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風吹過原野,幹枯的荒草在風中碰撞著發出颯颯的聲音。


    在有機會迴來之後康秉持著能早迴來就早迴來的思想準備,沒有等【濃縮太陽水】的負麵效果過去就迴到了原世界。


    當然,在此之前他被揪起來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雖然除了復仇者大廈的牆,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被造成,被帶走的心靈寶石幾乎是在瞬息之間迴到了原本的位置,甚至沒有人察覺到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將之放迴了那裏,但是他的行為在成年人的眼光看來還是十分的冒險和不負責任。


    康急著迴來,他想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時候了.


    聖誕節到了嗎?


    他掏出手機,動作麻利地連接上無線網絡,同步時間。


    12月24,晚上六點。


    是平安夜。


    距離他離開的時間點來看隻過去了不到一周的時間,他沒有錯過聖誕節。


    太好了。


    康有些雀躍起來。


    聖誕節!


    ……


    【未知平行宇宙。】


    【編號00。】


    哥譚,蝙蝠洞。


    超人已經離開了,這洞穴之中留下來的人似乎又隻剩下了蝙蝠俠一人。


    蝙蝠洞的光線依舊昏暗,隻有蝙蝠電腦在運行之中發出的微光照亮著這裏。


    就在這其中唯一那點光源之前,蝙蝠俠拉上了他的麵罩,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戰甲,扣上腰帶的搭扣。


    一聲細微的響動。


    蝙蝠俠抬頭,那雙遮掩在麵罩之下的藍色眸子看向黑暗的深處,但是他卻沒有額外的警惕。


    就像是他早就知道那裏會有些什麽。


    「……真噁心。」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黑暗之中傳來,有一些沙啞。


    緊接著是什麽東西轉動的聲音,像是輪子碾壓在地板上。


    微弱的反光在黑暗之中閃了一下。


    蝙蝠俠沒有說話,他對這句評價不置可否,隻是沉默著整理自己身上的製服。


    「我在上麵都能聽到,」


    那個聲音冷淡地說。


    「你知道莊園裏現在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對吧。」


    黑暗之中緩緩移動出一個人影,那是一個看上去頗為頹廢的男性。


    他離開黑暗,蝙蝠電腦的光線落在了他的身上,讓人能夠看清了他的樣貌。


    頭髮半長,有些疏於打理,黑色與白色交雜著。


    臉上有一些疤痕,胡茬似乎也很久沒有剃過,一個黑色的眼罩遮住了他一隻眼睛,露出來的那一隻在黑暗中反射著暗淡的綠色。


    他坐在一架頗有科技感的輪椅上,輪椅的精緻程度和他亂糟糟的打扮有一些不太和諧。


    「……如果你費勁下來就是想問這個的話。」


    蝙蝠俠正了正他的麵罩,低沉著聲音說道。


    他的聲音似乎比一開始要更加沙啞了。


    輪椅上的男子環視了一圈周圍。


    「他走了。」


    他用著肯定的語氣。


    「在蝙蝠洞裏,他聽不到我們的對話。」


    頹廢的男人看向蝙蝠俠,他眼睛裏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情緒。


    「你是怎麽騙過他的?」


    他緩緩地說。


    「那個人造物的謊言識別能力你我都清楚有多強,更何況他還那麽地了解你。」


    蝙蝠俠收迴了視線,不再給那看上去十分頹廢的男子多餘的眼神,他將注意力投向蝙蝠電腦,繼續他未完成的工作。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輪椅上的男人操作著他的輪椅向前,他整個人都從黑暗裏踏入了光中。


    他語氣中帶著一些似是嘲諷的味道:「我顯然比他更了解你,過於相信自己的超能力就是他的傲慢。」


    「你撒謊了。」


    那個男人說。


    「並且瞞過了他的超能力,他相信了。」


    蝙蝠俠冷笑一聲。


    「我從什麽地方開始撒謊?脫了我的製服之後?」


    他手上對蝙蝠電腦的操作沒有停下。


    「你沒見過人在這種事情上演隻能說是你死過太久,閱歷不夠。」


    「你在暗示我聽牆腳嗎。」


    輪椅上的男人將輪椅靠近,停在了距離蝙蝠俠不遠的地方。


    「你要不想讓人聽你就該把監控關掉。」


    「我沒意識到你現在已經墮落到喜歡幹這種事情的程度了,這倒是我的失誤。」


    蝙蝠俠麵無表情。


    「他從外邊飛來的動靜就差半個哥譚都感受得到了,總要看看你們在密謀什麽。」


    輪椅上的男人聳了聳肩。


    「很高興看到你重拾好奇心。」


    蝙蝠俠略帶嘲諷地迴應:「我還以為你已經生無可戀到給自己準備了不下二十套完備的自殺方案。」


    「猜得不錯。」


    男人沒有否認。


    他一度失去了活下來的力氣。


    殘廢而難以行動的身體;所愛之人一個接一個的逝去;曾經的理想與目標被撕裂;似乎無論何種手段都無法將這個世界從現在的混亂與墮落之中拯救出來,似乎籠罩著所有人的巨大陰影無法被戰勝……似乎他僅剩的家人不再相信他們曾經的信仰。


    蝙蝠俠正在鍵盤上敲動的指尖停了下來。


    「但我意識到了你還有點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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