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幹嘛?」對上他驚詫的眸光,江熾慢吞吞地挑眉問。


    林理指尖輕輕摩擦,迴味對方嘴唇的觸感,有幾分心猿意馬地道:「……我是讓你從袋子裏拿,不是讓你從我手上吃。」


    「抱歉。」江熾張唇撂下這兩個字,眉眼間浮起少許煩悶來,「我有點戒斷反應。」


    林理:「……」


    他瞬間無話可說,仿佛自己再繼續說下去,反倒顯得有些冷漠嚴苛。


    「沒關係。」他緩聲迴答。


    兩人繼續看電影,在畢業季來臨之際,女配再次從中作梗,讓男女主有了隔閡。配角設定很壞,林理漸漸不再代入,也沒有再打探江熾口風。


    反而江熾自己看得生氣,一邊冷臉擰眉低聲罵起來,一邊抓緊他放在沙發裏的手。


    林理:「……」


    他一秒出了戲,從黑暗中抬起被抓的手,還沒來得及出聲問話時,就聽對方詫異地哦了聲,「應該是戒斷反應。」


    林理:「……」


    整部電影看得他坐立難安,唯恐江熾又出現了什麽症狀。徹底忘了找對方坦白的事,在電影播放結束後,他火燒屁股般迴了房間。


    一個多小時沒看手機,小柴和彭彭在群裏聊,明天下課後約在哪見。林理拍拍發熱的臉,若無其事地加入他們。幾人明天下午都有課,最後折中定在圖書館前。


    但林理沒能如約趕到。


    周一又在球場旁邊寫生,林理中午沒迴去休息,碰上江熾他們來打球。他畫完作業以後,也過去練了練投籃,見其他人陸陸續續到場,才氣喘籲籲地從球場下來。


    陰天沒太陽也不曬,林理下來以後,坐在看台休息。江熾也跟著下了場,看他累得額頭和鼻尖冒汗,兩側麵頰亦是滾燙通紅,彎腰拿了瓶冰水拋給他。


    林理包就放在旁邊,但沒帶擦汗的毛巾,隻能去找嚴寧借紙巾。嚴寧走開去給他拿紙,他坐在看台前仰頭喝水,一條毛巾隔空飛過來,直直地罩在他頭頂,遮住了他眼前視野。


    下一刻,握在手中的水瓶被人拿走,有一隻手按住他頭頂毛巾,輕輕將毛巾拽下來,擦過他的額頭和臉頰。


    林理愣了一下,稍稍仰臉撥開眼前的毛巾,看見垂眼替他擦汗的江熾。柔軟的毛巾蹭過他鼻尖,又撫過他的下巴和臉側,江熾眼皮微抬目光落下,話語自然地出聲吩咐:「臉抬起來。」


    他下意識服從指令,將臉抬得更高了點。直到毛巾落向脖頸,他才恍然有所意識,抓住江熾的手道:「我可以自己來。」


    江熾沒有堅持,鬆開手往後退,看著他拿毛巾擦完汗,才後知後覺地疑惑問:「毛巾哪來的?」


    「江、江哥自己的。」江熾站著沒答話,有人結巴地搶答。


    兩人齊齊循聲轉頭,發現去而復返的嚴寧,手中緊緊捏著抽紙盒,一臉摸不清狀況的茫然。


    他長得人高馬大的,此刻卻眼神發直,表情呆板而木訥,「我是不是有點多餘了?」


    林理:「……」


    「你別誤會。」他匆忙攥著毛巾起身,張口就想要解釋。


    「我沒誤會。」話音落下,發覺自己似乎嘴瓢了,嚴寧不好意思地改口,「我的意思是,紙是不是多餘了?」


    林理:「……」


    「不過,我雖然沒想誤會,但還是有句話想說。」嚴寧朝他走近一步,背過江熾在的方向,悄悄壓低了聲音,「江哥從不借毛巾給人用。」


    江熾嗓音冷冰冰地插進來,「我聽到了。」他走上前勾住嚴寧衣領,將他整個人往後拽了拽,「說話就說話,湊那麽近幹嘛?」


    嚴寧乖乖被他拽著後退,林理想了想,半真半假糊弄道:「他女朋友應該用過。」


    「女朋友?」嚴寧困惑地抬眉,「你是說前女友吧?不是已經分手了?」


    江熾在他的話中淡淡點頭。


    林理:「……」


    「分得可真夠快,」他意味深長地感慨,「這是用完就丟啊。」


    後半句他說得聲音輕,嚴寧不明狀況沒聽清,江熾倒是聽得清清楚楚,聞言似笑非笑朝他勾唇。


    林理朝他挺了挺胸膛,大大方方給以眼神示意,強調自己沒有說假話。


    江熾勾著唇輕哼出聲,當著嚴寧的麵,並未多說什麽。


    林理錯開他的目光,這才發現對方臉邊,也掛著薄薄的汗珠。他讓嚴寧留下抽紙,等嚴寧離開以後,將抽紙盒遞給江熾,想起自己用了他毛巾,有點不好意思地道:「你先拿這個擦吧。」


    江熾兩隻手插入褲兜,朝著他微微俯身低頭,動作的用意不言而喻。


    林理:「……」


    原本的歉意蕩然無存,他深吸一口氣看江熾,「戒斷反應?」


    江熾神色不變地點頭。


    林理:「……」


    他指了指自己旁邊,「你先坐下來。」


    江熾過來彎腰坐下,林理在他跟前站定,抽出紙巾按上他額頭,同時垂下眼睛輕哼,「你和女朋友什麽時候分手的?我怎麽不知道。」


    後者坐姿鬆散隨意,低沉話語裏裹著戲謔:「就昨天。」


    林理指尖忍不住用了點力,紙巾擦過他英挺深邃的眉骨,半是正經半是玩笑地控訴:「雖然我隻是個工具人,但你過河拆橋的速度,會不會也太快了點?」


    「輕點。」江熾抬手按住他手背,麵上卻始終從容如常,仿佛林理剛才的力度,對他來說隻是不痛不癢,「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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