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麵對康的超級聽力,他幾乎是被一覽無餘。


    對方聽得到他的心跳,對方記得他的心跳。


    隻要康不是蠢到沒有藥救,那他的秘密身份對於康來說根本不是什麽能繼續被瞞下去的秘密。


    他會說什麽?他會怎麽做?他在意這件事嗎,他會對自己的隱瞞感到不滿嗎?


    羅賓的視線依舊落在屏幕上,但是他的思緒完全不在上麵。


    下一刻,他感到一隻手撐在了他身邊的操作台上,然後是一個有些重量的腦袋抵在了他身後。


    康把頭埋在羅賓身上,然後實在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


    羅賓:「……你笑什麽。」


    「我開心。」


    康仍是笑著,他手撐在羅賓邊上,幾乎是將對方圈在了懷裏。


    「你把製服改了。」他這樣說,帶著難以忽視的笑意。


    羅賓腦海之中閃過了什麽,他略微地睜大了眼睛。


    果然是這樣。


    「……你早就知道了。」他幾乎是咬著牙。


    該死的,他糾結了那麽久!結果這個混蛋玩意早就知道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康還是在笑,他笑得有些停不下來,整個中控室內都在迴蕩著他努力壓抑但又克製不住的笑聲。


    「從最開始。」


    從最開始?


    「萊克斯的慈善晚宴,我推開窗戶看到你的第一眼。」


    康笑得說話都破了音。


    羅賓受夠了,他從康圈起的這塊空間之中轉過身來,直接麵對康。他非常冷靜地抬手去捏康的臉頰。


    「你不要笑了。」


    「我忍不住。」康說,被捏著臉,他眨巴眨巴眼睛,嘟嘟囔囔的:「你好可愛。」


    羅賓鬆開了捏著他臉的手,然後抬手將他眼睛捂住了。


    「因為平行世界?」他的智慧讓他迅速地接近真相。「你在平行世界之中知道的我?」


    「不是。」


    康眨眨眼,他沒法看透羅賓的手。


    「那一個世界之中沒有你,我知道的是蝙蝠俠。」他說:「我推斷出來的,」帶著點邀功的味道:「我還是有點邏輯推理能力的。」


    羅賓感到對方眨眼的時候,睫毛掃過自己的手心。


    第165章 同化餘溫02


    .0165


    「那個世界之中的蝙蝠俠向你透露了身份?」


    難以置信某一個世界的布魯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個三令五申讓羅賓們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就連自己的隊友都不可以透露的傢夥到哪裏去了。


    「恩,那個世界的他……比較破碎。」康從腦海之中搜刮出了一個較為準確的形容詞。


    羅賓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康距離他似乎有些太近了。


    近到他能觸及到對方結實有力的肌肉與蓬勃的生命力,還有溫暖的體溫。


    「那個世界發生了什麽。」


    康總結了一下那個世界之中的蝙蝠俠身上發生了的故事:「羅賓——迪剋死了,好像是被小醜殺掉的,我看那製服上都是綠漆和怪話。然後那個世界的蝙蝠俠他就開始用恐懼統治哥譚了。他還試圖殺掉超人——最後那個世界的超人也確實死了,不過是因為萊克斯造的毀滅日。」他很顯然不咋擅長這樣講故事,能夠用簡單的語句歸納總結已經很不錯了。


    依照康的說法,那個世界的蝙蝠俠也不在乎別人是否知道他的身份,整個哥譚都在他的鐵腕掌控之下,他已經沒有太多在乎的東西能夠被威脅到了。


    羅賓皺起了眉頭,他看上去陷入了不悅的情緒。


    那個世界的蝙蝠俠身上發生的……正是他所極力避免的故事。


    同樣的經歷,死去的孩子,死去的羅賓,迪克,或者傑森。


    唯一不同的是,在這個世界之中,迪克還在,他阻止了蝙蝠俠殺死小醜,阻止了蝙蝠俠跨過那條他最初定下的底線。


    然後還有他,發現了一切的他主動走上門,蝙蝠俠需要羅賓,那他就成為羅賓。


    他成為羅賓的初心,就是為了阻止蝙蝠俠滑入深淵,阻止蝙蝠俠掉進那個他不願看見的地獄之中去。


    另外那個世界……很顯然,失去了羅賓的蝙蝠俠掉進了誰也不願看見的淤泥之中。


    康的描述很直白且簡單,但是羅賓已然能從這樣簡單的描述語句之中拚湊出那個世界的哥譚已然變成了什麽樣子。


    他見過在傑森死去之後一腳踏入瘋狂的蝙蝠俠,也推算過如果蝙蝠俠這樣持續下去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那是他不願看到的。他幾乎是獻祭了自己的生活去阻止這樣的一切,他成為羅賓是為了穩定蝙蝠俠的底線,是為了整個哥譚。


    而現在他從康的口中聽到另外一個世界的蝙蝠俠走到了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場麵之中。


    「你得補償我。」


    羅賓說。


    「補償啥?」康睜大眼睛,他什麽也沒有做好吧!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你瞞著我。」


    「明明是你不想讓我知道的,這隻能證明我嘴巴嚴,哪能怪我啦!」


    確實,康在這件事情上還是十分靠得住的,至少在那麽長一段時間以來,居然沒有人發現他已然知道了他們的秘密身份。


    不過羅賓不在乎,他又不是真的認為自己需要補償,他就是隨意起一個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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