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雲湧(三):晚安，好夢
抱歉，我已不是原來的二皇子了！ 作者：格林加飯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隨著段沐脂倒地，方景淩看清了那青色的俏麗身影，是華素。
方景淩眼中的意外與擔心隨即消退，起身走到段沐脂身旁，俯身抱起段沐脂。
“你坐吧，長案有點亂，別介意。”
說著，方景淩低頭看了看被自己抱起的段沐脂。
見段沐脂唿吸均勻，方景淩徹底放心，隨後邁步走向屏風後的大床。
華素大感意外。
如此深夜，自己突然出現，還打暈了正準備匯報事情的段沐脂。
華素本以為方景淩定會生疑，甚至有了動手的準備，卻沒想到方景淩的反應竟會如此平靜。
甚至還邀請自己落座。
難道他都已經猜到了？
還真是叫人難以預測……
華素輕移蓮步，在長案前落了座，低頭看向長案，隻見長案上放滿了尚興等人呈上來的奏報。
也不怕自己偷看。
華素暗暗納悶。
方景淩將段沐脂抱到榻上，為段沐脂蓋好了被子。
站起身，方景淩突然想到了什麽，從櫃裏翻出一件棉毯，搭在左手小臂上，這才走出屏風外。
“夜涼，披上吧。”方景淩將棉毯放到華素身前的長案上，隨後返迴關門。
此時已近深秋，入夜時分頗為寒涼。
然而華素的衣裙卻依舊單薄。
在風度和溫度之間，女人往往都會選擇風度。
看著麵前的棉毯，華素心下不自控的一暖，抬了抬右手，卻又放下。
“殿下不意外？”
方景淩走到華素對麵坐下，“是有點意外。”
華素看著方景淩的雙眼，笑問道：“殿下不怕華素是來行刺的？”
方景淩迎著華素的目光，也笑了，半真半假地說道：“如果是你想殺我，那我乖乖引頸就戮就是。”
遇刺當晚，方景淩就從付誠那得知了華素的戰績。
以一己之力，在多名刺客圍攻下，打跑一人，打暈兩人，擊殺三人。
且被殺者都是一劍封喉。
以華素這樣的武功，若是前身應該還有一戰之力，可方景淩……
雖然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但在華素麵前，不懂武功的方景淩，與手無縛雞之力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此時華素想殺方景淩，那方景淩確實也隻能乖乖引頸就戮。
然而，此時的華素並不知道這些。
在華素看來，眼前之人是威震四海的鎮北大將軍，武力之高，舉世罕見。
如此的人物，卻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饒是沉穩冷靜如華素，也不禁動容。
華素俏臉微紅，移開了目光。
“殿下說笑了。”
方景淩認真道：“我沒有說笑。”
華素沉默數息，問方景淩：“殿下如此鎮定，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方景淩一邊為華素斟茶，一邊平靜地說道：“知道什麽？
知道百秀就是圍剿馬匪當晚，襲擊我的人；
還是知道百秀在我昏迷後，數次用水蔓香迷暈我？
如果你說的是這些，那我確實知道了。
日前，你因中水蔓香之毒而陷入昏迷。
雖然張大夫說過你不會有事，但你遲遲未醒，我和段沐脂、付誠等人，也都難免擔心。
可身為你近侍的百秀，卻似絲毫不擔心。
以百秀對你的忠心，她不可能不在意你的安危。
那麽就還有一種可能，她知道你絕對不會有事。
可百秀不是張大夫，她如何能確定你不會有事？
最合理的解釋，就是百秀曾使用過水蔓香，知曉水蔓香的藥性……”
華素看著方景淩，目光中透出幾分欣賞，“殿下心思縝密，華素佩服。”
方景淩將斟好的茶放到華素麵前：“喝茶。”
“謝殿下。”
“百秀這會應該已經逃出城外了吧。”
華素端著茶杯的手停在了唇前，數息後才抿了一口。
“殿下連這個也知道了。”
“那伶人和琴師，都是你們華府的暗探吧？”
“殿下手下果然人才濟濟，這麽快就把他們的身份查出來了。”
方景淩搖頭，“我沒查。”
華素驚奇地看向方景淩。
方景淩迴看華素，“因為是你的人，所以我沒查。
上迴你用這個方法將千凝換了出去，周賢良正好注意到了千凝假扮的伶人有些不尋常，於是報給了我。
我聽付誠說過，華府在各地均有暗探，因而猜測那女伶和琴師是你們華府的暗探。”
華素沉默數息，喊了方景淩一聲，“殿下……”
