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的聲音帶著顫抖和懇求,他的淚水不住地滑落,滴在江川冰冷的手上。他想像著兩人曾經一同經歷的點點滴滴,那些歡聲笑語仿佛還迴蕩在耳邊,但現在卻隻能成為心中無盡的痛楚。


    他相信江川是一個堅強的人,一個能夠戰勝一切困難的人,但此刻他卻無法控製自己內心的恐慌和絕望。


    張默的聲音逐漸變得嘶啞,他的情緒幾乎崩潰。他感覺自己像是被無盡的黑暗吞噬,失去了所有的方向和希望。他隻想緊緊地抓住江川的手,讓他不要離開自己。


    病房裏一片寂靜,隻有冰冷的機器聲音迴蕩。


    那些機器是江川生命的守護者,但它們卻無法給張默帶來一絲安慰。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隔離在一個孤獨的世界中,隻有他和江川,以及那些無情的機器。


    第七十一章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張默的臉上,那刺眼的亮光將他從疲憊的沉睡中喚醒。張默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他的視線第一時間便落在了病床上江川的身上。


    江川的臉依舊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那場意外奪走了。他靜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張默看著這樣的江川,心中一陣揪痛,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緊緊地掐著他的心髒。


    他站起身,輕輕地走到病床邊,仔細地觀察著江川的情況。江川的唿吸微弱而緩慢,眼睛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投下一片陰影,顯得那麽安靜,那麽無助。


    張默伸出手,輕輕地握住江川冰冷的手。他的手指在江川的手背上輕輕滑過,感受著那微弱的脈搏跳動。


    一旁的儀器上顯示著江川的心跳,那平穩而有力的心跳聲在病房裏迴蕩,仿佛是江川生命的證明。張默看著那跳動的數字,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力量。他告訴自己,無論江川現在的情況有多麽糟糕,他都不能放棄,他必須堅持下去,直到江川醒來。


    張默在床邊坐下,他輕輕地將江川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感受著那微弱的溫度。


    他顫抖著聲音問:「我昏迷的那半個月你是不是每天也都是這樣的心情。」


    偶像劇裏,男主角在此時會戲劇化地甦醒,滿目深情地望著女主角,托起女主角的臉龐,深情地說出那句「我愛你」緊接著進入皆大歡喜的結局。然而,張默的生活卻從未有過如此的戲劇化,他的人生,是一出充滿了苦難和悲傷的悲劇。


    親生父母和姐姐的離世,那是一場無法忘卻的噩夢。火災的熊熊烈火,不僅燒毀了他們的家,也燒毀了他心中的那份平靜和安寧。他以為,養父母的關愛能填補他內心的空洞,然而,命運再次對他開起了玩笑,養父母因火災事故也離他而去。


    而現在,他的愛人也陷入了這樣的困境。


    那半個月的噩夢和高燒,幾乎將他的意誌擊碎。他每天都會坐在病床邊,祈禱著,希望著,期待著那個人的醒來。他心中的恐懼,就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幾乎無法唿吸。


    下午的時候,李柔和江臨來看望了江川,平常跟江川拌嘴拌個不停的江臨也哭了出來,後來哭累了睡著了,李柔無奈地抱著他迴去了。向昊和消防站裏的隊友們也每天都迴來看看江川順便安慰一下在精神崩潰邊緣的張默。褚穀上班空隙間餘也會來看看江川的情況,但他畢竟不是主治醫生,不好直接透露江川的具體情況。


    三天後,醫生查看了一下江川的各項體徵,說出一個能夠暫時寬慰住張默的消息,由於江川常年堅持訓練,身體素質保持得相當不錯,這對於他的恢復非常有利。目前,江川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暫時沒有什麽大危險了。而且,根據他的估計,江川這兩天就有可能醒過來。


    張默聽到醫生的話,心中的石頭終於稍稍放下了一些。他緊鎖的眉頭也稍微舒展開來,盡管眼眶還泛著疲憊的紅,但眼中卻有了些許的光彩。他靜靜地坐在江川的床邊,望著那個平日裏總是活力四溢,現在卻靜靜躺在病床上的人,心中五味雜陳。


    江川的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已經比剛送進醫院時好了許多。張默輕輕地握住他的手,感受到那微微溫熱的觸感,心裏稍微安心了一些。


    老天爺總會在絕境上偏疼一些的。


    昏迷的第七天……


    張默日夜守在江川的床邊,因為過於緊張而神經衰弱,疲累的握著江川的手睡在床邊,江川的指節動了一下,微小的動作如同電流般席上張默全身。


    他猛地抬起頭,紅著眼眶,緊緊地盯著江川的臉龐。


    終於,江川緊閉許久的眼睛緩緩睜開。他的眼白上布滿了紅血絲,顯得異常憔悴。然而,盡管如此,他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對張默說道:「默哥,你別哭,我沒事的。」


    聽到江川的聲音,張默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緊緊地抱住江川,仿佛要將自己的所有力量都傳遞給他。這一刻,所有的擔憂、恐懼和焦慮都化為了深深的感激和慶幸。


    其實江川的傷口被扯得有些疼,但他忍了下來,努力去迴應張默這麽多天來的無助。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然後輕聲地開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穩而溫暖。他細細傾聽張默的傾訴,用耐心和關心去迴應他的每一個情緒、每一個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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