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十分無語地白了他一眼,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說,你現在才知道這一點嗎?早幹嘛去了?這腦子果然是被門給擠過了。

    “本尊的妻子,怎麽可能會如此輕易地就出事?”

    “那涼溪現在?”

    “再也沒有涼溪了。這世上,從來就沒有涼溪這個人,出現過。”

    “什麽?”離墨聽得一頭霧水。

    “離墨,記住,離本尊的妻子遠一些!”

    離墨頓時大窘,這算什麽?

    “我說,既然涼溪沒事,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接下來就是本尊的事情了。你確定要聽?”

    看著他透著濃濃危險氣息的紫眸,離墨下意識地就搖了搖頭。

    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因為打不過他,所以,總是會對他有幾分懼怕的。

    “接下來,這裏的事情,要交給你了。還有那個血月,她一定會來找你的麻煩,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魔尊了。”

    話落,離墨的身形一轉,再看,已是與魔尊一模一樣了。

    魔尊在他的身上仔細地打量了一會兒,覺得還是差了一些東西,遂將手指上的一枚指環褪了下來。

    “有它在你身上,血月就不會識破你的身分。記住,隻要魔尊還在魔界,那麽,之井就一定不會有問題。就算是有,魔界也不會亂。”

    離墨大概猜出了魔尊的用意,讓他化做他的模樣待在這裏,隻不過就是為了讓某些人安心而已。

    “你要去多久?”

    “不確定,少則三五日,多則一兩月。”

    “這麽久?”

    “記住,你是魔尊。本尊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為上。”

    離墨剛要張嘴,魔尊的身形便已經消失了。

    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自己這是什麽命呀?

    好好的妖界的妖皇不當,跑到這裏來當什麽魔尊了?

    一想到了血月那個女人,離墨立馬就又有些頭疼了。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偏執,又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女人?

    其實,從某些方麵來看,血月與白香,還是十分相像的。

    不同的是,血月的法力遠在白香之上,而且她的血脈,也比白香要高貴一些。

    隻是,這二人的行事作風,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當年白香為了阻止自己上天界救夭白公主,給自己下了藥。

    而血月,當年為了拆散魔尊和公主,當真是什麽齷齪的計策都使出來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隻怕最後,魔尊和公主,也不至於鬧到了非要分開的地步。

    說到底,都是情之一字害人。

    離墨輕歎一聲,仔細地迴想起這幾千年的事情,大大小小,無論是哪一位上神的隕落,還是哪一個小妖的成仙,似乎,都讓人興奮不起來。

    他想,千年前,當他得知夭白公主隕落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像是死了一樣。

    千年來,他過得混混沌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過來的。

    如果不是因為意外,遇到了涼溪,他現在,隻怕仍然泡在了酒缸裏,頹廢著呢。

    魔尊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很明顯,他知道現在涼溪的情形到底如何,而且,他也一定有辦法,助夭白公主重歸天界。

    不然,也不會將自己留在這裏,當一個能牽製住血月的人偶了。

    接下來的日子,離墨為了避免遇到血月,總是刻意挑選她不在的時間去一趟之井的入口,然後隻是停留片刻,便又迅速地返迴魔宮。

    因為之前魔尊下了禁製,所以,血月再不能踏足魔宮一步。

    隻要離墨不定期地露個麵兒,讓大家知道他還在,便足矣。

    天界,之井的入口。

    眾多的神仙天兵,守在這裏,時刻關注著底下的動靜。

    可是等了幾日,也不見有所動靜。

    倒是左風上神,這幾日的氣色不錯,總是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就好像是下棋贏了棋仙,打賭贏了財神一樣。

    對於左風上神的這些變化,重華帝君皆看在眼底。

    他早就知道,這個左風上神,定然就是參與了上一次的襲擊涼溪事件。

    隻是苦無證據,所以現在也隻能等!

    避開人群,掐指一算,唇角微微一勾。

    重華帝君招來一位天將,低聲囑咐了幾句之後,便叫上了東陽帝君向天宮飛去。

    左風上神看著他二人離去的方向,而且注意到二人的行色匆匆,笑得更為得意和自信了。

    他就知道,這一次,那個涼溪一定不可能會再那麽走運!

    連冥皇烈虛都出來了,他就不信

    ,還不能收走了涼溪的這條小命!

