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將冰鑒中的雪浸白?酒取出,又取了一碟子清躥鵪鶉過來,小小的鵪鶉用?鹵湯煮入味,放涼後?配以味碟,下酒最好不過。


    幸好下午放米酒進冰鑒的時候就?叫膳房備上這個,果然此刻就?用?上了。


    耿清寧清楚自己?該讓上幾句,但還是握著茶碗,垂著頭?,不言不語。


    黑漆鑲嵌螺鈿庭院仕女圖的茶碗內壁白?釉,外壁黑漆為地,其上用?螺鈿的五彩光澤拚接出不同的景物和人物。


    她旋轉茶碗,一麵畫著貴女撲蝶的圖案,另一麵是座假山,其後?還有個年輕男子正在小心窺探。


    不知是兩情相?悅還是單相?思?,耿清寧默默的想著。


    若是兩情相?悅還能評上一句美好。但若是單相?思?,就?是陰暗中的一雙眼睛,說不定害人害己?,妥妥的法製咖。


    四爺見身邊人盯著茶碗露出今晚的第一個微笑,雖然笑容似遠山雲霧,輕飄飄就?過去了。


    她在想什麽?,在笑什麽?,怎麽?不與他說?


    剛才院子裏還有甯楚格的聲音,嘰嘰喳喳,一番熱鬧景象,如今二人對?坐,卻一室寂靜。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在默不作聲的抗拒他。


    一絲說不清的感?覺慢慢爬上他的脊背,有絲絲冷意,有些許沉重?,像是火山裏炙熱的岩漿被冷硬的石頭?包裹,隻待時機。


    他還是太過放縱於她,竟到?現在還沒有學乖。


    四爺沉下臉,胸肺中有一股鬱氣想要蓬髮?湧出,但她仍然專心盯著茶碗神遊天外,身邊發?生的一切,包括他,似乎都不曾引起她的一分在意。


    茶碗被重?重?的的放在案幾上,耿清寧嚇了一跳,抬眼見四爺甩袖離去,因?他走的太快,寬大的袍子帶來一陣風,屋子裏似乎更涼快了些。


    耿清寧長舒一口氣,他存在感?太強,即便隻是坐在那裏不言不語,也難叫人忽視,人走了,她反而自在一些。


    不過屋子裏伺候的人卻都把她當?成易碎的娃娃看待,小心翼翼到?不敢喘氣。


    耿清寧幹脆把所有人都攆出去,配著手?撕鵪鶉,自酌自飲,喝完整整一壺冰鎮米酒。


    米酒度數低,喝了也並不上頭?,反而暈乎乎的有些舒服,正好可以緩解戒斷反應。


    沒辦法,人在突然失去重?要的情感?依賴對?象後?,多巴胺分泌機製被打破,激素濃度的突然降低,如同戒毒一般痛苦,難免會出現的情緒上的負麵反應。


    她掏出閱讀器,多巴胺的產生並非隻有愛情這一條途徑,小說、短視頻、美食、美景都能給人帶來愉悅感?,都能刺激多巴胺的分泌。


    適應一下就?好了。


    *


    耿清寧過了好幾天晝夜顛倒的日子,還別說,白?天補覺,晚上熬夜看小說的生活真快樂。


    當?然,她知道熬夜不好,無奈夜裏的小說就?是比白?天的時候好看。


    她打了個嗬欠,叫人用?撇掉油花的野鴨子湯下麵吃,麵不必太多,但一定要細,連湯帶麵的吃上一碗,再配上幾盤涼菜,整個人都舒坦。


    於進忠是不能去叫膳了,他還在床上趴著,雖然已經退熱,但身上的傷還沒長好,這差事自然就?落到?下頭?那些小的身上。


    多福多壽個個躍躍欲試,這幾日都湊在葡萄跟前獻殷勤,盼著能有個機會近主子的身,若是能叫主子看在眼裏,說不定日後?於進忠見了他們也得喊一聲哥哥。


    小貴子安頓好貓狗,笑眯眯的踱步過來,「都站住,我?親自去」。


    平日裏於進忠將主子的差事把得緊緊的,跟護食的狼也差不了多少,如今人隻能撅著個光屁股在床上趴著,旁人也總算有了出頭?之日。


    小貴子心情好,就?連高高的太陽也不覺得熱,慢悠悠的到?了膳房,在門口大約站了半盞茶功夫,也沒見人來招唿他。


    守門的小太監望天望地,連指甲縫都看了兩遍,就?是不往他這處瞧,全當?沒他這個人。


    小貴子立刻想起方才,他一路上大搖大擺的,沒沿著牆根兒走路,卻沒人跟他打招唿,一時間,好像迴到?了當?年在貓狗房的日子。


    有些不對?勁。


    他笑眯眯的主動上前打招唿,又從懷裏掏出碎銀子塞到?小太監的懷裏,「好弟弟,當?差呢,你可見著張二寶?」


    小太監看在銀子的份上,雖開?口說話,隻是沒個好臉,「他前兩日得罪了鈕祜祿格格,被賞了二十板子,眼下怕是在床上躺著呢」。


    小貴子一愣,又是鈕祜祿格格,蘭院裏誰不知道鈕祜祿格格是個黑心的,前些日子的波折就?是因?著那人嘴上把不住門,到?處亂說所致。


    他又摸了塊碎銀子悄無聲息的遞過去,「這種稀罕事兒,弟弟與我?好好說道一二」。


    小太監耷拉著眼皮,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銀子塞進袖中,麵上總算來了三分精神,「嗨,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張二寶犯渾,上錯了東西」。


    小太監仔細探究著小貴子臉上的神色,但凡內院之事,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如今春和院得勢,所有人都在等著看蘭院的笑話。


    有時候並非恩怨之事,不過是趨利避害罷了。


    他繼續道,「不過,如今的春和院可今時不同往日,前院那邊生了氣,把劉總管跟二寶一併打了,如今膳房是陳總管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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