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冷冷地說道:“姓傅的,咱倆之間本沒什麽深仇大恨,不都是你咄咄逼人嗎?今天我不殺你,給你留一條命,但你後半輩子能不能站著走路,那就看你的造化了!剛才那一下,是替我自己討迴來的。這下一下,是替我兄弟還給你的!”


    話音剛落,杜成抬手又是一擊,家夥重重地砸在傅偉倫的小腿骨上。隻聽“哢嚓”一聲,傅偉倫慘叫一聲後,再也撐不住,疼得昏死過去。


    傅偉倫的司機早已慌了神,連忙掏出電話撥通了傅偉倫父親的號碼,語氣慌張:“傅總!出事了!杜成把咱家公子堵住了,現在就在市總公司附近!他開了兩槍,一槍打在腰上,一槍打在腿上!”


    電話那頭的傅正華聞言怒火中燒,咆哮著說道:“杜成這家夥究竟想幹什麽?這事沒完沒了了嗎?等著,我現在就過去!”說罷,他重重掛斷了電話。


    與此同時,大誌見事情已經鬧得不可收拾,拉著杜成便喊:“成哥!不能待下去了,趕緊上車,走!聽我的,快點!”


    三人慌忙鑽進車內,杜成也開始冷靜下來。車廂裏,氣氛異常沉重,杜成滿頭大汗,大誌一臉焦急,連一向沉穩的勇哥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這一趟出來,本是為了散心,誰料竟惹出這般天大的麻煩。


    大誌當時擰眉說道:“成啊,你倒是說說你究竟想幹啥?怎麽火氣這麽大呢?我們倆跟勇哥可就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勸著你,攔著你,你怎麽就是聽不進去呢?這不是昏了頭嗎?大白天的,馬路上那麽多人,大家眼珠子全盯著你看呢。況且人家車上還載著別人,就算你真想動手收拾他,也得挑個清淨點兒的地方。這迴倒好,出大事了,等著吧,他老爸一會兒就得來了。”


    杜成這會兒卻毫無悔意,甚至火上澆油似的迴道:“你別跟我裝怕事的樣子啊,你們要怕,我不怕!我今天就要教訓他,後果我自己擔著,愛咋咋地。不就是個小傅嗎?你看看他那副模樣,今天我不揍他一頓,晚上我都睡不著!你沒見他揍秦輝時那個猖狂勁兒嗎?我非得給他點兒顏色看看,不然他真以為老子怕他!”


    大誌一聽,接著說:“我倒不是怕他,可你沒聽他說什麽嗎?一開口就是要找他爸,然後通知我們家長。如果我爺爺知道了,你爸、勇哥他爸知道了,這事你打算怎麽收場?你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話音剛落,場麵頓時沉寂了下來,空氣中仿佛充滿了窒息的緊張感。大誌接著說道:“現在人都已經打完了,說再多也沒用,事情已經這樣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眼下各迴各家,先看看老傅那邊怎麽動靜。你把他兒子揍成這樣,人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看你剛才下手可真夠狠的啊,一拳好像打腰上了,一腳踹膝蓋上了。萬一真給人家弄殘了,這事就不是小麻煩了。”


    杜成聽了這番話,心裏已經開始隱隱發虛,但嘴上還是倔強地硬撐:“愛咋咋地吧,打都打完了,瞎琢磨那些有什麽用?今天沒揍死他,已經算他命大。行了,散了,各迴各家。”


    話畢,三人便各自離開,分道揚鑣。幸虧加代腿腳不便,沒摻和進來,否則這場鬧劇肯定也少不了他一份兒。


    杜成他們前腳剛走,老傅就領著市總公司的工作人員趕到了現場,同時120急救車也已抵達。老傅看到自己的兒子躺在血泊裏,臉色慘白如紙,當時整個人都崩潰了,心疼得不行。他立刻陪著兒子一起去了醫院。四個小時後,小傅才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


    這時候,醫生摘下口罩,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老傅趕忙上前問:“大夫,您直說吧,我能受得住。我兒子到底怎麽樣?傷得嚴重不?有沒有傷到要害?”