後麵的話華素沒有說出口，似是在猶豫。
“你放心，我是派人跟蹤了百秀，但不是為了捉她……
你不想她出事，我便不會傷害她。
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放她一馬。”
華素深深看了方景淩一眼，一雙美目情緒複雜。
有意外，也有感動。
百秀所做之事，她連求情都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可方景淩卻輕描淡寫地就給了百秀一條生路。
華素起身朝方景淩行了個跪禮，“華素謝殿下大恩。”
方景淩嚇了一跳，萬沒想到，華素竟會為了個丫鬟給自己行如此大禮。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付誠對華素的評價：
雖常因自恃身份而顯得待人略顯涼薄，但實則生性寬和。
不但從未虧待手下之人；
對鄉野村民、市井之輩、牛童馬走也均能以禮相待；
遇命薄可憐之人，亦不乏垂憐之舉……
還真是個麵冷心軟的女人。
一邊想著，方景淩一邊飛快地來到華素身前，伸手攙扶華素。
雙臂突然被方景淩托住，華素嚇了一跳，沒來得及多想，華素雙膝一彈，起身後退躲開了方景淩攙扶的雙手。
“殿下是否忘了岑嫣？”
方景淩今夜幾番話近似表白，確實讓華素感動。
可華素想不通，她不明白，這個之前還表現出一副隻鍾情於岑嫣的男人，為什麽會突然如此對她。
仿佛一夜之間，就突然對她產生了感情。
大抵是演戲演得太投入了吧……
方景淩一怔，心口像被什麽東西重重擊打了一下。
是啊……
自己現在不是方景淩，是沐景淩……
沐景淩愛的是岑嫣。
而自己，說不定哪天就會離開這個世界，迴到原來的世界。
方景淩閉上了雙眼，深深吸了口氣。
方景淩沒意識到，自己的神情已不覺變得有些淒然。
“是我冒昧了，還請華小姐見諒……
天色已晚，華小姐早些歇息吧。
華小姐放心，我既已答應你不傷害百秀，一定遵守諾言。”
華素將方景淩的神情看在眼中，愈發不解，略一猶豫後，朝方景淩施了個半蹲禮。
“華素告退。”
聽著華素輕盈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方景淩朝著華素離開的方向說道：“晚安！
好夢！”
方景淩眼中的意外與擔心隨即消退，起身走到段沐脂身旁，俯身抱起段沐脂。
“你坐吧，長案有點亂，別介意。”
說著，方景淩低頭看了看被自己抱起的段沐脂。
見段沐脂唿吸均勻，方景淩徹底放心，隨後邁步走向屏風後的大床。
華素大感意外。
如此深夜，自己突然出現，還打暈了正準備匯報事情的段沐脂。
華素本以為方景淩定會生疑，甚至有了動手的準備，卻沒想到方景淩的反應竟會如此平靜。
甚至還邀請自己落座。
難道他都已經猜到了？
還真是叫人難以預測……
華素輕移蓮步，在長案前落了座，低頭看向長案，隻見長案上放滿了尚興等人呈上來的奏報。
也不怕自己偷看。
華素暗暗納悶。
方景淩將段沐脂抱到榻上，為段沐脂蓋好了被子。
站起身，方景淩突然想到了什麽，從櫃裏翻出一件棉毯，搭在左手小臂上，這才走出屏風外。
“夜涼，披上吧。”方景淩將棉毯放到華素身前的長案上，隨後返迴關門。
此時已近深秋，入夜時分頗為寒涼。
然而華素的衣裙卻依舊單薄。
在風度和溫度之間，女人往往都會選擇風度。
看著麵前的棉毯，華素心下不自控的一暖，抬了抬右手，卻又放下。
“殿下不意外？”
方景淩走到華素對麵坐下，“是有點意外。”
華素看著方景淩的雙眼，笑問道：“殿下不怕華素是來行刺的？”
方景淩迎著華素的目光，也笑了，半真半假地說道：“如果是你想殺我，那我乖乖引頸就戮就是。”
遇刺當晚，方景淩就從付誠那得知了華素的戰績。
以一己之力，在多名刺客圍攻下，打跑一人，打暈兩人，擊殺三人。
且被殺者都是一劍封喉。
以華素這樣的武功，若是前身應該還有一戰之力，可方景淩……
雖然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但在華素麵前，不懂武功的方景淩，與手無縛雞之力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此時華素想殺方景淩，那方景淩確實也隻能乖乖引頸就戮。
然而，此時的華素並不知道這些。
