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軒失關注的不止這些。


    他最關注的還是其中的洗筋脫髓。而有關此記載的其中幾頁。早已被軒失翻爛。


    “西涼王,其實我很不明白。唐瓔是美,但再美不過一個女子而已。西涼王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女子發出了內心深處的疑問。


    此事她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想對此,軒失卻很是嘲諷道:“那你為何又對孤如此呢?生死一迴你都尚且不能看透。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問這個問題嗎?”


    亦或者說她覺得自己,有資格嘲笑他嗎?


    自然是沒有的。


    而且那女子也並未想要嘲笑軒失。


    隻是這話那女子並未說出口,她隻是抬眸緊緊的盯著他。


    直到軒失幽幽道:“你我都是生出執念之人,孤的心思難道你當真不懂?”


    什麽愛與不愛都是空談,亦都是扯淡。


    隻是軒失知道此生,生生死死他都要帶著唐瓔,亦都不會放過唐瓔!


    “既然都是跌入泥塘之人,你我又誰比誰清高呢。”冷笑一聲後,軒失甩袖離去。


    都留下黑衣女子,矗立在大殿之中。


    她甚至都沒有說而是就,那樣靜靜的看著軒失離開的背影。


    隨後將臉上的銀色麵具給摘了下來。


    直到確認軒失已經離開很久,女子才黯然的說了句,“或許我比你更加不堪,因為……”


    最終的話女子沒有說出,隻是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張美豔年輕的臉。


    ……


    王宮後院。


    林歸人,此刻剛剛得到林恩瑞要參與的消息。


    不免皺眉,“王後,此事非同小可。多一個人參與就多一分危險。”


    顯然林歸人不希望,再有人摻和其中。


    但唐瓔態度也異常堅決,“林姑姑,你這話說的我不敢苟同。就是因為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我們才需要齊心協力。不然單憑林姑姑一人之力,未免有些勉強了。”


    林歸人立馬反駁,“如何勉強?王後,老婦從未覺得勉強。”


    言下之意很明白,那就是唐瓔莫要將她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的身上!


    “不勉強嗎?”唐瓔,冷冽一笑,“如果真的不勉強,那為何至今林姑姑也沒有告訴我。究竟該用什麽辦法,才能除掉軒失。”


    之前她們是討論過這個話題。


    林歸人也提出不用毒,用她自己特有的辦法。


    唐瓔相信,也采納了。但事情已經過去幾天,林歸人依舊沒說辦法是什麽。


    “王後,老婦不是說了。現在時機尚未成熟嘛,等到時候你配合老婦便是。何須提前知道這麽多。”提及此事,林歸人也十分不悅。


    這可是核心機密,一旦泄露她的滿盤計劃都將落空。


    自然需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林姑姑需要謹慎我理解,但我也同樣需要。何況……”話到此處,唐瓔提高了幾分聲音,“此事我並非跟姑姑商議,而是告知林姑姑。”


    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林歸人願意也好,不同意也罷。


    此事就這麽定了,沒有再跟改的可能性。


    “你!”林歸人萬萬沒想到,唐瓔的態度竟如此堅決。不免惱怒道:“王後,我們是盟友,你如此先斬後奏當真好嗎?”


    唐瓔到底有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那林姑姑這樣一直,隱瞞著不說似乎也不太把我放在眼裏。”唐瓔,恰到好處的反擊道。


    論起口才來說她一個現代特工,可不必任何人差。


    更何況她如此做,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隻是……


    “好,王後,你既然決定,那我不多說。”沒曾想林歸人,並未被激動反倒是丟下一句,“但願王後不要後悔。”


