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顯然和超人不熟悉,哪怕超人現在陷入了巨大的輿論危機,而他非常容易被找到,你來到這裏的這些時間裏也沒有去找他。


    「你的瀏覽記錄都是關於他的,你對他不了解,所以想要收集他的信息。」


    萊克斯沒有說出口的是,他意識到了這代表著什麽,這個孩子來所來自的地方——無論是哪裏——都很可能沒有超人。不是不存在,而是失去了,他對超人有所期待和敬仰,但是他卻對之一無所知。


    這一猜想讓萊克斯感到非常的愉快,這說明他的計劃將會成功,自詡天神的外星生命終會走向祂的滅亡。


    與此同時,他注意到這個少年對他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那種熟悉感又不是直接針對於他本身的。


    他研究過氪星基因,他清楚地認知到,要完美克隆一個氪星生命非常困難,以當前的技術力來看,再發展四十年的科技水平都難以做到,哪怕攻克了那些技術難關,純粹的氪星克隆生命也會有著顯著的缺點和難以彌補的劣勢,而麵前的少年看上去不存在這些可能的缺點。


    而最快捷的,穩定克隆過程中氪星生命那強大的基因的方式,就是在其中加入人類的基因。


    「所以,說吧,你是從哪裏來的?」


    「平行宇宙,還是未來?」


    萊克斯把玩著手機,他個人期待是後者,比起完全平行的兩個世界,攪亂世界線顯然更有意思一點。雖然如果是後者的話,這個少年在這裏的目的就十分的可疑,但他也不介意騰出手來,在某種程度上解決一下。


    康看不到他的屏幕,並不清楚萊克斯在做什麽。


    他有一些猶豫。


    「轟——」


    一聲似乎非常遙遠的爆炸聲顫抖著傳來。


    超能力被氪石壓製住的康不太習慣失去超級聽力後的聲音,他有些迷茫的迴望。


    過遠的距離讓普通的聽力隻能隱約感受到那個方向傳來的,似乎不太尋常的動靜。


    聲音太過遙遠,普通人是無法分清到底發生了什麽,可能是爆胎,可能是煙花,可能是槍擊。


    但是康對建築物爆破的聲音非常清楚,他第一次在大都會的露麵就是直麵了一場爆破案。


    那個方向是……正在進行的,對超人的庭審。


    第22章 光芒不再04


    022


    康抓起手機,打開了之前正在直播的庭審畫麵。


    直播的畫麵被不可抗力中止了,隻留下一片漆黑。


    萊克斯也看到了他手機屏幕,他笑了起來。


    康意識到了:「……你幹的?」


    萊克斯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他拿起了那個裝有氪石的鉛製小盒子,啪地將之合上了。


    「不是你該管的事——嗯……你叫什麽,小孩?」


    「康。」


    「就是『康』?」


    「康-艾爾。」


    世人都知道超人的名字,卡爾-艾爾,氪星艾爾家最後的遺孤。


    「好吧,康,你跟我走。」


    萊克斯站了起來,他將盒子揣進了口袋,直接走向門口,似乎沒有考慮過康會拒絕他的命令。


    「艾爾……」他呢喃,輕笑了一聲:「也不錯,盧瑟也不是什麽好姓氏。」


    這個平行宇宙的萊克斯·盧瑟,和大部分的平行宇宙的他一樣,出身於富裕的家庭。


    他的父親經營著一家還算有規模的實業公司,盧瑟集團。但是……他的童年用灰暗來形容都難以呈現他經歷過的痛苦,麵對父親絕對權威的壓製,那些□□與精神上承受過的磨難,讓他的獨立人格從飄搖欲墜爬向極端的深淵。他踏入成年的時候抱著顛覆權威的決心,為自己準備的成年禮是暗殺了那個不配為人父的混帳。


    他接手了曾經的盧瑟集團,更名為萊克斯集團,將之在短短幾年內發展如今的龐然大物。


    他向自己證明了權威是可以被挑戰的,在他童年盤亙不去的陰影是可以被消滅的,他做到的比他的父親更好,他已然爬上了這個世界的權利之巔。


    然而超人出現了。


    帶著他與生俱來的力量,那無人能敵,淩駕於眾生之上的力量。


    力量的懸殊讓權利的天平開始傾斜,自詡神明而踩在人類之上的一切都應該被挑戰。


    萊克斯那幾乎溺死在痛苦與淚水中的前半生從未目睹正義的降臨,正義與審判不是從天而降的,他不相信由上而下的正義;不相信手握強大力量的存在會將視線投向弱者;不屑於接受強者的憐憫。


    他的過去向他證明了這一點,代表權威和絕對力量的載體是可以被挑戰,被殺死的。


    而他不會放棄再次舉起劍。


    他要殺死超人……他會,殺死超人。


    而這個出現在他麵前的少年就是一個行走的證據。


    證明了他將殺死超人的未來。


    萊克斯不需要聽到康講述自己的故事,或是提供什麽準確的信息。他看到他的臉,看到他的存在,看到他的表現,看到他行為舉止的蛛絲馬跡,他從中看到了一個對他而言完美的未來。


    一個將艾爾家徽穿在身上的少年,一個長得和卡爾-艾爾十分相似的孩子。


    這個孩子年幼而天真,他搜尋著超人的信息,他仰望著超人,但是又踟躇不前,他不確定是否會被接受,他不確定這個世界上是否留有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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