    醫生說:“性命倒是無礙,不過有一顆子彈擦著骨頭打過去了。如果後期恢複得好,不會有太大問題,但也說不好。我不敢百分百保證,他的腿多少會留點後遺症,走路肯定不像以前那麽利索了,還是得好好調養。你們誰去交一下住院費,我給你們開點藥。”


    聽了這番話,小傅的母親當場就哭了起來,情緒激動地衝老傅喊:“你看看你當的什麽‘大哥’,連自己的兒子都護不住!在外頭受點窩囊氣就算了,這迴還讓人把兒子揍成這樣!都動上家夥了,你還不趕緊報仇?要是這件事你不把罪魁禍首送進去,我就看不起你!”


    老傅一聽,臉漲得通紅,怒聲說道:“你還用在這兒逼我嗎?我是他爸,我能不心疼?我能不算賬?你倒是沒責任,這孩子讓你慣成啥樣了?天天在外頭遊手好閑,大把零花錢隨便花,結交的都是些什麽人!跟加代、杜成這些人有什麽區別!”


    夫妻倆吵了一通,最終才稍微平靜下來,開始盤算下一步怎麽處理。然而此時,杜成、大誌和勇哥的內心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們不是怕別的,最擔心的就是家長被通知。


    尤其是勇哥,他父親從小到大都反對他跟社會上的那些閑雜人等混在一起。原因有二:其一,怕影響家族名譽;其二,擔心外頭那些人有不良風氣,把自家孩子帶壞。雖然代哥仁義名聲在外,可在父母眼裏,帶勇哥去天上人間這種地方,就是不學好。


    此時的勇哥迴到家裏,如坐針氈,總覺得這件事像是一顆隨時會爆炸的雷。他心裏一遍遍盤算:要是真給我爸打電話了怎麽辦?不過又一想,他爸的電話得先通過秘書轉接才行,不至於那麽快。


    勇哥擔心老傅找上自己父親,於是快步趕到了劉叔的辦公室。他推開門,劉叔見到勇哥,隨即笑著說道:“喲,小勇來了!”


    劉叔將手中的大茶缸往桌上一擱,隨口問道:“小勇啊,啥時候迴上海啊?”


    勇哥略帶深思地迴答:“劉叔,我最近不會迴去了,在四九城還有些事要處理,過陣子還得去趟山西,那邊有幾個買賣需要我過去親自盯一盯。”


    劉叔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洞悉,緩緩說道:“從小到大,你們幾個裏頭,我接觸得最多的就是你。你這小子,每次有事就跑我這兒來,一坐我就知道你有心事了,對吧?”


    勇哥露出一絲苦笑,說:“劉叔,這麽多年了,最懂我的還是你。我確實有點小事放心不下,果然沒逃過你的眼睛。我這次來,是想聽聽你的建議,希望你能幫我出出主意。”


    隨即,勇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講述給劉叔。他說道:“杜成那脾氣太火爆了,前兩天他抄起家夥,衝著老傅兒子的屁股和腿上就是兩下。我跟大誌在旁邊死命攔他,但根本沒攔住。這下可好,老傅根本不管誰動的手,他眼裏我們就是一夥的。要是這事讓杜叔叔知道了,他還不得覺得我和大誌倆人沒正形兒,比杜成大了好幾歲,看著他闖禍都沒管住他!可我們真不是不想攔啊,是真攔不住!”


    劉叔聽完皺起了眉頭,歎了口氣說道:“你們這幾個湊到一塊兒就沒個消停。小成這孩子,也真是無法無天了!這一年在四九城捅了多少簍子了?就沒他不敢幹的!不過你今天跟我說這些,是希望我幫你解決什麽問題?”


