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興當時臉色一沉,語氣森然地說道:“各位兄弟,把門給我關上!沒有我的命令,我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從這兒走出去。”


    勇哥剛邁出門檻,突然又折了迴來,嘴角帶著幾分譏諷:“這是你親口說的吧?我們現在是要走,可你不讓啊。一會兒你要改口讓我走,可別怪我不配合。我說了,你不是愛站隊嗎?那就站吧!還有,後邊兒的這些人,聽好了——我不強求你們站在我這邊,可你們作為市總公司的人,既然選擇了無所作為,甚至跟社會上的人攪和在一起,那就別怪我盯緊你們。看清楚你們胸前的號碼了嗎?我旁邊這位特助,已經把你們一一記下來了。我現在就打電話,明天你們就不用來上班了。五爺,您看沒問題吧?”


    五爺站在旁邊,神情似乎漫不經心,卻隱隱透出幾分默許的意味。他眨了眨眼睛,算是默認了。


    勇哥繼續說道:“現在是最後一次機會,自己選清楚了,是站在張家興那邊,還是站在正義這一邊?我話撂在這兒,我們如果有錯,願意承擔後果,該罰的罰、該判的判。但如果我們沒錯,而你們此刻還盲目站隊、隨波逐流,就別怪我到時候翻臉無情。”


    他的話音剛落,那幫人頓時慌了神,紛紛開始往後撤退。


    這時,一個人跨前一步,站定了身形,語氣鏗鏘有力:“容我自我介紹一下——在座的兄弟,有的可能聽說過我,有的或許沒聽過。我名叫任家忠,北京少壯派的一把手,人稱加代。今天我就把話挑明了——誰要是敢動斌公子一根毫毛,就是在跟我加代作對!北京和天津不過一河之隔,以後見了麵若真刀真槍幹起來,我也不希望事情因這點小事鬧到那一步。所以我勸大家最好保持正義的態度。”


    話一出口,那些人不敢多言,連忙後退,把手中的刀也都收了起來。


    小斌看到這情形,眉眼間透出幾分得意,昂首冷笑道:“張家興,你現在是服了還是不服?這一刻你身邊連個幫你說話的人都沒有,還敢慫恿別人?還敢叫囂?行了,別廢話了,經過你這麽一折騰,時間也不早了。我不為難你,但你聽好了,明天晚上之前,你必須聯係天津的車行,弄來一百輛一模一樣的車,不管你從哪找,明晚皇朝大酒店的停車場裏,一輛都不能少。要是辦不到,咱倆這事沒完。現在我大度,讓你走,明天我倒要看你怎麽收場。兄弟們,撤!”


    當天事情散了之後,眾人圍坐商量,勇哥拍了拍小斌的肩膀,歎了口氣:“小斌,你這氣算是出了,大話也算是說了,可你今天這個要求,有點離譜了。人家怎麽可能給你湊齊一百輛車?這不是瞎扯嗎?整個天津港你翻個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出同款的一百輛,你以為是大街上的捷達嗎?再說了,你這麽為難人家,人家不搭理你,那你怎麽辦?到時候沒法收場,丟臉的還是你自己。張家興今天這態度,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他沒有一點反思自己的意思,你還真指望他能服軟?”


    小斌語氣激動地說道:“勇哥,我跟你講,我也清楚,他不可能真的給我擺出那麽多車。但你說,我當時氣都憋在心裏了,不這麽說,我還能怎麽開口?難不成讓我直接說隻要擺兩排就算了?”


    勇哥皺眉,耐心勸道:“兄弟,聽我一句勸,這次咱是來談生意的,真沒必要因為這種事弄得火藥味兒那麽重。就為了輛車,沒必要鬧大,對吧?咱退一步海闊天空。我跟你保證,明天哥就給你換一台新的,還比現在這輛更好的。早上我親自帶你去選車,這事兒你就甭掛心了,成不?”


