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順手幫了。」婦人冷笑,「順手幫忙,再搭上自己的命,你說你懂咒術,我看你隻懂皮毛。」


    舟翊笑容淡淡的,「陳大人造福百姓,為餘香縣做了這麽多事,我能救他一命,覺得很值,倒是你,為何要迫害陳家?如此惡毒,竟要讓陳家絕後,要讓陳家人死絕。」


    婦人嗬嗬笑著,聲音陰冷,「就是要死絕了才好,他們陳家的兒子就是天才,一路考取功名,做了官,還受人敬仰,那我兒子就活該死了,就活該給他們家兒子做替死鬼,憑什麽?」


    舟翊冷著聲兒:「我不管你們兩家從前有什麽恩怨,如今血咒已解,你不許再迫害陳家,否則我也不會放過你,我的咒術是學了個一知半解,做起來不會考慮後果,到時我哪怕是犧牲我舟家的一切,也要讓你及你的家人生不如死。」


    婦人死死地盯著舟翊,呸了一口,「你一個獵詭人就這麽捨命幫陳家,陳家兒子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


    「錢而已。」舟翊道。


    婦人眼中露出惡毒的光,「呸!」


    舟翊打開還沒封起來的油布包,捏出裏麵的頭髮道:「這是你的,記住,我隨時可以下咒,哪怕我死了也會把這些東西帶進棺材,若你想家人安穩,就老老實實過完下半輩子,別再想著害人。」


    婦人一臉的恨意。


    湯歌忍不住問道:「你兒子怎麽做了陳家的替死鬼?據我所知,陳家人樂善好施,怎麽可能會迫害你兒子。」


    「嗬嗬。」婦人道,「樂善好施,我兒子就是他家兒子害死的,說什麽樂善好施,所有人都被陳家騙了!」


    婦人說著激動起來,一把抓住了湯歌押著她的手臂,「他們一同進京趕考,我兒子比他兒子考得好,怎麽我兒子迴來的時候就是一具屍體,他兒子就做了官!」


    婦人邊哭邊笑,一雙手牢牢地抓住湯歌的手腕,仿佛湯歌成了她的傾聽者,她說什麽湯歌都必須聽完。


    湯歌不喜歡這樣被人抓著,立即反抓過去控製了婦人的兩隻手腕,「人意外死了自有官府定奪,豈是你胡亂揣測的!」


    婦人笑著擦去眼淚,「你們就維護陳家,所有人都維護陳家,我兒子就白死了!」


    舟翊對湯歌道:「送她迴去吧,今後她不敢再犯了,否則我死也會把咒術帶進棺材。」


    婦人惡狠狠地盯著舟翊,用力呸了一口,「都維護陳家!」


    湯歌把婦人拖了出去,送到了院子外的那條小路上,他看著婦人罵罵咧咧地走進了附近的村子裏。


    迴來後,舟翊對湯歌道:「明日你去打聽打聽當年的事。」


    從劇本看,舟翊知道陳家是沒有害死人的,至於婦人說的舊事,應該是誤會,要麽就是婦人故意把兒子意外身亡的仇施加在陳家身上。


    有些人就是這樣,自己遭遇了橫禍就必須找個人責怪,偏不信自己的命。


    「好,師父,我明日一早就去打聽,我也相信陳大人家不是那種無故害人性命的。」


    舟翊將婦人的頭髮收了起來,這東西必須好好保存,防止將來婦人繼續加害陳家,不過看她那樣子是肯定不敢了,她既然用咒術害人,自然也知道自己家人被咒術加害的後果,她不敢冒這個險。


    處理完了婦人的事,湯歌迴了自己房間,舟翊看著他離去,瞧著他那一身黑色的衣服,像是早就準備好隱在夜色裏去抓人。


    舟翊沒問什麽,按照炮灰劇本,他的劇情已經快要結束了,隻需要再見陳卿染幾次就能完成任務。


    他揭開獸骨上的符紙,將唐謙放了出來。


    「睡覺。」


    唐謙在旁邊躺下,眼睛定定地望著天花板,「我是鬼,不用睡覺。」


    「道長,那個老婦是解了咒術,可你還是活不過一年,血咒的反噬是用你的精氣神去消耗的,你被反噬後,最多還能撐一年,我也幫不了你。」


    唐謙側過身來看著他,「我已經幫你挨過了七日,如今咒術一解,你又撿迴一年的命。」


    舟翊閉上眼,「睡覺。」


    第二日,舟翊在廚房煮了粥,湯歌一大早就從外麵迴來,身上還有露珠。


    他一邊喝粥一邊道:「師父,我打聽到了。」


    舟翊朝湯歌看來。


    湯歌道:「當年曹家的兒子和陳大人一起入京趕考,成績出來後,曹嘉福意外死於京中,是陳大人將他的遺體帶迴來的。」


    湯歌說著,喝了一大口粥,「曹家人收到遺體後就對陳大人不依不饒,說是陳大人害了曹嘉福,說陳大人嫉妒曹嘉福考得比他好,當時曹嘉福的成績的確排在陳大人前麵,曹家人把屍體拖到陳家院子裏,鬧了好幾天,曹家人甚至不給遺體下葬,遺體在陳家院子都放臭了。」


    湯歌不屑地冷哼一聲,「曹家就是兒子死了找不到人出氣,就賴著陳家欺負,我問了村子裏的鄰居,都說曹家人是瘋子,當年硬是等著屍體都臭了才拉去下葬,自那以後也是天天辱罵陳家,不過後來莫名其妙就不罵了,看起來和從前一樣相安無事。」


    「師父,應該是那個時候起,曹家就對陳家下了血咒,所以懶得罵了,一家子都等著陳家人死絕。」


    舟翊喝完粥,放下碗道:「當年曹嘉福的死,官府是怎麽判的?」


    「我打聽過。」湯歌道,「是京裏那邊的官府判的,說是意外溺水死亡,村裏有人曾看過京中送來的判決書,全程沒提過陳大人的名字,也就是說意外死亡時陳大人根本不在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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