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又補充一句:「不過,同樣的承諾你也要實行,沒異議吧?」


    沈南延盯著她的眼睛,發現她並沒有在開玩笑,更堅定了一些想法。他迴:「沒有。」


    比賽一觸即發,與以前正規的射擊比賽不同,此次,冉秋的緊張程度倒是達到了一個峰值。


    不為別的,隻是因為,這場射擊,她也存著私心。


    她,也有些話想說。


    其實,之前在花房中有一段對話並未播出。


    那時,紀哲川提到,有些人遇到了要是不及時抓住,或許就會演變成他的結局。


    有些人既然已經提前一步遇到,那就不應該讓他溜走。


    正是因為有這幾句私人對話,才會有最後那一句祝願。


    昨晚沈南延邀請的時候,冉秋就已經想好了改如何快刀斬亂麻,但,事情真正要發生了,她又開始擔心。


    都說陷進去的人會帶著濃厚的主觀思維看待感情,萬一之前種種隻是她一廂情願所看見的事情,要是真戳破了,可能連朋友關係都難以維持。


    但,她又覺,自己分明已經感覺到對方的靠近,既如此,也就沒必要再繼續試探了。


    這個時間點,射擊場上陸陸續續又進來了一些人,不過都離他們有些距離,並不至於打斷兩人的專注度。


    兩槍結束,兩人的環數也很接近,就差了0.2。


    冉秋往旁側斜了一眼。


    之前還沒看出來,這弟弟的實力隱藏的夠好,兩槍下來居然隻領先這麽一點。


    嗯……絕對是射擊館的難度太低!


    最後一槍準備中,一直沒出聲的沈南延忽而開口,「冉秋姐。」


    「嗯?」冉秋想都沒想就反問,「怎麽,這是要給我施壓?」


    沈南延頓了片刻:「算是吧。」


    冉秋點頭:「好啊,說說看。」


    「我想了兩輪,還是決定先告訴你我的心願。」


    「嗯?」冉秋垂槍看過去,「這是勝券在握,覺得自己一定會贏?」


    「不是,」沈南延搖頭,「我並不覺得自己會贏,但又覺得,要是沒藉機將話說出口,我應該會挺遺憾的。因為錯過了一個機會。」


    冉秋無言看了他片刻,應了:「說吧。」


    沈南延深吸一口氣,緩緩垂頭看向手裏的槍,一邊說,一邊舉槍瞄準靶心。


    「如果我有幸能贏,我希望,你能應承我的表白。」


    一瞬間,冉秋的心跳伴著沈南延果斷的一槍落下,而後飛快加速。


    安置在兩人中間的機器隨之閃出一個成績。


    8.9環。


    或許也是因為緊張,這一槍並沒有發揮好。


    冉秋沒想到沈南延會來上這麽一句,當場就愣在原地,一直到沈南延平靜收槍等待結果,她都沒有射出最後一槍。


    「射吧,結果怎樣我都不會急眼。」沈南延淡淡開口,但,緊緊攥在身側的手卻顯出不少緊張。


    冉秋這才迴神,來迴看了沈南延好幾眼,有些懷疑自己剛剛聽見的話是不是幻聽,「你剛剛說的是認真的?」


    「對。」


    「那好,」冉秋低頭笑笑,用指腹輕輕摩挲著槍·身,抬手毫不猶豫射出一槍,「那,這就是我的答案。」


    機器很快顯分。


    8.6環。


    總分正好比他少了0.1。


    ……


    從射擊館出來,兩人都還保持著雲裏霧裏的困惑感,仿佛這場突如其來的表白隨時會散一樣。


    冉秋看著沈南延呆滯到同手同腳的模樣,隻覺有些好笑:「說說是表白,但其實,你什麽都沒說吧。」


    僅僅隻是一句表白,兩個大字,就得到了她的默許。


    好像……哪裏不太對?


    沈南延停下腳步,斟酌著開口:「其實,我好像……」


    「好了好了,」冉秋當即擺手,「知道你暗戀我許久,說不出口就別說了,你我心知肚明就好。」


    沈南延一噎。


    「怎麽,這是表白成功,高興傻了?」


    沈南延還有點愣:「……之前確實沒經歷過。」


    他這算不算是剛開口,對方就同意了?


    很新奇的經歷。


    「噗嗤——」冉秋再也忍不住,直接笑了出來,「呦,弟弟還很純情啊,第一次表白啊?」


    「嗯,因為從前一般都是別人和我表白。」


    「……後半句可以不用說。」


    「哦,那我收迴。」


    「……」


    處暑的風濕濕熱熱的,吹在臉上滿是燥熱,兩人走出射擊館,落日餘暉也慢慢撒下。


    和當初他們一起走出射擊館的景象差不多。


    沈南延有些出神,似是因為實在沒想到糾結了那麽久的事情會有那麽簡單,難免陷入沉思。


    他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冉秋盯了他半晌,一見周圍沒什麽人經過,輕輕拉了一下沈南延的手指,「弟弟,往下來一點。」


    嘴上是叫弟弟,可實際上,人家卻比她高出半個頭。


    現在的沈南延幾乎沒什麽自主思想,一聽冉秋唿喚,立刻依照她的要求俯下身去。


    剛一低頭,口罩上就引來一陣溫熱,睜眼就被冉秋密長的睫毛勾的有些癢。


    他狠狠一頓,再度垂下眼簾,睫毛輕顫。


    一顆心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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