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還沒有亮,城門緩緩打開。


    童道拍了拍袖子,邁步走向城內。


    “童老爺,你又迴來我們這當官了?”身邊有百姓認出了童道,又驚又喜。


    這麽多年來,平水縣換了許多縣令,隻有童道是真心為他們辦事。


    童道搖頭:“老鄉誤會了,因阿母近日突然思念起友人,所以我特意帶阿母過來探望。


    昨日夜晚到達城外友人家,今早阿母差我來買些肉食。


    還有,我早已不是老爺了,以後不要這麽稱唿我了,叫我童道吧。”


    聽到童道的說話,那老鄉一臉失望,長長歎了口氣。


    童道問老鄉:“怎麽,新縣令對百姓不好嗎?”


    老鄉連連搖頭,迴避了童道的問題。


    “童老爺,你要買肉啊……


    正好,王師爺家昨天有頭牛摔死了,殺了肉,我帶你去。”


    說著,老鄉不容分說地拉起童道就往王師爺家走。


    “童老爺,你是不知道,王師爺昨天還在念叨你呢……”


    適才的問話老鄉沒有迴答,童道起了疑,也就幹脆任由老鄉拉著去找王師爺。


    到了王師爺家,童道了解到了平水縣當前的情況,忍不住一拳砸在扶手上。


    “不過是一個外國商人丟了些東西,憑什麽這樣折騰老百姓?!


    難道平水縣的父老鄉親,不是季國的子民嗎?”


    看著一臉憤慨的童道,王師爺連忙勸阻。


    “童老爺,慎言,慎言啊!”


    童道站起身,問王師爺:“二皇子現在在哪?我要去見他……”


    王師爺臉色一變,“童老爺不可衝動啊……


    我聽說,那二皇子是個帶兵打仗的皇子。


    一介武夫,暴躁易怒,有勇無謀,義氣行事。


    童老爺去找二皇子,要是一不小心衝撞了他,搞不好就要丟了小命。


    童老爺還不知道吧?


    去年在季北,那裏的左右參政因為糧草問題頂撞了二皇子,當場就被殺了,那可連旨都沒有請啊。


    聽說那左右參政還有大皇子的背景,有大皇子做靠山,下場尚且如此。


    童老爺你是難得的清官,沒有任何背景,萬萬不可逞一時義氣。


    況且童老爺還有老夫人要照顧啊……”


    聽到王師爺提起老母,童道這才木然的坐下。


    中午,大漠,馬匪行寨。


    聽完手下嘍囉的匯報,馬匪副首領勃然大怒。


    “你說什麽?


    派去散布消息的人都被抓了?


    所有關於岑嫣的消息,也都被各縣衙門給封鎖了?


    這些縣衙裏的官腦子都抽了嗎?


    還是吃飽了撐的?


    沒事為什麽要封鎖關於岑嫣的消息?”


    馬匪嘍囉戰戰兢兢地組織著話語


    這位副首領的性格向來陰晴不定,一不小心就容易引火燒身。


    “迴二當家的……


    小的聽說……好像是平水縣的趙縣令和那個叫洪忠的班頭牽的頭。


    前日傍晚,趙縣令和洪班頭去找了其他幾個縣的縣令,也不知道跟他們說了什麽。


    昨日一早,幾個縣便同時派出衙役兵丁,以非議朝廷大員為由,抓了所有討論有關岑嫣一事的人。


    我們派去散布消息的假外地客商也沒能幸免。


    現在,這幾個縣的百姓都噤若寒蟬,沒有人再敢提岑嫣一事……”


    嘍囉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馬匪副首領的怒吼打斷。


    “又是這個姓洪的!”


    一邊吼著,馬匪副首領將手上的杯子砸向牆邊,瞬間砸了個粉碎。


    馬匪首領不滿地瞪了副首領一眼,問手下:“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是不是沐景淩在背後下的命令?”


    “迴大當家的,小的打聽過了,並不是沐景淩下的命令。


    沐景淩好像……”


    “好像什麽?”


    “好像是被他們聯手欺瞞了。


    小的打聽到,華仲的女兒華素也一起來了漠州城。


    華仲似乎早就有意想讓女兒跟沐景淩在一起,但一直礙於有岑嫣的存在,所以沒能如願。


    現在岑嫣被我們抓了,華素正好少了一個情敵。


    那趙縣令和洪班頭,似乎是想攀華府的關係。


    所以便挑頭,封鎖了所有關於岑嫣的消息。”


    馬匪副首領再次暴怒:“這麽一來我們不就成了替他人做嫁衣裳嗎?


