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迴事,今天頭好暈?”


    黛玉緊蹙眉頭,心中暗自思忖,但為了不耽擱眾人的行程,她強忍著身體傳來的陣陣不適,安靜地坐在馬車內。


    自從那天從熊熊大火之中被救出後,黛玉便一直感到周身不適。


    起初,她心想或許是因為腹中懷有身孕的緣故,因此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暈暈乎乎的感覺不僅沒有減輕,反而愈發強烈起來。


    今天,她感到渾身乏力,雙腳猶如踩著棉花一般綿軟無力。


    此刻,馬車已經行駛了一半路程,而黛玉終於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了。


    她的頭部越發暈眩,眼前的東西也變得越來越模糊不清。


    隻見她伸出右手,輕輕地撫摸著額頭,試圖緩解那如潮水般襲來的眩暈感。


    隨後,她用盡全身力氣,高聲唿喊:


    “停車……”


    可遺憾的是,她的話語尚未完全出口,便突然覺得眼前驟然一黑,緊接著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直直地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負責趕車的馬夫和夥計們正聚在一起閑聊。


    對於車廂內傳出的唿喊聲,他們隻是隱隱約約有所耳聞。


    一開始,眾人皆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於是並未多加留意,依舊自顧自地在車外談笑風生。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沉悶的聲響從車廂內部傳了出來——“撲通!”


    仿佛有什麽重物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大夥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情況不妙,紛紛停止了談話,麵麵相覷。


    洛羽軒驚道:“莫不是玉福晉出了事?”


    說罷,他急忙跑到車前,伸手掀開簾子查看究竟。


    打開簾子,他這才發現黛玉氣息微弱,臉色蒼白,整個人奄奄一息的倒在馬車內。


    他急忙上去摸了摸黛玉的鼻息,大聲喊道:“玉福晉,玉福晉……”


    可是,無論他怎麽喊,黛玉就像睡著了一樣,怎麽都叫不醒。


    洛羽軒這才意識到,前邊就是一個鎮子了,還是派人去找個大夫給玉福晉瞧瞧吧。


    很快,夥計就把大夫找了過來。


    隻見大夫輕輕地將手指搭在了黛玉手腕處,仔細地感受著脈搏的跳動。


    他時而微微低頭,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時而又輕輕地點點頭,仿佛心中已經有了一些初步的判斷。


    過了片刻,大夫抬起頭來,看向一旁焦急等待的眾人,緩聲問道:“這位姑娘近日可有其他異常狀況?”


    洛羽軒見狀,猶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迴大夫的話,我們側福晉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自那之後便覺得她每天都沒有精神的樣子。”


    說完,他擔憂地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黛玉。


    大夫聽完後,若有所思地輕撫著下巴,再次將目光投向黛玉,便開了一個方子交給洛羽軒。


    大夫輕輕說道:“夫人腹中的胎兒已有倆月之久,加上受到驚嚇,以後萬萬不可刺激她!”


    大夫說完別有深意的看著大夥,疑惑道:“她體內居然有分量不小的朱砂!


    此物能讓她輕則嗜睡疲憊,重則小產,女體受損啊!”


    下人們紛紛麵麵相覷,大家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這迴去怎麽和王爺交代啊!


    洛羽軒派人把大夫送走,又派人急忙去熬藥,可是大夥不過是趕路,馬車上哪裏有藥鍋子哪!


    眾人隻好歇息片刻,走到前邊就有客棧了,可以在人家那裏熬藥。


    洛羽軒看到車上玉福晉奄奄一息的躺在那裏,輕輕的喚了倆聲:“玉福晉,玉福晉……”


    但黛玉依舊沒有反應。


    他二話不說,迅速地拽住那晚聊天的那兩個人,一路疾行,將他們帶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此時,那兩人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裏,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


    他們結結巴巴地問道:“洛……洛……兄弟,您這是為何呀?


    怎麽突然把我們帶到這裏來了?”


    隻見洛羽軒的雙眸燃燒著熊熊怒火,猶如兩團烈焰,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二人。


    他咬著牙關,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


    “你們自己心裏清楚!”


    那兩人對視一眼,心虛得不敢直視洛羽軒的目光,連忙擺手道:“玉福晉暈倒了,這可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然而,洛羽軒根本不為所動,他的雙眼依然如兩把銳利的尖刀般,直直地刺向他們,聲音冰冷至極:


    “當真沒有關係嗎?”


    麵對洛羽軒,那兩人愈發心慌意亂。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


    其中一人強裝鎮定地問道:“洛兄弟,都是大福晉的人,您到底想要怎樣?”


    洛羽軒冷笑一聲,緩緩抬起右手,然後猛地從袖子裏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他毫不猶豫地用力一甩,隻聽“噗”的一聲悶響,那匕首深深地插入了堅硬的地麵之中,刀柄還在微微顫動。


    那倆人瞬間驚呆了,誰知道這個小少年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哪!


    他們嚇得麵如死灰一般,跪在地上,求他饒命。


    洛羽軒轉過身去,大聲說道:“如果玉福晉不能安安穩穩的迴京城,


    你就問這把刀同不同意!”


    說完,那倆人急忙跟著洛羽軒的腳步,陪笑的說:


    “兄弟,誤會,都是誤會!”


    洛羽軒沒有理他們,而是吩咐馬夫趕快去前邊的鎮子,找客棧給側福晉熬藥。


    就這樣他們一行人繼續往前邊趕路。


    ……


    自從目睹了餘老爺和秀兒的事之後,湘雲帶著紫鵑她們住進了餘府。


    可是除了紫鵑和雪雁,她不搭理府裏的任何人。


    餘老爺來過幾次,她始終淡淡的。


    要不就是摸著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要不就是在窗前寫詩,餘老爺每次都是訕訕離去。


    這天深夜,整個世界都仿佛沉浸在了夢鄉之中。


    然而,湘雲卻怎麽也睡不著覺。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聆聽著外間傳來的輕微唿吸聲,心裏暗自揣測:紫鵑和雪雁應該已經熟睡了吧?


    確認她們睡熟之後,湘雲迅速將頭埋進被子裏。


    不一會兒,一陣低低的抽泣聲便從被子底下傳了出來。


    她極力壓抑著哭聲,但淚水卻像決堤的洪水一樣,無法控製地流淌而下。


    “此日間之以淚洗麵……”


    湘雲輕聲呢喃著,話音未落,更多的淚水已奪眶而出。


    她的心如同被千萬根細針同時刺痛,痛得讓她幾乎無法唿吸。


    曾經,她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可以托付終身之人。


    可如今才發現,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餘老爺竟然是如此不堪的一個人!


    就在這時,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忽然被猛地拉開。


    一道昏黃的燭光驟然射進來,直直地照在了湘雲那哭得紅腫的麵龐上。


    當她看到來人竟是紫鵑時,心中不禁感到一陣酸楚。


    “雲姑娘,想哭就哭吧。”


    紫鵑手持蠟燭,一臉心疼地望著湘雲說道。


    聽到這話,湘雲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眼淚猶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湧出眼眶。


    “雲姑娘,別哭啦,要是動了胎氣可怎麽好!”


    一旁的雪雁見狀,趕忙走上前來,輕輕地將湘雲攬入懷中,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發絲安慰道。


    “我到底該怎麽辦?孩子以後又該怎麽辦呢?”


    湘雲一邊痛哭流涕,一邊喃喃自語道,整個人顯得無比的無助與絕望。


    是啊,餘夫人覬覦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會讓她好過!


    更重要的是餘老爺是這樣一個不堪的人!


    路到底該怎麽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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