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幸好景元不在這裏當警員,沒人會說指著她說無證駕駛,扣她的分逮她的人。


    不過話到嘴邊,丹楓還是隻能無奈地嘆口氣:「不然還是我來吧......」


    .


    拋開一切事實不談,這種當「法外狂徒」無證駕駛的事情還是少做一點比較好,況且這確實也是會出人命的事情。


    丹楓不是不願意把生命交付於她,隻是......交託生命的方式有很多,無證駕駛星槎墜毀兩屍兩命......這種死亡方式怎麽聽著有點蠢呢?


    這個問題解決之後,很快就有了第二個問題。


    星:「話說......你知道迴羅浮的路嗎?」


    丹楓:「星槎上麵......應該有衛星定位係統吧。」


    星:「但是龍尊大人,不要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gps導航也是需要連結玉兆的,這輛星槎暫時沒有自動導航這麽高級的功能。」


    丹楓:「......」


    一生要強的龍尊大人終於還是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小事上麵栽了跟頭,以普遍理性而言,像他這種一出門便事事有人代勞的龍尊,想給他當司機的人可以從羅浮排到曜青,他麵對這種事情屬實沒有什麽經驗。


    丹楓:「你不是無名客嗎?遇到這種事會如何做?」


    事實上,雖然星是無名客,但也確實沒有獨自遊歷星海的經驗,星穹列車的基礎設備也十分完善,也甚少出現不認識路的情況。


    路線問題,問她不如問帕姆。


    星:「咳咳,你不是特權階級嗎?龍尊失蹤這種大事,龍師議會那幫老傢夥必定活要見龍死要見屍,仙舟聯盟想必也會傾盡人力物力來找你的。」


    說到這裏,星又覺得哪裏有點不太對勁:「不對,龍師好像是和你水火不容,說不定你失蹤了他們很高興呢,這龍尊的位置終於也可以輪到他們誰來坐坐了。」


    不過說起龍師,丹楓突然沉默了。


    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任由星槎開在無人的軌道上,即便這條星軌不知通向何方。


    反正也不認識路,丹楓打算先隨便開一下,至少要離開這顆荒蕪的無主之星,找一個有文明且有基礎通訊設施的星球給玉兆充個電。


    而後,他開口迴應:「他們不會想當龍尊的,他們隻是想要龍心和化龍妙法的秘密,但他們卻不想擔作為龍尊的責任,如若有朝一日我死了,他們會重新培養一個傀儡,然後把權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星忽然間愣了一下。


    他其實一直都很清楚一部分龍師的想法。


    他或許一直都知道那一部分龍師想做什麽。


    這樣的人,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事情,才會為了一個孤注一擲的賭注葬送了自己一生,又險些葬送了羅浮的前程?


    如今的他尚有理智,如若哪一天,那一根崩在他心裏的弦斷了呢?


    星此刻覺得,雖然兩個人如今靠得很近,但她站在上帝視角迴望過去,她或許對丹楓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或許是察覺到了星短暫的沉默和失落,丹楓微微側目,打算說些什麽緩和一下氣氛:「其實,即便羅浮迴不去了,我依然覺得,就這樣和你待在一起也不錯。」


    星:「別這樣,我們現在一沒物資二沒設備,比起星間旅行,更像兩個流浪漢,我迴來不是為了和你一起當野人的。」


    丹楓:「......」


    丹楓大概也明白自己的安慰沒有成功,不過失落還沒來得及在心中漫延,他便再次聽見星的話語在耳畔響起:


    「你願意相信我嗎?既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麽或許......我們可以擁有一個,沒有眼淚的明天。」


    但也正是因為此刻兩人靠得很近,星覺得一切尚有餘地,她可以陪他走完一生,也可以用自己漫長的時間去了解他。


    丹楓原先還隻是用餘光悄悄看著她,如今他轉頭,再一次看到那一雙如星辰一般都眼睛,一如自己初見時一般,令他短暫地愣神。


    他看見她的眼中不止有星河萬千,亦有自己的倒影。


    他不知道自己將來會發生什麽,他也不知道星為何突然用這種口吻說話,為何突然向他投來這種悲憫卻堅毅的眼神。


    他隻知道,他願意相信她,這就夠了。


    .


    不過對於星來說,她一般正經不過三秒,此刻她忽然窺見了窗外一抹土黃色的沙礫伴著光暈從自己眼前飄過。


    「誒,那是什麽?」


    接著,她拉開窗戶,看到一顆暗黃色的星球,它的表麵有柔和的光暈,也有沉沒的陰影,它的周身環繞著雲霧和隕石碎塊,像佩戴在星球身邊的首飾。


    而最引人注目的,並不是這一顆星球,而是在星球周圍,將其團團圍住的幾條龐然巨龍,四肢鋒利,眼神兇悍,周身星芒閃爍,端坐於星窩之上沉沉吐息。


    與他們相比,即便是一顆星球,也顯得過分渺小。


    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而開拓的道路上,比起沿著既定的軌跡的行走,沿途乍現的意想之外的風景,顯然更合星的心意。


    她趴在窗戶邊上,對於這樣壯麗的景色,比起驚訝更多的是高興與期待:「丹楓,你聽說過......五日環繞的世界嗎?」


    「據說那裏的龍啊,可以更替晝夜,輪換時節。」


    「我......聽說過的。」


    但也隻是聽說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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