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蔣軼誠那張故作委屈的臉,溫柔抽迴了自己的卷子。


    「把今天發下來的卷子都拿出來我看看。」檀溪說。


    溫柔把幾張卷子全都翻出來鋪到桌上,檀溪一邊看一邊搖頭。


    「這裏怎麽會錯呢?」


    「這題不是給你做過嗎?」


    「公式對了,算還能算錯?」


    看到最後,檀溪長長的嘆了口氣:「你考試的時候在想什麽?」


    溫柔眨巴眨巴眼:「我考試的時候沒怎麽想,但是考完覺得還考得挺好的。」


    「……」


    第65章


    「你看我總分,比上次還高五分呢!」


    見檀溪臉色不太好,她囁嚅著:「我也沒想到大家這次考都挺好的。」


    檀溪「嘶」了一聲:「我也沒想到你找藉口找得這麽順溜。」


    溫柔:「……」


    這個月底沒有月考了,十二月初就是一模了,為了一模,為了她的成績不再下滑,檀老師返崗了。


    不過這次是檀溪自己提出來的,主動要求晚自習時間坐過來給她補課。


    「你這個成績簡直侮辱我的教學。」檀溪手指點在溫柔的試卷上,「今天開始晚自習我都過來盯著你複習,一模給我好好考。」


    「檀老師,我有點好奇,你的理想是不是想成為一名人民教師?」


    不然怎麽這麽愛給人補習。


    檀溪瞟了她一眼,顯然不想迴答她的問題。


    溫柔不罷休,今天沒有老師在講台上坐鎮,教室裏聊天的聊天,打鬧的打鬧,沒老師管束,大家都沒什麽顧及。


    她隨手在桌上拿了本書,一卷,做話筒狀放在嘴邊。


    「請問檀老師,對自己的未來有怎樣的規劃呢?」


    書筒遞到正在翻習題冊的檀學神嘴邊,檀學神隻專注於眼前的題,眼神都不曾給她一個。


    溫柔也不在意,以檀溪性子不理她簡直太正常了,完全在意料之中,她舉著書筒的手對著檀溪停了兩秒又收迴。


    放到自己嘴邊:「請問檀老師對自己的學生有什麽展望呢?」


    動作重複,再次提問:「請問檀老師希望——」


    檀溪突然轉身湊上來,俊逸的臉龐在眼前放大,深褐色的瞳孔凝視著她。


    猝不及防。


    溫柔一下僵住,手裏的書筒被檀溪掰過去。


    少年低沉嗓音響起。


    「我希望你安靜點。」


    溫柔懵:「……」


    「坐好。」檀溪就像是軍訓時發令的教官,聲音一出,溫柔自覺的照做。


    「老徐來了。」


    不知教室哪個位置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大家都聽見,哄鬧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沉靜了幾秒,剛說話的人「噗呲」一聲,捂嘴笑起來,「我亂說的。」


    「嗐」聲一片,教室重新迴歸喧鬧,但晚自習畢竟不像白天,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壓低了聲線,並不會太過吵鬧,就是輕輕的說話聲。


    今天各科老師都在講月考試卷,沒發新的試卷下來當作業,溫柔趴在桌上看檀溪給她找題目。


    趴在桌上稍稍抬眼就能看見少年清晰的下顎線,幹淨利落的線條一路蜿蜒著,順著脖頸,滑過凸起的喉結,再向下隱入校服中。


    溫柔的視線又向上,挪迴那張無死角的側顏,他的鼻樑很高,由眉弓骨下方的位置起始,拔起筆直的線條,就像漫畫勾勒出的弧度。


    她喜歡的少年,真是好看。


    「老徐!」


    不大不小的提醒聲再次響起,溫柔「唰」一下坐起身,垂頭盯著她隨手翻開的課本。


    又沉靜了一會兒,陸續有人大著膽子朝門口看去,除了空蕩的夜色,一個人影沒有。


    「哎呦!無不無聊啊!」


    「就是。」


    「真是的。」


    發覺再次被騙,班裏人的情緒都上來了,說話聲都比之前要大了些。


    溫柔卸下一口氣,懶懶的往椅背上靠去。


    這一驚一乍的,還不如老師在講台上坐著呢。


    班裏唯一沒有被這一會兒一聲的「老徐」影響到的就是檀溪了。


    看看這淡定自如,波瀾不驚的臉,不愧是檀大爺。


    「門口有人。」不和諧的話語再次冒出,卻沒有人再信了。


    這就好比狼來了,可一,可二,再三就過分了。


    坐在後排的人不信,靠近門口的人卻是真看見了,安靜了下來,後排的人這才隨著逐漸變小的聲音意識到不對。


    所有人安靜的盯著門口,溫柔也側著頭看,教室太亮,走廊太黑,她還隔得遠,隻能看見有三個人影晃動,看身形衣著就知道肯定不是老師。


    三個人靠在走廊圍欄那左推右攘了好一會兒,其中兩個推了一把推另一個,一個穿著校服紮著馬尾辮的女孩一下撞進了教室照出去的光裏,女孩看起來很緊張,兩隻手一個勁攪著,迴頭看了她兩個同伴兩迴,才像是下定了決心。


    全班都默契的看著門口,雖然不知道這幾個女孩是來幹嘛的,但是好奇心人皆有之。


    隻見女孩小碎步的靠近門口最近的位置,彎下身小聲的向坐在那的同學問了什麽。


    緊接著那邊幾個人齊刷刷的轉頭九十度往溫柔這個方向看過來,然後被問的那個同學抬手朝這邊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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