工人生呀,笨呀。”


    “哈哈哈!”三人大笑著走入地鐵。


    張華山聽著三人的調侃,小聲嘀咕了一句,“代表你們三個傻缺。”


    另一邊的石九卻是另一副光景,他坐在買來的小塑料凳上,一臉風輕雲淡欣賞其來來往往的行人。


    天知道他修道有一半時間在煉心還是修煉臉皮,別人在看他,他就看迴去。


    由於他坐著小板凳,人走近了,眼神就自然地落在了行人下三路。


    “喂,那位穿紅毛衣的女生,你褲子上怎麽飄著一條手紙?”


    紅衣女生迴頭一看,果真一片手紙夾在了褲子上,心裏立刻就想到方才上廁所時墊馬桶的紙,一時著急提褲子時帶上了。


    紅衣女生頓時紅霞滿臉,一把扯掉手紙,對著石九說了聲:“流氓!”說完便急忙跑入地鐵。


    石九無語,我好心提醒,卻招來白眼,你沒看到身後這麽多人沒一個人提醒你嗎?好吧,怨我多嘴。


    “喂!哥們,你前開門沒拉。”石九又一指走近的一名瘦弱的眼鏡男說道。


    “啊!”


    眼鏡男被石九突然猝不及防的提醒,條件反射地突然停下腳步,握著褲襠,彎著腰,撅起了屁股。


    他這麽突然一停,後麵一名正在邊走邊看手機的大媽便遭了殃,“哎呦”一聲便趴在了眼鏡男身上。


    大媽肥碩的身軀頓時壓在了瘦弱的眼鏡男身上,於是二人疊羅漢地摔在了地上,摔倒的時候大媽手上的手機還猛地拍在了眼鏡男側臉上。


    眼鏡男被壓得齜牙咧嘴,差點背過氣去,同時臉上又重重地挨了一手機,被打的眼冒金星,眼鏡也飛到了一邊。


    石九知道自己闖禍了,訕訕一笑,趕緊低頭擺弄起攤位上的雨傘。


    等著這事過去後,他本想不再多事,可還是忍不住時不時說兩句:


    “哥們,鞋帶開了。”


    “咦,美女,你怎麽隻穿一隻襪子?”


    而來往的路人走到石九近前總是會時不時一陣騷亂。


    “謝謝呀,哥們!”


    “要你管!”


    “哎呀,小哥哥好帥呀。”


    “小帥哥,你這些貨我全包了,姐請你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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