    小斌卻不買賬,語氣更加急促:“哥,你怎麽還是不明白我意思呢?你明明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還這樣說。我知道你是想攔著我別惹麻煩,但現在麻煩都來了,我不解決能行嗎?這已經不是單純一輛車的事了!他們就為了一個破車位跟我耗上了,這不是欺負我嗎?小斌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就算咱家有錢,也不能讓人家這麽糟踐。你說新車?換一輛又怎麽樣?要是再被人砸了,我能不心疼嗎?”


    勇哥沉了沉聲,說:“小斌,你想收拾人家,哪能這麽容易?我跟你分析一下,現在這件事兒其實咱已經占了上風了。你也出手教訓了他們,他們沒占著便宜。如果咱再接著動手,那就變成咱得理不饒人了。到時候人家背後戳咱脊梁骨,說咱沒度量,你說對不對?”


    正僵持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著小斌,試圖緩和他的怒氣。這時,旁邊的馬三不緊不慢地來了一句:“他不給你擺,你自己擺不就行了?”


    話音剛落,眾人目光齊刷刷地轉向馬三,盯著他問:“你這話啥意思?”


    馬三聳了聳肩,笑著說道:“斌哥,你不就是要個麵子嗎?不就是想要那個氣派的陣仗嗎?現在你也清楚,人家明天不可能乖乖聽你的。你要是硬碰硬,不是正中了他們的下懷?但我這有個主意,他不給你擺,你自己擺!你找邵正聯係幾個天津的車行,甭管是不是同一款式的,反正得是豪車。到時候直接讓人把車運到皇朝大酒店門口的露天停車場,排成一百輛車的陣容!你說這場麵夠不夠大?到時候誰看了不都得猜是他擺的?你麵子也不就迴來了嗎?”


    三兒話音剛落,大家夥忍不住笑了起來,其中一個開玩笑地說:“三兒啊,不得不說,你這腦袋瓜子是真好使!有時候想出來的點子,確實夠損的。加代啊,你這兄弟在你身邊,你得多防著點兒,他太精了!”


    說笑間,邵正已經掏出手機,開始聯係天津港的車行:“張亮,你不是在車行呢嘛,你現在店裏能有多少現車?”


    電話那頭的張亮答道:“三十台左右吧。”


    邵正皺了皺眉,不滿地問:“你們車行那麽大,咋就這點存貨啊?”


    兄弟,你想要多少?


    大哥,我這真是個小本經營,跟您可不在一個層次上。您知道,我這三十來輛車壓在手裏頭,資金壓力有多大嗎?再說了,咱這些可全是豪車,每一輛都不便宜啊。


    邵正不緊不慢地開口:“兄弟,這樣,你把這些車借我用一下,我不開動,就讓你換個地方停著行不行?不用挪太遠,你直接給我拉到皇朝大酒店,擺得整整齊齊就成。”


    我愣了:“哥們兒,你這是想幹嘛呀?”


    邵正笑了笑:“這事兒你別管,磕了碰了的車,我全款買下來,行吧?還有啊,記住了,要是有人給你打電話問起來,你就說是張家興讓你幹的。”


    “張家興?濱海那位一把大哥?”


    “對,就是他!你就直接說是他吩咐的,出了問題我兜底,我辦事兒你放心不?”邵正的聲音壓低了些,繼續道:“你知道張家興這迴惹了誰嗎?周斌,老周的兒子。這迴是為了給人家賠禮道歉。原本是打算直接買車的,可預算不夠,人家斌公子還得講究個排場,所以呢,隻能搞個場麵意思意思,明白我意思了吧?”