在華素看來，眼前之人是威震四海的鎮北大將軍，武力之高，舉世罕見。
如此的人物，卻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饒是沉穩冷靜如華素，也不禁動容。
華素俏臉微紅，移開了目光。
“殿下說笑了。”
方景淩認真道：“我沒有說笑。”
華素沉默數息，問方景淩：“殿下如此鎮定，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方景淩一邊為華素斟茶，一邊平靜地說道：“知道什麽？
知道百秀就是圍剿馬匪當晚，襲擊我的人；
還是知道百秀在我昏迷後，數次用水蔓香迷暈我？
如果你說的是這些，那我確實知道了。
日前，你因中水蔓香之毒而陷入昏迷。
雖然張大夫說過你不會有事，但你遲遲未醒，我和段沐脂、付誠等人，也都難免擔心。
可身為你近侍的百秀，卻似絲毫不擔心。
以百秀對你的忠心，她不可能不在意你的安危。
那麽就還有一種可能，她知道你絕對不會有事。
可百秀不是張大夫，她如何能確定你不會有事？
最合理的解釋，就是百秀曾使用過水蔓香，知曉水蔓香的藥性……”
華素看著方景淩，目光中透出幾分欣賞，“殿下心思縝密，華素佩服。”
方景淩將斟好的茶放到華素麵前：“喝茶。”
“謝殿下。”
“百秀這會應該已經逃出城外了吧。”
華素端著茶杯的手停在了唇前，數息後才抿了一口。
“殿下連這個也知道了。”
“那伶人和琴師，都是你們華府的暗探吧？”
“殿下手下果然人才濟濟，這麽快就把他們的身份查出來了。”
方景淩搖頭，“我沒查。”
華素驚奇地看向方景淩。
方景淩迴看華素，“因為是你的人，所以我沒查。
上迴你用這個方法將千凝換了出去，周賢良正好注意到了千凝假扮的伶人有些不尋常，於是報給了我。
我聽付誠說過，華府在各地均有暗探，因而猜測那女伶和琴師是你們華府的暗探。”
華素沉默數息，喊了方景淩一聲，“殿下……”
後麵的話華素沒有說出口，似是在猶豫。
“你放心，我是派人跟蹤了百秀，但不是為了捉她……
你不想她出事，我便不會傷害她。
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放她一馬。”
華素深深看了方景淩一眼，一雙美目情緒複雜。
有意外，也有感動。
百秀所做之事，她連求情都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可方景淩卻輕描淡寫地就給了百秀一條生路。
華素起身朝方景淩行了個跪禮，“華素謝殿下大恩。”
方景淩嚇了一跳，萬沒想到，華素竟會為了個丫鬟給自己行如此大禮。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付誠對華素的評價：
雖常因自恃身份而顯得待人略顯涼薄，但實則生性寬和。
不但從未虧待手下之人；
對鄉野村民、市井之輩、牛童馬走也均能以禮相待；
遇命薄可憐之人，亦不乏垂憐之舉……
還真是個麵冷心軟的女人。
一邊想著，方景淩一邊飛快地來到華素身前，伸手攙扶華素。
雙臂突然被方景淩托住，華素嚇了一跳，沒來得及多想，華素雙膝一彈，起身後退躲開了方景淩攙扶的雙手。
“殿下是否忘了岑嫣？”
方景淩今夜幾番話近似表白，確實讓華素感動。
可華素想不通，她不明白，這個之前還表現出一副隻鍾情於岑嫣的男人，為什麽會突然如此對她。
仿佛一夜之間，就突然對她產生了感情。
大抵是演戲演得太投入了吧……
方景淩一怔，心口像被什麽東西重重擊打了一下。
是啊……
自己現在不是方景淩，是沐景淩……
沐景淩愛的是岑嫣。
而自己，說不定哪天就會離開這個世界，迴到原來的世界。
方景淩閉上了雙眼，深深吸了口氣。
方景淩沒意識到，自己的神情已不覺變得有些淒然。
“是我冒昧了，還請華小姐見諒……
天色已晚，華小姐早些歇息吧。
華小姐放心，我既已答應你不傷害百秀，一定遵守諾言。”
華素將方景淩的神情看在眼中，愈發不解，略一猶豫後，朝方景淩施了個半蹲禮。
“華素告退。”
聽著華素輕盈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方景淩朝著華素離開的方向說道：“晚安！
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