    便腳步匆匆的離開了,半點也沒有繼續糾纏的意思。


    這倒是讓唐瓔有些始料未及。


    “王後,奴婢早說過了。我家姑姑不願意說的事,你無論如何逼她都是無用的。”翠染,看著眼前的一幕,歎息道。


    之前唐瓔曾跟她透露過,想要知道林歸人到底有什麽辦法可以對付軒失。


    她想要提前知道。


    當時翠染也拒絕她,說了隻要林歸人不肯說。不管什麽法子都時逼問不出來的。


    唐瓔那時不信,現在不得不信。


    “罷了,終歸林恩瑞是肯定要來幫忙的。”唐瓔,直言不諱的說道。


    不然,楚玉那唐瓔還真無法交代。


    翠染是聰明的,對於已定的事情她並沒有說無用的話。隻是問了句,“那林先生靠得住嗎?奴婢聽聞傀儡都很冷血,很六親不認。”


    如果他忽然反口,那他們就糟糕了。


    “放心吧。”唐瓔點頭,“他靠得住。有些時候傀儡比人更可靠。”


    這話唐瓔說的意有所指,翠染當即垂了下頭。


    少頃,她又忽然想到了什麽。將一包特製的熏香拿了出來,“王後,這是林姑姑給奴婢的。”


    唐瓔看了一眼,並沒有接過此物。


    翠染也非常知趣的將此物拿遠了些,才道:“王後放心,這東西別說觸碰。就算是點燃以後,不跟它與之匹配的藥混合。是絕對不會對人產生毒性的。”


    所以就這麽看看,當真一點問題都沒有。


    聽了她這話,唐瓔麵色稍微緩和了些,“阿湛那邊,已將相配的藥偷偷給蘭庭下了。那等下我們再隻需在宮內點燃熏香即可。”


    “是的,王後。”翠染,恭謹的說道。


    隨後將熏香,放入了香爐中早些做好準備。


    唐瓔見此並未阻攔,隻是問了句,“蘭庭深諳醫道,此法當真沒問題?而且我們要如何驗證藥效呢?”


    對蘭庭下藥的事情,本不該讓翠染她們卻做。


    可唐瓔已問過楚玉,不管是她本人,還是蕭致和,跟藥王程心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倒是林歸人一口答應說自己有辦法。


    雖然吃的藥蘭庭確實沒發現問題,但那也是因為單吃那一味藥的確無毒。可現在熏香要一並用上,唐瓔難免還是有些擔憂。


    “王後放心,絕對不會有問題的。林姑姑在醫術上或許贏不了蘭庭,但在這些奇門偏方上。絕對無人可以勝她。”翠染十分篤定道:“至於藥效這個就需要,陸先生仔細觀察了。畢竟我們都不方便靠近驛站。”


    見唐瓔神色明顯黑沉了幾分,翠染又急忙補充道:“當然,這隻是前期等到了後期藥效徹底發揮出來,我們就可以親自派人去測試了。”


    至於怎麽測試,翠染覺得她不必多說。


    以唐瓔的聰明也應該明白。


    “那大概多久,才能測試?”唐瓔追問道。


    辦法她自然知道,但時間呢?


    “快則六日,慢則半月。不知王後要選那種?”翠染問道。


    區別這麽大,唐瓔倒是有些意外。


    又抬頭看了一眼她已經灑入香爐的熏香,愈發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翠染看她如此神情,猜測了一二解釋道:“王後,請放心,這兩者的時間區別跟熏香置入的多少沒關係。”


    “那跟什麽有關?”唐瓔柳眉越發緊擰了些,“是跟阿湛那邊下要的分量有關?”


    若是如此的話,唐瓔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因為她絕不能讓陸湛陷入一絲一毫的危險之中。


    “不是的。王後,跟這兩者都沒關係。而是需要……”翠染一麵說著,一麵將剩餘的香薰拿了一些出來。


    聽完後,唐瓔茅舍頓開,“原來如此,這藥確實很奇特。”


    難怪林歸人有信心,蘭庭不會發現。


    “那此事就交給你去辦。我要六日生效,還有通知老祖宗他們。”唐瓔吩咐道。


    翠染領命頷首,“是王後。”


    隨後轉身朝寢殿外走去。


    跟唐瓔和楚玉這邊的順遂不同,林歸人此刻可謂是十分惱怒。


    她既想要找林恩瑞對峙問個清楚,又想要阻攔這一切。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她什麽也做不了。長沙