    我點了點頭:“行吧正哥,您放心,我這就給您拉過去。”


    “好嘞!”電話啪的一聲掛斷。


    接下來,邵正又聯係了幾個車行,一番操作下來,整整湊齊了一百台車,不多不少。全是嶄新的豪車:寶馬、奔馳、小跑車,還有賓利,各種高端品牌,一輛不少地停在了皇朝大酒店的露天停車場,排得整整齊齊。


    第二天一早,路過皇朝大酒店的人全都驚呆了。一個個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誰見過這樣的場麵?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天津港的豪車集體搬家呢。


    小夥子買菜路過停下來瞅,大媽鍛煉迴來忍不住看,老大爺拄著拐杖也圍了過來。圍觀人群直接把酒店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一時間,這件事兒被傳得沸沸揚揚,全城都知道了。為啥?因為馬三站在人群裏,把話往外一放,三言兩語就把謠言散播開了。三哥還添油加醋,抖摟出一段版本——張家興這迴認慫了,真在皇朝大酒店擺了一百輛豪車給周斌賠禮道歉,連麵子都丟沒了!


    而此時的張家興卻一無所知,還安安穩穩地坐在辦公室裏。結果沒過多久,他的電話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濱海其他幾個區的一把大哥紛紛打來電話,各種冷嘲熱諷:


    “老張,忙不忙啊?有事兒問你。”


    “不忙,啥事兒啊?晚上吃飯?”


    “喲,你這還有心思吃飯呢!你說說,咋迴事兒啊?我可告訴你啊,你要丟人,別把我們幾個一塊帶上。”


    “我怎麽就丟人了?”


    “聽說你為了給人家大院的公子哥賠禮道歉,把皇朝大酒店門口鋪了個滿堂紅,排了一百輛豪車。這麵子是不是給得太大了點兒?”


    事情發生得莫名其妙,張家興一臉懵然,腦海中亂作一團。電話裏咄咄逼人的語氣讓他根本喘不過氣來,耳邊還迴蕩著那人冷嘲熱諷的聲調:“行啊老張,你這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啊,鋪天蓋地的賠禮陣仗,誰能比得上?”


    “什麽鋪天蓋地?”張家興硬著頭皮應付,語氣裏藏著幾分疑惑和不安。


    “別裝傻了,現在誰不知道?皇朝大酒店門前百輛豪車排得嚴絲合縫,說是你張大老板為了給京城的大院公子哥斌公子道歉擺的陣仗。聽說都是七八十萬起的車,百輛下來,少說得近億元!老張,你哪來這麽大的本事啊?不怕有關部門找上門嗎?”


    電話掛斷的聲音“啪”地一聲,好像在他心裏敲響了警鍾。張家興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腦中飛快地盤算著。他確實沒有搞出這些事,但接二連三的電話讓他意識到,這傳言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張家興越想越不安,把電話打給了自己的司機兼秘書:“你趕緊過來我辦公室,有事問你。”


    秘書迅速趕來,關上門後,張家興壓低了聲音:“你今天路過皇朝大酒店了嗎?聽說那邊出了大事。”


    秘書搖搖頭:“沒有,聽說那邊堵車嚴重,我繞道走了。不過,這到底怎麽迴事?”


    “我剛接了好幾個電話,說酒店露天停車場擺滿了一百輛豪車,說是我為了道歉給斌公子準備的。荒唐!誰造的謠?快去看看什麽情況,如果是有人亂來,給我狠狠教訓教訓!散布謠言的,就別客氣,皮給我開了!”


    秘書接到指令,立刻驅車前往皇朝大酒店。


    當司機趕到酒店附近時,發現早已人山人海。酒店四周被圍得水泄不通,百姓們探著腦袋看著那些豪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輛車少說得七八十萬吧!”


    “這是什麽牌子?聽說還是進口限量版呢。”


    “別說了,這可是張家興為了賠禮道歉擺出來的車。”


    司機一邊聽著這些議論,一邊擠進人群,打聽情況。他拍了拍一個人的肩膀:“兄弟,這裏是車展嗎?怎麽迴事啊?”


