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艾爾海森,又看看天空,總之就是非常心虛。


    艾爾海森抱著胳膊倚著門框,好整以暇地看著伊薇特。


    「伊薇特小姐,知道這個真相後,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伊薇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這個……那個……我……」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目光四處看,想要找點什麽轉移話題,就是不敢看艾爾海森。


    「……對不起嘛。」伊薇特老老實實道歉。


    艾爾海森:「哦。」


    伊薇特:「……」


    隻有一個「哦」嗎?就沒有其他要說的了嗎?!


    「所以你找我有什麽事?」艾爾海森又問。


    伊薇特低頭,視線落在地麵上,眨了眨眼,忽然找出了個理由。


    「你不打算請我進去坐會嗎?」


    伊薇特牽著裙擺,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


    她為了搭配裙子,穿的是高跟鞋,走路還好,站久了腳有些累。


    少女眉頭微皺,語氣像是撒嬌一樣親昵熟稔,抱怨道:「站久了很累誒。」


    艾爾海森沉默了一瞬,說:「伊薇特小姐,恕我提醒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非常不安全。」


    「還是說——」


    他的目光打量著她,唇邊笑意不顯,「你就這麽放心我?」


    「艾爾海森,我們是朋友,你怎麽又用了敬稱呢?」伊薇特的關注點和艾爾海森不在一個層麵上。


    艾爾海森:「……好的,伊薇特。」


    伊薇特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我當然放心你啦,你可是艾爾海森呀。」


    她抬起臉仰視他,陽光照耀下,碧藍色的眼眸淺了好幾個度,漂亮得不像話。


    「你難道說會對我做什麽嗎?」


    「你希望我會對你做什麽?」艾爾海森沒有直接迴答。


    伊薇特笑了笑,「難道我希望你對我做什麽,你就會這麽對我嗎?」


    她也沒有迴答,而是再度把問題拋了迴去。


    說的話更加曖昧了。


    「……你對誰都這樣子嗎,伊薇特?」


    艾爾海森的眸色深了幾分,連語氣也沉了下來。


    「不是啊。」伊薇特當即否認,「我說過了,我隻對你這樣。」


    「是嗎?」艾爾海森眉毛輕挑,「連那位來自楓丹的典獄長先生,也沒有嗎?」


    伊薇特笑意漸深。


    果然猜到了呢。


    她心想。


    不過他沒有挑明了說,伊薇特也裝作不知道他知道。


    「沒有哦。」她迴答得很坦然。


    確實沒有。


    這種話她沒有對萊歐斯利說過,都是萊歐斯利會這麽說——


    比如送她迴家,找個理由說進去坐坐;


    比如夜深了,說她迴家不安全,然後讓她留宿在他那;


    她的目光實在是太真誠了,不像是作假的樣子。


    艾爾海森看了她一會,還是側過身,讓出了位置,將伊薇特邀請進屋了。


    屋子收拾得很幹淨,陽光從幾麵窗子裏照進來,分外明亮。客廳裏的書擺放整齊,櫃子上擺滿了許多捲軸圖紙,還有一盆長勢喜人的植物。


    沙發的扶手上也堆放了書,桌麵上也倒扣著一本,看起來艾爾海森在開門前應該是在看書的。


    「請自便。」艾爾海森說。


    他走向廚房,在踏進廚房前,迴頭看伊薇特。


    「你需要喝點什麽?飲料還是水?」


    伊薇特環視了一圈屋子,最終選了個靠近艾爾海森剛剛坐的位置的單人沙發。


    聽到艾爾海森這麽問,想了想,道:「有什麽飲料?」


    艾爾海森:「沒有。我家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不健康的東西。」


    伊薇特:「……那你問我?」


    「我隻是跟你客氣一下。」艾爾海森攤手,理直氣壯。


    伊薇特:「……」


    她小小的無語了一瞬。


    這是在報復她喝醉酒砸了他的頭嗎?所以在這裏捉弄她?


    「那給我一杯白水就好了,謝謝。」


    「正有此意。」


    艾爾海森說完,徑直進了廚房,然後倒了杯白水走了出來,放在了伊薇特的麵前。


    「不用客氣。」


    伊薇特撇撇嘴,端起白水禮貌性喝了一口。


    「所以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還說是你是來找卡維的?」


    艾爾海森在剛剛的位置坐下,拿起那本倒扣在桌麵的書,沒看,而是看了眼頁碼就合上了。


    「如果你是找卡維的話,那不湊巧,他出門了。」


    伊薇特坐直了身體,保持良好的儀態,優雅端莊。


    「我說過了,我是來找你的呀。」


    她飛快地眨了眨眼,語調綿軟,分外無辜,「怎麽,你以為我是在哄你的嗎?」


    「我騙誰都有可能,但唯獨不會捨得騙你的,還請你相信我。」


    艾爾海森:「……」


    又來了,她的糖衣炮彈。


    「我沒有這麽想。」


    「那真是太好了。」


    伊薇特語氣驚喜,連笑容都明媚了幾分,似乎因為他的迴答而感到開心。


    艾爾海森:「所以,是有什麽事嗎?」


    伊薇特將自己帶來的書放在桌麵上,收起笑容,一臉認真地問:「最近須彌城中是不是出了什麽比較嚴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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