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宋時鶴轉過身來就見到了他,臉上先是睜大眼睛的驚喜,而後立即揚起笑容,在五顏六色的紫陽花叢裏朝他招了招手,嘴裏喊著「生生」。


    季渝生慢慢走向宋時鶴,紫陽花香味也越來越濃,但卻毫不嗆鼻,想來是宋時鶴身上的清香味與花香摻在一起,讓人心曠神怡,季渝生鬱悶的心理也明朗了一些。


    「看,春天來了!」


    第50章 「親吻」的浪漫


    「我的春天今天才來。」宋時鶴屈起手指碰了碰花瓣,笑得越發燦爛。


    是因為今天才有時間來樓下看看紫陽花才這樣說嗎?季渝生頓時覺得詩人的心思果然獨特且浪漫,但在聽到宋時鶴有些沙啞的嗓子時,又問:


    「宋先生嗓子還沒好,怎麽不留在家裏反而下來這裏?」


    「等——」 宋時鶴話一出口又覺不對,看了季渝生一眼而後又挑眉說:


    「就...在家裏喘不過氣,隨意下來走走。」


    「你呢?你怎麽來了?」


    宋時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東西,又笑著問他:


    「給我的嗎?」


    而後又走近一步微微彎了彎腰,盯著季渝生的眼睛說:


    「你來探望我嗎?」


    季渝生拿著保溫壺的手一緊,垂下眼簾,把手裏的保溫壺塞到宋時鶴手裏,轉移目光說:


    「是給你的,既然宋先生沒什麽事,我就走了。」


    說罷就打算轉身離開,誰知宋時鶴在背後問:


    「生生,吃完的保溫壺怎麽還給你?」


    季渝生一愣,迴頭說:


    「你有時間在學校還給我就好了。」


    「可是因為手術的關係,可能還要好幾天才能迴學校。」


    季渝生聞言立刻問:


    「手術?」


    季渝生言語間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深深的焦急,不是隻是嗓子沙了嗎?怎麽嚴重得要動手術?


    」嗓子的感染很嚴重嗎?「


    宋時鶴走到他麵前沒有出聲,抬起兩隻修長手指輕輕摸了摸脖子上喉結的位置說:


    「抱歉,喉嚨開始痛了,我也沒帶水下來,我們上去再聊吧。「說罷便徑直走了。


    不自在地跟著宋時鶴上樓後,季渝生拘謹地站在門口。


    「正巧買了新的拖鞋,你穿吧。」宋時鶴打開鞋櫃,拿出放在櫃子最上層的新鞋,遞給季渝生。大概能算得上正巧吧,雖然是上次偶然產生了想請季渝生來他家的想法後便順路買了一對品質不錯,穿得舒服的拖鞋。


    進屋後入目的是一扇落地窗,乳白色的窗紗整整齊齊地掛起來。左手邊有一個小小的火爐,火爐前掛著一條係滿詩詞摘抄的銀線,火爐上左右兩邊都放著一盞古典設計的燈,中間是一座小小的大理石雕像,雕像雖小卻做工精緻,雕像是一個漂亮的女子,她的手放在胸前,頭微微低著,少女美好的線條和紗裙飄動的皺痕都被巧妙地雕刻了出來。雕像後麵是一塊鏡子,鏡子旁的牆壁凹了下去,上麵掛著一幅油畫。火爐的左邊是一張真皮躺椅,上麵放著一個小提琴形狀的黑盒子,椅旁有一張形狀特別的桌子,上麵有一盒墨水和一隻羽毛筆,地上鋪著幹淨的毛毯。


    季渝生隻覺得這個布置實在很貼合宋時鶴的氣質,但此時他正在擔心宋時鶴,並沒有心思欣賞這些巧妙的布置。


    宋時鶴拉著季渝生到桌子前坐下,剛一打開保溫壺,季渝生就立刻問道:


    「是大手術嗎?」


    見宋時鶴還在慢斯條理地勺著白粥,季渝生忽然想到宋時鶴不能說太多話,於是問他:


    「你家裏的紙和筆放在哪裏?」


    言語間的關切讓宋時鶴的手輕輕地抖了一抖,而後他擺了擺手。


    「沒事,我剛做完手術,快完成復康治療,用正確的方法發音的話,多說點話也沒有關係。」


    見季渝生還是皺著眉頭,宋時鶴的眼眸閃了閃,對他笑著說:


    「我染上的是一個很浪漫的病,專屬老師和音樂劇演唱家的浪漫。」


    季渝生沒有聽懂宋時鶴在說什麽,隻覺得他不怎麽擔心自己的病,當然與此同時也有些疑惑。


    見季渝生還是皺著眉頭沒有迴應,宋時鶴又繼續說:


    「這個病的別名叫「親吻」。「說完後又朝季渝生一笑,


    「是不是很浪漫?」


    「為了愛情不惜一切的浪漫。」宋時鶴盯著季渝生這麽說道,仿佛想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些什麽。


    「這麽一說,我又開始有點後悔把他抽離了呢。想到以後都不能唱歌了就覺得很可惜,畢竟隻有歌曲才能對展現所有感官對於情人深刻的愛慕啊。」


    第51章 春天星球的玫瑰


    季渝生的擔心並沒有因為他這個玩笑而減少分毫,他也沒有興趣在這個時候開玩笑,於是他又直接繞過這個話題開口問:


    「康復得怎麽樣了?」


    見季渝生沒什麽反應,宋時鶴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不過他很快又輕描淡寫地說:


    「手術做完了,復康狀況良好,再休息幾天就可以上課了。」


    說到這裏他又忽然挑眉問季渝生:


    「你想念我」


    語氣顯得很淡然,但季渝生的心卻像被唐突地按下的鋼琴鍵一般一跳。


    「的課嗎?」


    按照宋時鶴的語氣,這分明是一句完整的問句,季渝生覺得宋時鶴似乎特別喜歡愚弄他,這讓他感覺自己的擔心對於宋時鶴而言仿佛完全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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