    畢竟,自從上次以後,軒失對她也終於“重視”了起來。


    她現在出入王宮早已不似當初那樣方便。


    這不,林歸人在宮內晃悠了許久,依舊沒有找到合適的出宮機會。


    就在她都準備放棄迴去的時候,忽然一道熟悉的鈴鐺傳來。


    讓林歸人登時停下腳步,可四處張望一番。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行蹤,見此林歸人忍不住搖頭輕笑了下。


    她還真是心生妄念,在這怎麽可能聽到那樣的鈴鐺聲。


    然而她剛走沒幾步,那聲音又再次響起,與之前的不同。這次那聲音響的十分清脆,而且由遠及近。


    似乎隻要林歸人一迴頭,那鈴鐺便會出現。


    可這次林歸人卻沒有半點動作,整個人宛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一動不動。


    “南苗聖女你也會有害怕的時候?”鈴鐺聲戛然而止,傳話聲卻如影隨形。


    在如此月色之下,更顯得詭異莫測。


    林歸人對此卻表示不屑,“嗬嗬,什麽南苗聖女老婦人不知,你在說什麽。姑娘若是真有本事不如現身相見。”


    如此裝神弄鬼,嚇唬旁人還可以。


    想要嚇唬她,少來。


    “非我不想現身,而是我怕現身後。會更加嚇到南苗聖女。”那道聲音再次傳來,與剛才沒什麽區別。


    但細聽之下,不免多了一絲得意。


    好似她真的把林歸人給嚇住了。


    林歸人豁然迴頭,看著空空蕩蕩的身後笑意綿長,“姑娘,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看在你年少無知的份上,老婦人我今日就放過你。”


    “從哪來迴哪去吧。”


    說完這話林歸人轉身就走,半點不拖遝,也半點沒有遲疑。


    而那道聲音,像是真的聽話了一般。


    竟再也沒有出現,直到林歸人迴了自己屋內。勾唇冷笑道:“還真是多事之秋,也不知哪來的黃毛丫頭。”


    竟然敢在她麵前故弄玄虛。


    然,可笑二字林歸人還沒吐露出來。就神色驟然大變,原先的笑容早已不見。


    取而代之的一臉警惕,隨後“錚”的一聲鳴響。


    原本擱在床榻上的佩劍,登時出鞘。


    寒光一閃後,淩厲的劍峰直抵眼前的人咽喉。分毫不差,絲毫不偏。隻要那人再近一步,林歸人保證她必血濺當場。


    “聖女為何不動手?”麵前人問道。


    雖然那人以一副銀色麵具遮掩,讓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一樣的身高,一樣的配飾,連帶著腰間和腳踝處的鈴鐺數量都分毫不差。


    看著她,有那麽一刻林歸人覺得像是再照鏡子。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故作冷靜道:“我不是什麽聖女,你認錯人了。”


    “不是?”麵前人笑著說道,隨後晃動了下手中的鈴鐺,“可我怎麽覺得你就是呢。”


    認錯人這樣的低級錯誤,她可從未犯過。


    “我說了不是就不是,你若再不走就休怪我不客氣。”林歸人,對眼前人很是惱怒。


    確切的說是,她不想要看到此人。


    一點都不想!


    “好,不是就不是吧。”誰曾想,麵前的女人竟做了退步。


    這讓林歸人有些始料未及,差一點她就要將手中的佩劍給收迴來。


    畢竟不想讓人久留,放人走是首要條件。


    可接下來眼前人的一句話,卻讓林歸人打消了剛剛的想法。同時真的恨不得一劍將她捅個對穿。


    “那我們換個問題,要不你問問我是誰?”眼前人,笑的漫不經心道:“或者說你摘下我的麵具,看看我的廬山真麵目?”


