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步離去,再出現時,已換迴了那個目中無人的攝政王。在去早朝的路上,迎麵而來的人見到他都得俯身行禮,避讓到旁邊,不敢妄動。


    這天下之大,唯他一人獨行。


    「啟稟皇上,昨日花燈節有一夥賊人當街行兇,造成大量百姓受傷,實在令人髮指!」董太師一早就接到了消息,看著江汜道:「微臣聽說神機營當時正好在場,將人全部抓了迴去。不知道攝政王,可有查明真相?」


    李贏倒是不知道昨夜出了事,他夜宿在長樂宮,早上見阿姐平安歸來,才放心的來上早朝。


    依稀記得好像有誰說要給他看急報,但他當時太困了,直接就讓人打發了。


    原來,是為著這事。


    「攝政王,既然人在你那,那你可查出什麽了?」李贏打著嗬欠,實在是有些困。


    江汜看起來比他還困,說話之前還揉了揉眼睛,「迴皇上,這夥賊人在洛都當街行兇,目無法紀,實在是不把天子放在眼裏。微臣昨夜徹夜未眠,審了一個晚上,總算是查出了他們的身份。」


    董太師眸光微頓,下意識追問道:「可查出是何人所為?」


    「是……」江汜停了下來,笑著看向董太師,「太師為何如此關注?莫非,這其中有你認識的人?」


    「王爺,隨口汙衊,難道是你神機營的作風?」董太師嗤笑一聲,「微臣是關心皇上,洛都畢竟是天子腳下,這夥賊人如此猖狂,自然要盡快查出他們都目的,也免得讓百姓恐慌。」


    的確,天子腳下肆意行兇,是對皇權的挑釁,也是對洛都布防的挑戰。


    尤其是江汜從邊疆迴來洛都之後,連個流寇都很少能夠瞧見。有這麽一位大殺神鎮在這裏,尋常的賊匪根本不敢妄動,這夥人行事這般猖狂,自然引人深思。


    江汜點點頭,意有所指的開口道:「太師對皇上,還真是忠心耿耿啊!」


    董太師從這話裏聽出了濃濃的嘲諷意味,偏偏江汜又是笑著說的,讓人挑不出半分毛病。他正憋悶的時候,又聽江汜慢慢開口道:


    「啟稟皇上,這夥賊人,乃是圖蘭人!」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前些年,大光跟圖蘭打得如火如荼。圖蘭人驍勇善戰,又是草原出身,所以騎兵更是強勁。邊疆的百姓,沒少被圖蘭人禍害。


    後來江汜橫空出世,用詭異的兵法,將圖蘭人打得摸不著頭腦。他手下的兵,更是各個如同地獄歸來,殺氣沖天,將圖蘭人打得節節敗退,差一點就要打到圖蘭的大本營去了!


    如此,才讓圖蘭消停下來。


    「圖蘭人怎麽會來洛都?!」


    「是啊!隻有這一夥人嗎?會不會還有其他的人在暗處沒有抓到?」


    「圖蘭是不是又想開戰了?」


    大殿上討論聲四起,當初跟圖蘭大戰的境況,現在迴想起來,都還是人們心中的陰影。就連江汜的父親,也是在跟圖蘭人對戰中犧牲的,這才讓未及冠的江汜,小小年紀便上了戰場。


    如今圖蘭捲土重來,定會鬧得人心惶惶!


    董太師的臉上滿是憂愁,進言道:「啟稟皇上,若真是圖蘭人作亂,隻怕會民心不穩啊。當年大戰之後,國庫已然見底。這幾年天勢不好,也沒什麽進項,實在不宜再戰啊。」


    「是啊,」戶部尚書馬上接話,叫著苦,「現在國庫並不充盈,可千萬不能同圖蘭再起紛爭啊!」


    打仗就得花銀子,對於戶部尚書而言,那花的哪是銀子,簡直是他的命啊!


    兵部的人聽不下去了,「照你們這麽說,別人都打到家門口來了,也不還手?」他呸了一聲,「一群孬種!」


    江汜知道,自己當年雖然將圖蘭打退,可也幾乎掏空了大光的家底。所以先帝才會連發十二道急召,讓他撤退。如今看來,這些文臣對他的意見還是大得很。


    畢竟,安逸日子過久了,就忘記了當初的危險。


    圖蘭人可不是小打小鬧就算了的,既然敢派人來洛都行兇,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自然是有所圖。


    看朝堂這反應,自己的猜測,恐怕很快就會被證實了。


    第三十章 女人,別沖我撒嬌!


    圖蘭人捲土重來,就連李贏這個無心政事的皇帝都覺得頭痛。


    先帝還在時,大光就跟圖蘭打得不可開交。在他的記憶中,先帝每次摔桌子,十次裏有八次都與圖蘭有關。


    「攝政王,確定是圖蘭人嗎?」李贏的心裏十分希望,是江汜看錯了。


    他可不想攤上這個爛攤子!


    可惜,江汜證據確鑿,「迴稟陛下,圖蘭人背後刺有雄鷹,雖賊人用人皮做偽裝覆蓋,可被臣及時識破,的確是圖蘭人無誤。」


    江汜跟圖蘭人有多年對戰的經驗,他都這般說了,那自然是沒有錯。


    李贏直接癱坐在椅子上,扶著額頭,無語道:「這圖蘭人好好的,怎麽就跑到洛都來了呢?」


    此時的他還沒有察覺到這件事的危險性,隻是下意識的疑惑,圖蘭離洛都隔得那麽遠,沿途不知道要經過多少都城與關卡,怎麽就沒有一個人發現圖蘭人混進來了?


    這要是半路給逮住了,哪還有今天的事啊?


    江汜仿佛窺見了他的疑惑,先是用目光慢慢的從在場的大臣身上滑過,將眾人都盯得莫名其妙,然後才拋下一個令人措不及防的重磅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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