    果然,這一次的結果,他們大獲全勝。

    雖然在這一次的事件中,讓他們損失了一個白雲仙子,不過也是無所謂了。

    原本,她就是一顆被利用得完全沒有價值了的棋子。

    這會兒死了,也算是讓她死得其所了。

    至少,臨死之前,也算是為他們做了一件好事。

    至於銀靈子,左風上神知道他被什麽人給囚禁了。

    雖然不知道是誰,不過,能動得了銀靈子的,現在也就那麽幾個。畢竟大多數有實力的,都在之井僵持著。

    不可能是魔尊,也不可能是重華帝君。

    那就隻有可能是妖界的人了。

    左風上神對此並不在意。

    一個小小的銀靈子,便是折損了,對於他們來說,也無所謂了。

    隻要涼溪死了,夭白公主徹底地沒了機會歸位,那麽,他們就算是折損十個銀靈子,也還是值得的。

    似乎是想到了十分燦爛的未來,左風上神的唇角,翹得更高了些。

    “啟稟上神,陛下剛剛傳來旨意,說是請藥尊前往天宮。”

    一名小仙官,匆匆趕來,在左風上神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左風上神一愣,藥尊?

    找他做什麽?

    再想想先前走掉的重華帝君和東陽帝君,難不成,涼溪沒死?

    又或者,他們兩人還有辦法再讓涼溪起死迴生?

    怎麽可能?

    左風上神的臉色有些陰沉,眸子裏的光茫也過於陰毒。

    他費盡了心思,才除去了涼溪這個眼中釘,怎麽允許她還能再迴來?

    這簡直就是難以忍受!

    咬咬牙,對小仙官吩咐了幾句後,便一臉冷肅地站在那裏,眸光時不時地,瞟向了天宮的方向。

    他好不容易才算計了這一切,讓涼溪死在了天雷之下。

    一切都是這樣的完美,無懈可擊。

    他怎麽能允許有人來故意破壞這一切?

    他絕對不能忍受!

    人人都讚夭白公主為天界第一公主,擁有著一顆仁愛之心,心懷六界。

    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身為天界的公主,不知道如何來讓天界的威名

    更盛,反倒是處處來壓製著天界的發展,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來成為天界的公主?

    左風上神難以接受,天帝閉關時,他們這些上神竟然要受到一個一心隻向往和平和安逸的公主的命令,這是何其諷刺?

    身上神,就必須要有神的尊嚴和神的底限。

    那些肮髒的妖族,低賤的人類,有什麽資格與他們來和平相處?

    他們都應該是隻供神來驅使的奴仆!

    就算是魔族有神族的血脈又如何?

    他有什麽高貴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天賦過人,法力高強,根本就不應該讓他們存活!

    左風上神越想越氣,越想就越為激動。

    他不能忍受自己做出的一切努力,就這樣付諸東流。

    他不能明白,明明就已經死了的涼溪,難道還有再次重生的機會?

    要知道,這一次與上次不同。

    上次,隻是涼溪的身體受損,徹底消失。

    而這一次,是天雷所至。

    一旦無力抵抗,那麽,消失的,將是她的元神。

    可是,如果不是為了讓那個該死的天脈者重生,他們又怎麽會去請求天帝,得到藥尊的協助呢?

    雖然左風上神想不通,不過,他堅定地認為,無論如何,不能讓夭白公主,再次迴歸於天界。

    許是因為想地太過投入,他身上的氣勢外放,讓人一時有些受不了。

    注意到身旁人的小心避開,左風上神的靈台,終於有了一絲清明。

    這裏是天界,他不能讓別人感覺到他的可怕,至少,現在不行。

    藥尊去了天宮,一直便沒有迴來,而重華帝君和東陽帝君也遲遲未歸,這讓左風上神心頭的不安,越發地強烈了。

    尋了一個由頭,左風上神終於脫身。

    左風上神直奔九重天,因為他知道,重華帝君若是想要救助涼溪,必然會選在了夭白公主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兩人多少,還是有一些師徒情誼的。