    我們辛苦了半天,最後卻成全了姓華的。”


    馬匪首領也極其鬱悶。


    打發手下離去,馬匪首領迴頭看向哈克。


    “哈克先生,你看……”


    哈克臉色有些尷尬:“是我大意了,沒有提前預防……”


    哈克並非不知道華素的存在,也清楚華仲想要撮合華素跟沐景淩。


    可一來,根據先前搜集到的情報,沐景淩對華素一直不假辭色,一心都隻關注岑嫣。


    二來,華素從沒有在沐景淩身後搞過什麽小動作。


    再加上華素雖然是華仲的女兒,卻無官無職,沒有任何實權,就算是想做些什麽,恐怕也有心無力。


    因此在哈克心裏,華素的存在感低到幾乎為零。


    卻沒想到,華素這個女人竟然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出來攪局。


    更沒想到,縣衙的人竟然會投靠華素。


    真是一群沒出息的家夥!


    對於眼前的突發狀況,哈克沒有任何預案。


    “眼前漠州城的情況有些複雜,我需要重新謀劃謀劃……”


    “報告!”


    帳外,另一名嘍囉的聲音傳了進來,打斷了哈克的“謀劃”。


    “又什麽事?”馬匪副首領不滿地問道。


    “有給哈克先生的緊急消息。”


    聽到是給哈克的消息,馬匪首領不敢怠慢,“進來。”


    嘍囉快步走進帳內,將一封書信交給哈克。


    哈克看完信,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馬匪首領小心翼翼地探問:“哈克先生,怎麽了?”


    哈克沒有迴答,將手上的信遞給鬼麵男子。


    鬼麵男子看完,將信轉給馬匪首領,馬匪副首領湊了過來。


    片刻後,在場四人都看完了信。


    馬匪首領一臉想不通。


    “我說這位二皇子,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啊?


    先是將搜尋我們的人全部撤迴,現在又放著岑嫣不管,禁止了漠州城裏的糧食收購。”


    “也沒說禁,信上說了,隻是限製了交易的數量……”馬匪副首領說道。


    馬匪首領瞪了副首領一眼,“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我想不通沐景淩為什麽要這麽做!”


    哈克開口解釋,語氣有些煩躁。


    “沒什麽想不通的,他撤掉所有搜查的人,是在示敵以弱,好引蛇出洞。


    因為一直找不到我們,所以他幹脆撤掉了所有搜尋的人,好讓我們以為他已經放棄了。


    等過些天,他再暗中派人重新迴來搜查。


    如果我們放鬆了警惕,從大漠深處往外轉移,便會中了他的詭計。”


    “好陰險的男人!”馬匪副首領驚唿道。


    馬匪首領點頭,繼續問哈克:“那他限製糧食交易又是想做什麽?”


    哈克沒有迴答,像是在思考著什麽,鬼麵男子的聲音從一旁傳了過來。


    “你們沒注意到嗎?信上說,沐景淩讓人把流民和吃不上飯的百姓集中看押了。”


    馬匪副首領不確定地猜測道:“注意到了,不過我還是沒想明白他的用意,難不成,他以為我們的人藏在了那些流民中?”


    鬼麵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是看糧食價格越來越高,越來越多百姓吃不上飯。


    這才隨便找了個借口,讓衙門把人集中看管,給那些吃不上飯的百姓一條活路。


    這位二皇子心裏倒是真裝著百姓……


    看來,他是準備為了季國的利益,放棄岑嫣了。”


    鬼麵男子的話讓馬匪首領和副首領都是一驚,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阿克。


    哈克臉色難看:“以我對沐景淩的了解,他不可能放得下岑嫣……


    可能是一直找不到我們,加上我們放出的消息又被那個礙事的班頭封鎖了……


    他又剛好知道百姓吃不起飯的事,這才出麵幹涉……”


    鬼麵男子看了哈克一眼,“不管怎麽說,用岑嫣做誘餌的計劃先放一放。


    你先趕迴去,安撫好維斯他們。


    別看他們隻是群商人,要是損傷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咬起人來……可不會留情麵。


    另外,給漠州城那些官去封信,收了我們那麽多錢,也該出點力了。”


    哈克點頭,“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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