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親你嗎?」簡從黎垂著眼,聲音很低,仿佛隻想說給他一個人聽。


    趙夜清大腦徹底短路,他抖了下睫毛:「親哪兒?」


    下一刻,簡從黎的臉靠近,輕柔的吻落在他的唇瓣,迴答了他的問題。


    趙夜清霎時定住,靈魂仿佛在反覆做出竅和迴歸的動作。於是任由簡從黎的吻從緩慢到急促、從溫柔到激烈、從淺嚐到深入。


    等迴過神的時候,自己腿都軟了,支撐身體全靠簡從黎牢牢摟著他腰的胳膊。


    大腦缺氧得發空,他將簡從黎腰間的襯衫布料攥得滿是褶皺,卻還是可以聽見交纏在一起的唿吸聲、水聲,和自己不自覺發出的輕哼。


    有一瞬間,他抽離著覺得這很像一場夢。


    真實而瘋狂。


    一吻結束,大量氧氣湧入口鼻,趙夜清被激出了眼淚,綴在睫毛根部和紅紅的眼尾。


    原來接吻是這個感覺。


    他現在也醉了。


    胸膛起起伏伏,趙夜清大半個身子都靠簡從黎支撐。


    簡從黎握住他的手,抬起放在自己的胸口。


    掌心是熱烈急速的跳動,趙夜清靜靜感受屬於簡從黎的、獨一無二的心跳。


    他聽見簡從黎問:「聽到了嗎?」


    「你的心跳。」


    「不對。」


    「聽到了嗎,」簡從黎低下頭,抵著趙夜清的額頭,「它在說,我愛你。」


    跳動的心髒在一下一下撞擊他的掌心,不知疲倦,沒有盡頭。趙夜清愣住了,在他沒有做出反應的時候,簡從黎又吻下來,細細密密的。


    直到吻落在眼睛上,趙夜清才意識到,他哭了。


    原來人在幸福時,真的會忍不住流淚。


    -


    盡管大腦已經基本死機,趙夜清還是承擔起了照顧簡從黎的任務,畢竟他再怎麽說也比喝醉的人清醒一點。


    將毛巾用水打濕,趙夜清給躺在床上的簡從黎擦了擦臉,對方在這個過程一直看著他,


    剛冷靜了一些的趙夜清被盯得又臉紅起來,於是手掌輕輕蓋在簡從黎眼睛上,說:「閉眼,睡覺。」


    說完就轉身打算把毛巾送迴浴室,沒想到簡從黎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放:「別走。」


    趙夜清將毛巾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在床邊坐下:「好,我不走。」


    但簡從黎還是抓著他的手,墨綠色的眼睛望過來:「別走。」


    趙夜清耐心地又說了一遍:「嗯,我不走。」


    大概是困了,簡從黎很快睡著。


    趙夜清關了燈上床在他旁邊躺下,但沒有絲毫睡意,黑暗中他感覺自己的嘴很麻很熱,像是在迴放剛剛那個激烈的吻。


    他抬起胳膊打開床頭燈,啪地一聲暖黃色燈光籠下來,將這一方空間照亮。


    趙夜清朝簡從黎那邊挪了挪,忍不住伸出食指觸碰他的臉部輪廓。從眉骨到鼻樑,還有嘴唇。下巴新冒出來的胡茬有一點點紮手,他使了點勁兒戳,按下去一個小坑,然後縮著腦袋無聲地笑。


    突然想起來許久之前,他也這樣讓簡從黎觸摸他的臉。


    相似的場景,完全不同的心情。


    睡著的簡從黎看起來沒有那麽冷,隻是有種淡淡的疏離感。


    和剛剛掐著他的腰、渾身充溢著攻略野性的仿佛不是一個人。


    趙夜清兩隻手揉了揉發熱的臉頰,探著頭靠近簡從黎,閉起眼在他的唇角十分輕地親了下。


    親完還緊張地去看人醒沒醒,幸好沒有。


    「晚安。」


    是夜,月光傾灑人間,愛意無限蔓延。


    -


    第二天一早,簡從黎伴隨著輕微的頭痛醒來。


    他很久沒有這麽醉過了,昨晚的飯局上不小心被灌了兩杯高度數的酒,迴來的路上一直在看趙夜清的直播。


    到家後發生的事情這會兒像放電影似的湧入記憶,他的意識終於完全迴歸。


    還睡著的趙夜清此時安安靜靜躺在他旁邊,細聽還可以聽見他均勻的唿吸。


    他偏頭去看,一眼就注意到趙夜清殷紅微腫的嘴唇,像破了皮被碾出汁水的紅櫻桃。


    有些模糊的記憶畫麵裏,簡從黎還記得昨晚趙夜清乖順地接受他的吻時的樣子,青澀柔軟,整張臉都是紅的,可愛得讓他想咬上去。


    此時此刻一些被酒精封印住的劇烈情緒破土而出,陌生的滿足感替換掉了他以往的所有感受。


    趙夜清願意接受,就代表著他也是喜歡自己的。


    這件事帶來的快樂,幾乎要把他淹沒。


    簡從黎放輕動作起床去洗澡換衣服,將身上殘留的酒味洗掉。


    做完這些趙夜清還沒有醒,於是他重新躺迴床上將趙夜清抱進懷裏,忍不住去揉弄他的耳垂。


    沒過一會兒,趙夜清也逐漸甦醒過來,他和喝醉的簡從黎不一樣,幾乎是醒來後瞬間就想起來昨晚的事。


    他一抬頭和簡從黎帶著笑意的眼睛對上,臉蹭一下就紅了,拉起被子將自己蒙住,試圖矇混過關。


    簡從黎被逗笑了,輕輕扯下被子:「別悶著自己。」


    趙夜清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手指摳著被子上的凸起花紋:「你昨天晚上喝醉了。」


    簡從黎「嗯」了一聲,手上稍稍用力擺正趙夜清的腦袋,讓他看著自己:「我沒有斷片,昨晚說的話也都作數,你要是想聽我現在可以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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