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鶴聞言眸色頓時發深,裏麵有什麽正在瘋狂地湧動,就像黑夜裏起風後的海。可他沉默了一會卻搖了搖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


    「我不記得了。」


    季渝生聽到這句話臉色發白,可過了一會兒他又深唿了一口氣說:


    「我寫了我要製作一個關於信的藝術品。」


    「我寫我要製作一個關於男孩寫信的雕塑,象徵那些正在流逝的心意。那個雕塑有青稚的小男孩,還沒開花的常青藤,還有沒有寫完的信,我在作業裏寫這些全部的未完成都是指向電子化的世界,可除此之外,我還有想向先生表達的東西。」


    「現在,我自己做了一個雕塑,」季渝生這麽說著雙手捧起那個雕塑,那是一個少年在寫信的雕塑信上刻的字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其實是一封確確實實的信。雕塑還有一個特別之處是一株常青藤從信裏長出,開的燦爛,而拿著筆的少年正親吻那株常青藤頂端的葉子。雕塑被雨水淋濕,還沒有完全幹掉,更是為其增添一份動感。


    季渝生把雕塑捧到宋時鶴麵前,一字一句動情地說:


    「先生五年前寄來的信告訴我你想向我介紹一幅有關雨天的畫,我查了很多本書,看了很多幅畫,最後發現先生想介紹給我的畫是pierre auguste cot的暴風雨是嗎?」


    「看了這幅畫後我深受啟發,所以我製作了這兩個雕塑。如果五年前的雕塑是像春日一般的話,那現在的這個就是暴風雨。」


    「在我心裏的這個雕塑,晴空雨下了一場又一場,男孩已經長大了,信件也完成了。宋先生,常青藤會開花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向大家安利的pierre auguste cot的《春日》和《暴風雨》就是為了現在(?


    以後會解釋一下這兩幅畫的關係和含義但是大家可以猜一猜先xd


    第93章 清晨那一枝沾著露水的玫瑰


    季渝生本以為宋時鶴至少會因為此想起他們的過去而微微感動,可宋時鶴卻隻麵無表情地死盯著這個雕塑,完全沒有接過去的意圖,用盡全身在表達著這個自己和這個雕塑毫無關係。


    在季渝生的手開始發酸的時候,宋時鶴終於抬眼望向季渝生,用一片荒蕪的眼眸沉沉地看著他,毫無溫度地問:


    「這次是想要什麽?」


    季渝生捧著雕塑愣住了,張了張嘴不知所措地問:


    「什麽?」


    宋時鶴依舊麵無表情地又問:


    「那時想要工作和推薦信,這次呢?這次想要什麽?」


    季渝生捧著這個雕塑的手,不知是因為這句話,或是捧著許久都沒有被接過去而開始微微發抖,他說:


    「我沒有想要那些。」


    把話說出來後卻發現不隻是自己捧著雕塑的手,連聲音好像都在走鋼絲一般發抖。


    宋時鶴聞言冷笑了一聲,明顯不相信地說:


    「沒有想要那些嗎?」


    他的眼眸隨著窗外越來越大的暴風雨蒙上一層霧,霧氣又因為溫度太低而在被吐出的那一刻結冰,如同冬天下冰雹一般一下一下地打到季渝生身上。


    「得到那些之前總是讓我對你懷有期待,得到以後就失約。是沒有想要那些嗎?」


    「當年的失約是有原因的,我很抱歉...」


    宋時鶴聞言整個人頓時轉過來,盯著季渝生問:


    「有原因嗎?什麽原因?」


    當年的事情,季渝生無法對宋時鶴說出實情,於是他隻能說:


    「...請你相信無論是當時的我,或是現在的我,都是一直期待著那一天的。」


    宋時鶴的眼眸沉了一沉,低聲說:


    「季渝生,你又騙我。」


    聽到這句話,季渝生的手指一抖。雨勢也仿佛一直偷聽著他們的談話,隨著這句話而突然加大,宋時鶴沉默了一會說:


    「雨是誠實的,見不得人說謊。」


    隨著好幾滴雨水大力落到屋簷上發出巨響,宋時鶴看向窗外,望著那些無處可依的雨滴說:


    「我在畫展等你那天,也是在下雨。我一直覺得那是好的預兆,畢竟我對你心動的每一刻好像都離不開雨。」


    「就算那場雨後來變成了暴風雨,我也堅信你會來。可後來我發現那一場暴風雨就隻是純粹的、摧毀性的暴風雨而已,我不該賦予他任何意義。」


    "其實不止暴風雨,"宋時鶴自嘲道,"應該說是我對所有東西都過份解讀了。"


    "所謂晴空雨,所謂irescent,所謂夏天裏看的雪,其實隻是像天氣一般普通的詞語而已,是我過度在意了。"


    見宋時鶴扯了扯嘴角又要繼續說些讓他傷心的話,季渝生著急地出聲說: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那些都是如先生所說有意義的。這次來我沒有,沒有想要什麽,隻是想要表達我的真一一」


    宋時鶴沒等他說完「真心」二字,就打斷了他的話,冷漠地說:


    「是,你現在應該是不圖些什麽了。」


    他垂下眼眸低聲說:


    「因為現在的我什麽都沒有了。」


    又過了一會兒,宋時鶴重新抬起頭,看著季渝生說:


    「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說什麽。當年我失去了批改你們作業的資格,所以我沒有看到你的作品。」


    季渝生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發白,捧著雕塑的手也開始無力地垂下來,可宋時鶴卻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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