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見到明薇,是秦老公開收她為徒的前夜。


    外公將她帶到自己麵前,第一句話便是:


    「小子,這丫頭是個好苗子,以後你替外公多照看著點。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藥也別浪費了,多弄來給她用用,我們聯邦就指著新一代做大做強了。」


    外公欣喜的將明薇介紹給了自己,那時的小姑娘明明隻是個剛上二年級的學生,但她的眼裏,卻意外的滿是冷絕,就像是星網的智腦一樣冷靜,如早就設定了程序的行屍走肉,看不見情緒。


    外公難得將他叫迴家,就是為了這個小姑娘。


    晚飯過後,秦老將明薇留在書房看材料,拉著他出門,說起了悄悄話。


    「我看不出她的人氣,看不出和機器有什麽區別。」薑濘沅記得自己是這麽說的。


    「如果你看到她戰鬥的樣子,你就不會這麽說了。」秦老搖了搖頭,「她靠著某種信念吊著口氣,維持著人格,我要她活下去,成為聯邦的刀……雖然我不知道她的童年經歷了什麽,但她是個好苗子,如今拜我為師,我就不會讓她失控。」


    「如果她失控了呢?外公,如果我們為她鋪路,她還是失控了呢?」


    「隻要我還活著,她就不會失控。如果我死了……」秦老蒼白的頭髮在空中搖曳,一雙眼眸即便渾沌,卻依舊透露著冷冽,他嚴肅的道,「如果我死了,就由你控製她。」


    那一夜,薑濘沅抬頭看向閣樓的書房,那個少女站在陽台上,注視著兩個人,麵無表情,隻是淡淡的看著,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那些話。


    現在想起來,薑濘沅閉了閉眼。


    她肯定知道的吧?


    那時候就已經是s+的她,總會猜到一星半點吧。可她,還是接受了這一切,自願享受計謀之下的溫柔愛護,心甘情願地成為那把聯邦的刀。


    直到外公去世,伯頓也成為宇宙間泯滅的煙花,她才脫離了掌控。


    ……


    明薇如願坐上了歸程的飛機,返迴h市,撥通明薔的電話,卻被提示不在服務區。她眉頭緊蹙,如果所料不差,明天就是那所謂的親生家庭前來的日子,她這個時候為什麽不在?


    壓下不好的預感,明薇直接打車迴家,頭頂扣上了鴨舌帽,頂著她夜禾的模樣,目光灼灼的盯著熟悉的門,敲了敲。


    「誰啊?」何英的聲音傳了出來,明薇內心的預感更盛。


    門開啟一個縫,何英露出半個身子,蹙眉問道:


    「你找誰?」


    明薇心髒狂跳,不對!她猛地拉開門,將何英拉的一個踉蹌,大步闖進房內。


    「你幹什麽!我要報警了啊!報警了啊!」何英在身後尖聲狂叫。


    明薇不理會她,大步走進,還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明世輝被何英的尖叫驚動,抬眼就是明薇那雙暗含戾氣的桃花眼,驚得站起來,不自然的瑟縮了一下,大聲道:


    「你是什麽人!你這是私闖民宅!」即便嘴上叫的很大聲,還是不敢上前一步,尤其是麵對明薇掃過來的目光,直接嚇得跌在了沙發上。


    她忽略身後何英的辱罵聲:「你個老頭子!怎麽這麽沒用!」


    「小小年紀你個殺千刀的!入室搶劫!你不得好死!!」


    雜物室,沒有。


    衛生間,沒有。


    廚房,沒有。


    明薔呢!


    明薇眼中戾氣越發濃重,這一家子,為什麽總能把孩子搞丟了呢?心心念念的兒子抱給了別人,抱來的兩個女兒,一個丟在鄉下十五年,一個丟在家裏當保姆,孩子究竟還能做錯什麽?才能讓大人厭惡至深,甚至連注意都未曾多留下一秒?


    「明薔呢?」明薇放下門把手,低聲道。


    「你說什麽?你這個賊!你還想幹什麽!」何英即便畏懼眼前少年涼颼颼的目光,還是扯著嗓子叫。


    「我問你,明薔呢?」明薇沉了眸子,一步步靠近麵容早就失了色夫妻倆,厲聲道。


    何英麵色發白,接連退了很多步,眼神飄忽不定的道:「我怎麽知道!誰知道那個小浪蹄子去哪裏勾引男人去了!」


    「……嗬。」明薇經是氣笑了,「不知道?她不是你們的女兒嗎?」


    此時,聽見聲響的鄰裏都湊到了他們門前,探頭探腦地卻不敢上前,豎著耳朵聽著這邊的情況。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何英梗著脖子道。


    「也是……」明薇嗤笑一聲,沒有再靠近,隻是微微搖頭道,「你們也不在乎兩個女兒吧,反正對你們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她退後一步,在何英看起來竟是慫了的模樣。


    「抓賊啊!抓賊啊!」她昂著脖子沖門口喊。


    明薇不理會她,隻是淡淡的垂眸,走向門口,看著裏三圈外三圈的鄰居,掛上了溫和的麵具,將質問的話全都堵在了他們的嘴裏。


    「抱歉,打擾了諸位了。我隻是許久未見明薔同學來上學,才找過來,沒想到她真的失蹤了。」


    「什麽?失蹤了!」


    「失蹤了?」


    「怎麽會失蹤?」


    第242章 重迴《星際》


    「確實好多天沒見過小薔去上學了。」


    「你說的對哦,以前放學的時候小薔看見我都會問好的,這些都沒聽見了!」


    「不是真的失蹤了吧?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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