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聽到盛小樹的話,若有所思。


    路很遠!


    那就意味宋府地底下沒有庇護所,是一條暗道!


    也許暗道的盡頭才是庇護所。


    並且,也許通過暗道真的會離開京城!


    顧瑾心中一哂,千算萬算,倒是沒有料到說出去的謊言會成真。


    她邊走邊想,按照盛小樹的指引去往茅廁的方向。


    第455章 艮山殿


    見她過來。


    團隊的成員紛紛讓出位置。


    待走近,顧瑾發現靠著左邊的院子,這裏起碼整整建造差不多五十幾個簡易的小茅廁。


    它們密密麻麻,望著非常壯觀。


    如此大手筆,顧瑾不由感嘆皇帝晏殊心可真細,各個方麵都考慮得如此周全。


    李桃花見大閨女發愣,連忙用手指頭戳了戳她的手臂:「瑾兒,發什麽呆,趕緊的呀。」


    李母點頭附和:「對對對,那官爺可隻給了一盞茶工夫,不能讓他久等。」


    顧瑾迴過神,將背上的背簍遞給娘親,加緊速度解決個人生理需求。


    其他人也排著隊,爭取在規定時間迴到原地。


    待所有人準備好。


    盛小樹讓顧瑾將隊伍編好。


    十人一隊。


    每隊設置一個隊長,負責點燃火把引路。


    顧瑾的隊伍,本就實行小隊製,不過一會功夫,所有人都按隊排好。


    領頭的人拿著盛小樹分下來的火把,一一點燃。


    處理好路上照明事宜,盛小樹才帶領著眾人朝宋府的一扇大門走去。


    玄武街離朱雀街有段距離,後在宋府又等了許久,不少人餓得前胸貼後背。


    顧瑾見狀,吩咐葉苗苗通傳,讓團隊的成員抓緊時間補充能量。


    她自己也拿著一個烙餅邊吃邊走邊打量。


    烙餅裏有醃肉有幹菜,分量十足,就是因為怕壞,鹽擱的有點多,吃起來齁鹹,啃兩下,就得喝一口水。


    她嚼著食物,眼神四處巡查。


    宋府的院落,被大刀闊斧改造過。


    裏麵的花花草草草還有假山、池塘等等,全部被收拾幹淨。


    雖然都是泥巴地。


    卻因不斷有人在上麵踩踏,顯得非常平整。


    整個空間看起來很是寬闊,進來的人根本就藏不住身,完全斷絕有心人趁亂進入暗道的心思。


    大概走了不到半盞茶工夫,眾人來到一所巍峨的建築前。


    盛小樹推開那扇黑色的大門,逕自走進去。


    顧瑾見狀,急忙將烙餅收到懷中,從葉苗苗的手中接過火把,跟在他的身後。


    盛小樹見她跟來,欲言又止。


    五天前。


    他曾帶領晟家進入艮山殿。


    那領頭的族長叫晟修之。


    盛小樹領著人過去後,在外聽到方大人按照慣例詢問文書事宜。


    晟修之說他的文書是從顧瑾手中買來的。


    那時,盛小樹就留意到此事。


    他是個孤兒,從小看遍世間百態,所以對人抱有很強的防備心。


    特別是當上引路人,見識過權貴因為利益錙銖必較後,更是對所謂的上等人,沒有好感。


    文書那麽金貴。


    它關乎到那麽多人的生命,誰會為了錢將它賣掉!


    晟修之說得「買」,不過是搶的修飾詞。


    顧瑾的文書,是被搶走的。


    盛小樹猜到後,一直很難過。


    他希望能再次見到顧瑾。


    他想向顧瑾表達歉意。


    方大人說得對。


    無論蘇海棠有多可惡,都不是他動手的理由。


    蘇海棠有罪,需由官府來處理,他的做法是越俎代庖,有違法治。


    想不到,顧瑾真的就來了。


    她能來,也就說明晟修之搶走的文書是贗品……


    顧瑾在一旁見到盛小樹欲言又止的神情,冷不丁問詢:「小樹,你是不是見過晟修之?」


    兩人之前於院中會麵時,她就發現盛小樹在見到自己後非常驚訝還有疑惑。


    那種表情,就像是看到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他麵前。


    當時,顧瑾就在猜測,盛小樹或許見過晟修之,也知道她的文書被晟修之搶走。


    畢竟,文書被奪走的人,確實沒有資格出現在宋府!


    不過,那也隻是猜測。


    直到進入黑色大門後,盛小樹幾次欲言又止,顧瑾才確定自己的想法,才出言問詢。


    她的話,讓盛小樹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反問:「你怎麽知道的?」


    顧瑾認真迴答:「猜的。」


    盛小樹不敢置信:「猜的?也能猜這麽準?」


    顧瑾謙虛著:「運氣而已。」


    盛小樹知道對方是在說場麵話,便沒有繼續追問。


    自五年前,他被送到所謂的「皇陵」後,見到很多智者。


    這些智者,能根據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大致推出那人的心理活動,顧瑾或許也是智者。


    盛小樹沒有隱瞞。


    他將見過晟修之一事說出。


    盛小樹隻是引路人。


    很多情況並不知曉。


    五年前。


    他以死囚的身份送去修「皇陵」。


    到達目的地後。


    盛小樹被安排挖土方。


    彼時他年紀小,每次發放飯食時,總會被其他人搶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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