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掛不掛現在看我了,」提姆滿不在乎地直接坐到了沙發上:「程序現在在我手裏。」


    康本想開玩笑說些類似「你不會要拿我的成績威脅我跟你做些什麽」之類的話,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刻含混著將這句話咽了下去,最後什麽也沒說。


    提姆看了忽然變得安靜的康一眼,最後將目光轉向裏斯,迴到他原本過來的目的上。


    「裏斯先生,不如你也坐下,我們繼續在樓下沒聊完的,再聊一會?」


    提姆交疊雙腿,略微偏頭示意對側的沙發。


    裏斯笑了一下,從善如流地在對側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通常情況下,站著會能更迅速地對突發情況做出反應,但是他猜測他現在站著和坐著沒什麽區別了。


    「能那麽快找到我的身份,我猜媒體宣稱的天才少年不是空有虛名是吧,提姆。」


    他cia退休特工的身份……曾經就是一個保密等級極高的存在,在他開始和芬奇一起工作之後,芬奇利用了他的技術再一次將他的身份信息加密,能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之下,在短時間之內找出他的身份……如果不是有背後的團隊運作而是個人手段,再加上提摩西本人年紀輕輕,他真的很厲害。


    「一些不足為道的小技巧罷了。」


    提姆沒有正麵迴答,隻是略帶謙虛地說。


    接著他看著裏斯的雙眼,緩慢地繼續道:


    「我所做的不過是找到一些現有的東西,」提姆靠在沙發背上,打量著裏斯,他看似整個人陷進了沙發,但是卻未見放鬆,處於隨時可以準備作戰的狀態:「比起創造出一整個籠罩了整個網絡的係統來說,不算什麽,對吧?」


    ……他知道了?


    哈羅德·芬奇,他是個軟體天才。曾經,他在還在為政府工作的時候,編寫了一套人工智慧,能夠監視現存網絡之中的所有,並加以分析得出近乎預言的結論,讓一切在發生到不可挽迴之前被人注意到,解決潛在的危機。


    而當時的上位者不認為機器檢測到的那些、關於普通人的危機是重要的事。他們隻關注那些能威脅到他們統治的危險,而直接放棄了即將遇到危機的普通人。


    他們認為普通人的生命危機是「無關」的。


    而芬奇難以接受。


    接著,在發生了許多事後,芬奇離開了,他利用了自己早已寫下的後門,讓機器將察覺到的、可能威脅到人命的事件暗碼發送給他。


    也就是他們得到的社保號碼。


    當局組織的特工收到那些所謂「有關」號碼,守衛國家安全。


    而他們藏在暗處,藏在不被認可的地方,竭盡全力地去拯救每一個有機會被拯救的生命。


    他們無法立刻知道他們收到的這些個號碼會是即將收到傷害的人,還是這個號碼會是發動攻擊的那個人。或者有時候,這兩個身份的界限都是如此模糊。


    他們盡心盡力地去調查,去行動,去進行每一次的工作,去拯救每一個被當局認為「無關」的性命。


    而這次,他們收到的號碼正是提摩西·德雷克。


    不同於任何一次的行動,沒有驚恐萬分的受助者,沒有不信任的指責和謾罵,甚至沒有指向他額頭的槍口——


    現在的提摩西,正無比放鬆地坐在他的麵前,看著他的雙眼,冷靜地暗示裏斯——他知道了機器的存在。


    知道了他們最大的秘密。


    裏斯略微眯起了眼睛,笑了:「我不知道你在暗示我什麽,但是我想我應該沒那個能力,我隻是個打手。」


    提姆笑了,或者不算是一個太正經的笑容,隻是微微勾唇。


    「裏斯先生或許沒有,但是你——」他好像不是在對裏斯說話:「哈羅德·芬奇先生。」他正在對著另外一個,另外一個不在場卻監聽著這裏的人,遙遙隔空對話。


    裏斯的眼神暗了下來。


    眼前這個隻有十多歲的少年,完全不簡單。


    這一次機器給出他的號碼,真的意思是他就是那個即將麵對危機的受害者嗎?


    如此手段……他是否將會是一個加害者。


    而站在一旁的超級小子……他又將在這其中起到一個什麽樣的身份與角色?


    「先別緊張,裏斯先生。」


    提姆淺笑了一下。


    「我有一個為你們提供幫助的提議。」


    他將這場談話的核心從自己身上轉移到了對方身上。


    「幫助?」


    資本家那套?


    芬奇的技術被人知道之後確實會帶來覬覦,這套幾乎能顛覆整個國家的技術若是落到有心之人手中絕不是什麽好事。


    雖然提摩西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但是他決不能忽視對方這個年紀就已經在商場打拚還能落下天才名頭這一點。


    「我們並不……」


    裏斯婉拒。


    「芬奇先生,」提姆打斷了他,直接向另外一頭的人對話:「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識到,但是時代不一樣了。」


    提姆看了一眼表,接著平靜地說。


    「距離特工砸開你現在所處空間的大門,大概——還有三十分鍾。」


    第256章 疑犯保護08


    .0256


    提姆這話一出,房間之內安靜了幾秒鍾的時間。


    時代不一樣了。


    這是一個不管是哈羅德·芬奇,還是約翰·裏斯都沒有意識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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