    勇哥坐直了身體,語氣裏透著些懇求:“劉叔,我擔心老傅會聯係我爸。他老人家身體這兩年明顯大不如前了,我不想因為這些破事再讓他操心。我知道老傅要是打電話,一定會經過你。到時候能不能請你幫忙把這個電話攔下來?”


    劉叔拍了拍桌子,爽快地答道:“行,這事兒你就放心吧!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讓這種電話打進我大哥的手機裏。但如果老傅聯係杜成或者大誌的家長,那咱就管不了啦。”


    勇哥點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釋然:“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兒了,他們心裏都有數。”


    交代完劉叔,勇哥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些。與此同時,大誌也迴到了爺爺的家。而杜成則拎著兩隻燒雞、幾個豬蹄子,又從後備箱拿了幾瓶好酒,徑直去了鄭哥的家。鄭哥的宅子是高牆深院,門外守衛森嚴,輪番站崗,普通人連靠近都別想。


    鄭哥見到杜成,眼裏滿是喜色。他本就喜歡這小子,見他拎著禮物上門,更是樂得合不攏嘴。鄭哥打趣道:“喲,稀客!這不是杜大公子嘛!”


    杜成笑著擺擺手,說:“大哥,別逗我了,我是真想你了,今天過來陪陪你。晚上我可不走了,把你客廳沙發給我留著,咱哥倆今天不醉不歸!”


    鄭哥聞言更是高興,臉上的孤寂一掃而空,眼神裏多了幾分溫暖與期待。


    鄭哥此時還渾然不知,杜成借用他的名義是在打掩護,隻是天真地以為杜成想念自己,單純地想找個機會聚聚而已。


    另一邊,老傅一看兒子小傅躺在床上,臉色煞白,疼得直冒冷汗,再加上老婆在一旁絮絮叨叨,那股怒火騰地竄了起來。小傅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哽咽著問:“爸,我這條腿怎麽沒知覺了?你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廢了?我後半輩子不會真的得躺在床上吧?”


    老傅趕忙安撫:“別胡思亂想!爸已經聯係了最頂尖的醫生,肯定沒事兒!”


    小傅的眼神裏滿是委屈和不甘:“爸,這事兒您得替我出頭啊!不管怎樣,不能讓那幾個人好過。動手打我的主謀是杜成,跟著他的大誌和李小勇也脫不了幹係。他們幾個合謀把我打成這樣,這仇我一定得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老傅沉下臉:“兒子,你別擔心,這事兒爸一定給你個交代。他們仨一個都跑不了,我現在就聯係他們的家長,必須讓他們站出來,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否則,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說罷,老傅火速迴到市總公司,從抽屜裏掏出電話本,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勇哥父親的聯係人信息。不過,他發現能直接聯係上的隻有勇哥父親的秘書劉叔。於是,傅正華撥通了電話:“喂,是原總經理身邊的大秘劉叔嗎?”


    劉秘一看,電話那頭顯示的是市總公司的號碼,他心裏跟明鏡似的,猜到這通電話恐怕是來為小勇來要說法的,但語氣依舊從容:“請問是哪位?”


    傅正華壓著火氣,禮貌開口:“哎呀,老領導,給您打電話實在冒昧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四九城市總公司的傅正華,有點小事想跟您反映。”


    劉秘淡然迴應:“傅總,這事兒按理說您不該找我,我也不負責那個片區的事情,再說了,我已經退休了,您跟我說這些也沒有用啊。”


    傅正華笑了笑:“老領導,您這話說的未免太謙虛了。您雖然退休了,可在這個係統裏,誰不知道您德高望重,一言一行都能讓我們這些後輩肅然起敬?可我覺得,再有分量的光環,也不能成為縱容後輩為所欲為的理由吧?長此以往,不僅影響不好,對您和您的家族聲譽也沒什麽好處。”


    劉秘聽著這話,語氣裏透著幾分不悅:“傅總,我聽您這意思,是來興師問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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