    左風上神伸手在臉上一抹,已是化做了一名小仙官的模樣。

    一路小心地行至重華帝君的寢宮,發現這裏的守衛森嚴,自己想要靠近,還有些困難。

    直到一名仙婢從裏麵出來,手上還捧了一個銅盆,看樣子,是裏麵有什麽人在淨手。

    左風上神嘴角一勾,小心地順著那名小仙婢的方向過去。趁其不備,直接將其擊昏,隨後再化做了她的模樣。

    再去不遠處的天井中,取出了靈水,隨後步伐妖嬈地朝著寢宮而去。

    沒有人發現,所以,小仙婢光明正大地進入了寢宮。

    小心地將銅盆放好之後,借著珠簾的空隙,注意到了內殿中,那床上的帷幕是被完全放下來的。

    藥尊並不在此,而重華帝君正在對著一名小仙婢說著什麽。

    東陽帝君站的位置,離那床榻最近,一手還輕輕地撥開了些許縫隙,隻是因為角度的問題,左風上神,並不能看到裏麵的情形。

    眼看重華帝君就要轉身,左風上神心頭一緊,立馬就轉身出來。

    他雖然精於變化之術,可到底不過隻是上神,而且這等障眼法,在重華帝君麵前,怕是不值一提。

    出了宮殿,左風上神仍然是有些緊張。

    小心地拍了一下胸脯,再次化做了一名小仙官的模樣,大大方方地離開了九重天,直奔藥尊所在的十二重天。

    藥尊之所以會住在十二重天,倒不是因為他的法力有多高強,地位有多尊崇。

    隻是因為藥尊的性格喜靜,再加上了十二重天這裏的物資相對而言,比較齊全方便。

    故而,天帝才會命人在此修建了丹爐丹房,好讓藥尊在此,為天界眾仙造福。

    隻是,這藥尊親自所提煉出來的仙丹仙露,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隨便地嚐試的。

    唯有天帝及天後這樣的主宰者,方能享用。

    若是天帝高興了,倒也有可能會賞賜於其它的神仙。

    就比如,之前那位夭白公主,就曾蒙天帝寵愛,得到了不少藥尊所提煉的丹藥。

    重華帝君因為地位較高,再加上了與藥尊的私交甚篤,所以,也撈到了不少。

    左風上神仔細地看了看,注意到藥尊的兩名小藥童正在準備著一些藥材,頓時眼珠子一轉,化做了一隻彩蝶,停駐在了一旁的屋角上。

    “你說,師父怎麽好端端地,突然就想起要煉迴魂丹了?那種丹藥,豈是可以輕易煉成的?要消耗師父的法力不說,還要用數十種天界最好的藥材呢。”

    “是呀,我也想不明白。這種丹藥,既不好煉,而且咱們天界基本上也用不著呀。”

    “誰知道呢?許

    是為了防備咱們與魔界開戰,所以先煉出一些來,以備不時之需吧?”

    “有可能。聽說這是陛下的意思,那就應該是這樣沒錯了。”

    “好了,我這兒都弄好了,你那裏怎麽樣了?還差多少?”

    “快了,我再稱出三樣兒來,咱們的藥材便齊了。”

    左風上神所化的彩蝶抖了抖翅膀,真沒想到,藥尊竟然是匆忙迴來煉製迴魂丹的。

    此丹眾神們的用處不大,不過,若是已逝的神仙,那用處可就大了。

    難不成,他們已經找到了涼溪殘破的無神,所以想著要將借助於丹藥,將她的元神修補好?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再加上了重華帝君和東陽帝君的法力,想要借此為涼溪重塑身體,都不是什麽難事了。

    可惡!

    左風上神心頭有氣,就想著要給他們這兩個小童子給搗些亂。

    可是才剛剛要動手,又覺得不對。

    還是要先迴去,想個萬全之策,方可動手。

    不然,打草驚蛇,讓他們知道了自己的存在,那樣,想要再接近涼溪的元神,就太難了。

    左風上神打定了主意,眨眨眼,揮著翅膀離開了。

    迴到了之井的入口處,聽聞剛剛之井似乎是出現了些許動蕩,不知是天然所至,還是底下的魔尊有所動作了。

    左風上神一喜,隻要這裏有了動靜,那麽,他想要對涼溪的元神下手,自然就有機會了。

    迴魂丹可不是那麽好煉成的。

    所以這會兒,左風上神倒是不那麽著急了。

    身形一閃,到了之井入品的上方,懸空而立,低頭看著底下的景象。

    從這裏,基本上是什麽也看不到的。

    更不可能會看到所謂的三皇劍。

    隻能看到底下黑漆漆的一片,就像是一個黑洞,也不知道什麽地方方是盡頭。

    隻要能讓之井有些反應,那麽,天界一旦恐慌了,他不愁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抬眼在人群中一掃,注意到了正在打磕睡的木雲天將。

    眼神微微一眯,計上心來。

    左風上神一巴掌將木雲天將拍醒。

    這一動作,可是嚇得木雲天將幾乎就要尖叫起來。

    “原來是上神大

    人,不知您找末將,有何要事?”

    “剛剛之井那裏有了異動,你可知為何?”

    木雲天將壓根兒就不知道之井剛才出現了問題,所以隻是一臉茫然地搖搖頭。

    “在我們天界,唯一有能力打開這之井封印的,便是陛下。隻是陛下太過宅心仁厚,不肯用自己的法力來解封。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能勸服陛下,親自出手。”

    “可是陛下已經說過了。隻要是魔尊不解開之井的封印,那我們與魔界便相安無事。一切趨歸於好,我們又是何必呢?”

    “你懂什麽?若是魔尊趁我們不備,直接將這封印解開,到時候,他手上還多了一把三皇劍這樣的利器,你說,我們天界的眾仙,豈非是要被他屠戮殆盡!”

    木雲天將有些木然地點點頭,似乎是這麽個道理。

    “所以,你還是覺得沒有什麽必要?”

    木雲天將搖搖頭,“那不知上神的意思是?”

    左風上神挑眉,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木雲天將,聞言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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