    那人小聲說道:“車展?別開玩笑了,這是濱海新區一把手張家興搞的!聽說他得罪了京城來的斌公子,這不,為了賠罪,特意弄來了一百輛豪車,把皇朝大酒店前廣場給塞滿了。傳言斌公子現在還在樓上吃飯呢,說是不見張家興親自來,他根本不可能接受道歉。”


    司機聽完,心裏頓時明白,這件事絕對沒這麽簡單。現場的情況超出想象,謠言與真相交織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而張家興,顯然已經深陷其中。


    當司機返迴辦公室匯報現場情況時,張家興臉色變得鐵青。他意識到,這並非簡單的謠言,而是一場有預謀的局中局。這百輛豪車究竟從何而來?幕後推手的意圖又是什麽?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張家興聽到這些傳聞時,眉頭緊鎖,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這究竟是誰傳出來的?”


    他思忖片刻,又自問自答:“還用得著誰傳?車都明擺在那兒了,這還能有假?”


    內心充滿狐疑的張家興,心裏總覺得這些消息不夠靠譜,於是挨個在幾個大群裏接連詢問。然而,得到的答複卻如出一轍,所有人都用一種篤定的語氣表示傳聞確鑿無誤。


    不敢耽擱的張家興立即匆匆趕迴單位,推開領導辦公室的門,氣喘籲籲地喊了一聲:“大哥!”


    領導抬起頭,不慌不忙地說道:“慌什麽?有什麽事慢慢說,難不成天還能塌下來?”


    張家興急得直跺腳:“天可就快塌下來了,出大事了!我剛才特地去看了,整個皇朝大酒店門前的停車場被整整齊齊地擺滿了一百多輛豪車!每輛車都用紅綢帶圈著,旁人不得靠近,據說這些車就是專門為小斌驗收準備的!”


    領導微微皺眉:“行吧,這些車是誰擺的?”


    張家興無奈地攤開手:“目前我還查不出來。但如果這個消息一旦傳開,先不說是誰的手筆,咱們的麵子可就掛不住了!不僅是您的威信,連整個天津的名聲都要受損啊!大哥,我直言不諱,這事不管是誰幹的,傳出去就是啪啪打臉!而且,一百多輛豪車,算下來得多少錢?咱們可沒有這麽多資金去買這些車吧!如果有關部門真查起來,咱們根本洗不清啊!”


    領導臉色微沉:“你的意思是說,這次不管怎麽解釋,我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昨天那場誤會,還陰差陽錯地讓人覺得這百來輛車是我賠差道歉的禮物,是吧?”


    張家興點了點頭:“沒錯!”


    領導當即拍板:“趕緊打電話!聯係天津港那幾家車行,問清楚這些車是買的、借的,還是租的!是誰聯係他們,又為什麽把車停到皇朝大酒店!”


    張家興一聽,立馬著手打電話。然而,問遍所有人後,得到的迴複卻一致:“這些車是濱海新區的大哥安排送去的。”


    聽到這個消息,張家興簡直要被氣炸。他當即撥通了周斌的電話,火氣衝天地質問:“周斌,你究竟想幹什麽?你到底是沒完沒了了是不是?我本來都不打算再追究了,你竟然還弄出這麽低劣的一招?你怎麽這麽缺德?”


    電話那頭的周斌聽完,裝出一副懵懂的模樣:“你在說什麽呢?什麽低劣的招數?我聽不明白!不過呢,我確實看到了你擺的一百輛車,用來向我賠禮道歉!不過,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接受!”


    “姓張的,我告訴你,想讓我接受道歉,必須當麵跟我說明白!否則,別說車了,什麽我都不會收!你得給個說法!但如果你能把事情說清楚,車我不要也行!如果你不肯當麵解釋,那這些車我可真不能收!”


    張家興氣得直拍桌子:“那車根本就不是我擺的!我看你就是在這兒賊喊捉賊!說不定這些車是你自己擺的!你有病吧?”


    周斌冷笑了一聲:“車不是你擺的?那我更不可能收!現在,我就向外麵所有人聲明,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趕緊把這些車開走!不關你親自出不出麵,總之,這事跟我無關!”


    張家興怒不可遏:“小斌,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過去找你!”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氣勢洶洶地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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