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提摩西的計劃不談,康確實應該迴到他自己的世界去,一直待在他們的這個世界之中並不是一個辦法。


    這可把康搞糊塗了。


    他好像根本搞不懂這個提摩西在說什麽、在想什麽。


    他到底是想讓自己跟著他的辦法走,還是不想讓自己跟著他的計劃來?


    或者說他確信自己哪怕現在再抗拒,最後還是會實施他的計劃?


    不過這一下康倒是明白了一點,就是他隻需要讓眼前幾人都相信自己能夠做出符合他們心意的事情,然後他們就能夠把自己送迴去了。


    至於送迴去之後自己會做什麽?


    那他們可管不著啦。


    「我可以將離開宇宙的通道打開。」


    康-艾爾此刻開口。


    「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麽。」


    他看著康。


    兩雙相同的眸子對視,眼睛裏卻是完全不同的神色。


    我的真實想法?


    康站在這搖搖欲墜的大廈高層,損失的牆體讓風在這裏肆意地飛舞。


    他發梢被捲起來,他衣擺被撩起來。


    他站在這裏,眼前幾人是他與他的朋友成長之後的形象。


    他們麵容熟悉,但是康卻在熟悉之中感到令人恐懼的陌生。


    實打實地在歲月之中成長讓巴特身上的跳脫幾乎被洗淨。


    以前一看就透的巴特現在他已經開始看不清了。


    卡西長得比康都要高了,她身上的氣質是康從未見過的。


    好像她在漫長歲月之中一直行走與鮮血之路上。


    她腰間別著鋒利的劍,然而她本人就是劍。


    鋒利的劍刃反射著寒光,守護著一切她羽翼下的溫暖。


    那個成年模樣的他自己,他已然觀察過很多遍。


    他穿著超人的製服,但是他不像是康所認知之中的超人。


    他幾乎將萊克斯·盧瑟的教誨刻在了心口。


    他強大而冷漠,懸停雲端,高得讓人無法觸及。


    康能直接閉著眼撲進克拉克的懷裏,但是他感覺自己再怎麽伸長手都夠不到眼前之人披風的一角。


    那是他,但是又根本不像是他。


    而提摩西……


    蝙蝠俠的戰衣死死將他攏在其中,冰冷堅硬的裝甲如夜色般漆黑,他披風垂落下,是無聲的。


    康想。


    提姆成長為了他最不想成長為的樣子。


    若是提姆知道了提摩西的模樣……他會感到害怕吧。


    如同噩夢走入現實。


    是什麽讓他變成這樣的?


    是什麽讓這個世界變成這樣的?


    「超級小子。」


    康-艾爾喊了他的名字。


    「你已經看到了這個世界。」


    他身後向下看去就是舊金山一覽無餘的城市風景。


    「那麽多生活在苦難之中的人,那麽多迷茫且無助的人——你應理解,隻有又能力的人站出來,站在高處,才能真正幫助這個世界。」


    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單詞都擲地有聲。


    好吧。


    康心想。


    如果他想要迴去,他就得找辦法說服眼前的人。


    第301章 命運共生010


    ◎提摩西會接受……◎


    .0301


    康正在思索。


    眼前這個「未來」的自己,到現在都想確定他的思想是否與他一致,到現在都想讓自己在迴到自己的世界去的時候能夠贊同盧瑟的那一套說法。或許還想著自己能順著這樣的邏輯改變世界。


    想必他那麽多年的生活之中盧瑟就是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這樣給他灌輸這樣的想法的吧?


    康-艾爾生活在那樣一套盧瑟預定好的世界之中,他所見的,所知的,所思所想,都無可避免地帶著盧瑟的影響。


    或者說,影響太深了。


    但是康不一樣,超人帶著他見識了一套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在他的旅途之中他也認識了充滿著各種觀念的人們。


    他沒有完全將超人那套囫圇吞棗,也沒有將盧瑟的理論灌入大腦。


    他隻是開始思考。


    或許盧瑟說出那套話語的時候,他自己本人都不屑一顧。


    康或許比這個更加年長的自己,和盧瑟生活過更久的自己要更了解萊克斯·盧瑟這個人。


    盧瑟對什麽統治無辜者,什麽引導迷茫者的興趣其實根本不大。


    他說的那套邏輯,大概隻是用來忽悠人的。


    傳教者未曾真正信仰過聖典。


    但是康-艾爾顯然深信不疑。


    康知道他需要做什麽了。


    現在這個情況,他隻需要獲得兩個人的認可。


    隻要在閃電俠能認為他無害的同時,超人認定他們有著相同的思想——那康-艾爾能夠打開屏障,閃電俠也能送他出去。


    但是同時他又不能對康-艾爾撒謊。


    他自己有什麽能力他自己一清二楚,再者對方隻會比他強大而不會弱,他沒法騙過對方的。


    啊,對了……


    他這樣……


    康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思考。


    最終他開口……


    「我記得有人曾不止一次地跟我說過……或許現在我能夠理解那個人最終的決定……」


    他遙遙看著遠處,看著繁忙的舊金山。


    「……人類自古以來就在與他人的鬥爭之中磨練自己,通過掠奪獲得財富,通過支配創造繁榮……鬥爭敗下來的弱者,大概隻有在強者的領導之下才能走向未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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