    如果說之前林歸人,還帶了一些僥幸,一些不確定。


    那現在聽到對方這話,和這近似於荒唐的要求。林歸人心中的那塊石頭,最終還是沉了下去。


    她幾乎是用吼著說出來,“滾!否則我現在就迴毀了你。”


    不是殺,而是毀了她。


    可眼前人對林歸人的如此態度,似乎很滿意。


    像是早料到她會如此,竟盈盈一笑。隨後伸出兩指將麵前的長劍彈開,而後迅速的摘下麵具。


    速度之快與剛剛的不疾不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似乎害怕,若是稍微慢一點。


    就沒有這樣的機會。


    “你,你……”事實證明,她的確想對了。因為下一刻林歸人,立馬將挑起一張軟墊。甩像眼前人,不為傷她隻是為了遮住她的臉。


    可林歸人越是這樣做,眼前人就越是肆無忌憚。


    “南苗聖女,我不信你剛才沒看清楚。”眼前人笑著說道:“既然看清楚了,那現在遮擋還有什麽意義呢?”


    沒錯,眼前人的臉不是旁人的臉。


    而是一張跟當年南苗聖女,林婠婠一模一樣的臉。


    當然像的還不止五官,還有她的神色,一如當年般高冷桀驁。


    好似南苗被滅族,她在獄中被淩辱至死這些事情都未曾發生過。有的隻是依舊鼎盛的南苗,和高高在上的南苗聖女——林婠婠。


    “你到底是誰?”林歸人,太過震驚了連表麵的平靜也維持不了。


    她伸出手不知覺的指向對方,手指尖更是帶著顫抖。


    “你不是不承認自己是南苗聖女嘛。那如你所見我是。”眼前的人,輕描淡寫的說道。


    既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又像是在編造一個謊言。


    至於到底是那種就看此刻的林歸人如何想了。


    “你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麽!?”林歸人,不吃她這一套。隻是眸子死死的盯著那張臉。


    在對方的臉上沒有看出任何破綻後,林歸人忽然笑了。


    她笑的很是突兀,讓人不免覺得心底發涼。可眼前人卻半點也沒有恐懼,反而說道:“你是想要說,讓我別得意對嗎?因為我這張臉如果讓西涼王看到,可就大事不好了。”


    她出現的太詭異,那張臉也太像。


    以至於林歸人,此刻已經不想去考證她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


    林歸人隻是鄙夷一笑,“沒錯,我是準備這麽說。你可以不相信,但我奉勸你不要找死。”


    “西涼王,是不會容許一個死而複生的人出現。”


    當然,如果那個死的人是唐瓔,或許可以另當別論。


    至於她嘛。


    沒這個福氣。


    “可我已經見過西涼王了。”輕飄飄的聲音傳來,沒有一絲分量。


    卻讓林歸人如墜阿鼻地獄般的苦痛,似被烈火煆燒,似被剖腹拔舌,哪裏都疼,哪裏都痛,整個人都像被撕裂撕碎了。


    她幾乎是難以啟齒的,問道:“你見過他了?他已經看過你這張臉了?”


    眼前人點頭,“見過,也看過。”


    “然後呢?你沒什麽想問的嗎?林姑姑。”眼前人換了一個稱唿。


    見林歸人依舊不迴答,她又道了句,“或許我應該說柴門聞犬吠,風雨夜歸人。”


    “咯噔”一下,林歸人徹底無言以對了。


    她知道,不是瞎蒙或是套話。


    而是完完整整的都知道,但她是誰?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可知道待在軒失的身份,你隨時都會死。”林歸人問道。


    也是因為那張臉,林歸人竟不再戒備她。


    反倒是對她多了幾分憐憫。


    “我不會死,隻要你肯配合我。我就不會再重蹈覆轍。”眼前人,看著林歸人一字一頓道:“隻是,南苗聖女你願意配合我嗎?”


    這一次,眼前人沒有再耍任何花樣。


    隻是安靜的等著林歸人的迴答,一副很有誠意的樣子。


    可林歸人半響後,最終還是拒絕道:“很抱歉,我不是你口中的南苗聖女。因為這世上不會有兩個林婠婠。而我亦不喜歡跟冒牌貨打交道,我嫌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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