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沌,都是助仙界開闢的功臣,卻僅僅因為殺了幾個凡人,就要削我們的爵,甚至懲處我們。


    不覺得荒唐嗎?」


    他說著又看向了女魃:「女魃,你不這麽覺得嗎?


    你受傷時為了仙界,到最後,卻因為你的力量會危害到凡人,便將你逐到這荒蕪的赤北之地。


    因為傷口受到魔物侵蝕,失智下,錯殺了幾個人,就被仙界下了追殺令。


    你不覺得不公平嗎?不覺得冤枉嗎?


    你之前受傷,可都是為了他們。」


    陸吾擔心她真的被說動了,慌忙看了過去,後者卻並未言語,隻冷冷地看著檮杌。


    這代表著她的立場已明確。


    陸吾鬆了口氣。


    檮杌見說不動她,便又看向了陸吾:「即使你現在迴仙界,要在短時間內找到可以協助窮奇將那些魔物封印的人,也根本不可能。


    不若,我們做個交易。」


    陸吾不答,隻看著他,想知道他口中的交易指什麽。


    「我們可以協助窮奇。」


    陸吾一驚:「什麽?」


    「要求是,仙界對我們之前所做的事,既往不咎。」


    許久沒有言語的澤祀都忍不住開口:「這算盤打得可真好。放任你們迴去,再輪番做這些事威脅仙界嗎?」


    檮杌怒然道:「窮奇,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們!私藏那個魔物,還有女魃,你別說她如今傷口恢復,與你沒有關係!」


    澤祀聞言看向了女魃:「有關係嗎?」


    女魃不假思索地道:「不太記得了。」


    檮杌愈發惱怒:「那你能說女魃的傷是怎麽好的?


    窮奇,我們都不無辜。


    我與混沌,反而是在為我們,我們所有守護獸爭取利益。」


    「所以呢?你想說什麽?我們跟著你們一起發動叛亂?一起威脅仙界?」


    「這本就該是我們的。」


    澤祀聞言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混沌,你們兩人從這個位置上下來,我的領地是不是就變多了?」


    「窮奇!」


    澤祀冷然道:「我還沒糊塗到與你們同流合汙,狼狽為奸。」


    混沌也惱了:「早跟你說過,跟他說這些沒用。」


    檮杌便不再多言,抬手道:「所有人聽令,一個不留!」


    ……


    蘇淮安坐在水池邊,抱著小狐狸,腳在水池裏撲打。


    他抬頭看著天空,已經很晚,小狐狸也早已忍不住,閉上眼睛在他懷裏睡著了。


    蘇淮安卻沒有半點困意。


    雖然師父說他會沒事,但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畢竟是那樣大的事。


    他從懷裏取出那枚玄鏡。


    玄鏡被嵌在了一枚鐵盒裏,鐵盒外雕刻精美的花紋。


    他的手指在那些花紋上麵摩挲,卻就是不打開。


    其實剛剛是想讓澤祀到了之後告訴他,但又怕他那時會遇到什麽意外,不能分心。


    他便沒有說。


    師父說他晚間會到,現在估摸著應該差不多了。


    要不要打開呢?


    他糾結了好長時間,直到身後傳來師父的聲音,他都還未將鐵盒打開。


    「淮安。」


    蘇淮安聞言扭頭看了過去:「師父。」


    長琴將手裏的鬥篷披在他身上:「起來了,泡久了受涼。」


    蘇淮安笑了笑:「沒那麽弱。」


    但還是將腳從水池裏拿出來,用手帕擦幹。


    「還在擔心澤祀嗎?」


    蘇淮安的手停了一下,低下了頭:「嗯。」


    「他有分寸,不會有事的。」


    「我也隻是,但就是忍不住擔心。還有女魃,她會不會和仙界碰上,若是仙界捉拿她怎麽辦?」


    這也是長琴擔心的。


    其實長琴也想去與他們匯合,至少看一下他能做什麽。


    但若真留淮安一個人在宅子裏。


    他也放不下心。


    「別擔心,」他隻能安慰道,「女魃比你想的要強。」


    「但仙界畢竟人多勢眾。」


    「仙界的強者確實很多,但他們都分居在各自的領土,很難聚集起來。


    即使真的聚集了起來,女魃也早跑了。」


    他故意說得隨意些,逗得蘇淮安一笑。


    他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好了,不要再想了,我抱你迴去睡覺。」


    蘇淮安乖巧地點頭:「嗯。」


    長琴便將他連同他懷裏的小狐狸抱起,往屋子裏走。


    「傷口還疼嗎?」


    蘇淮安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是之前被秦玖弄出來的傷:「沒有感覺了。好像快好了。」


    他不是因為怕師父擔心才這麽說的。


    那道傷口確實沒什麽感覺,血止住後,傷口就不疼了。隻還沒有立刻恢復。


    「好。我明天再來看看。」


    「嗯。」


    長琴將他抱到床上,為他掖好被子,便又看向了小狐狸:「它……」


    蘇淮安連忙抱住了它:「讓它和我一起睡吧,我不想一個人。」


    他的模樣可可愛愛,濕漉漉的眼睛乖巧又彷徨,長琴怎麽會不同意,隻交代道:「注意別讓它壓到你的傷口。」


    「好。」


    長琴交代完,才關上門走了出去。


    他臨走前還熄滅了房間的蠟燭,隻留下了淮安床頭的那一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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