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楚衍依舊沒有迴來。


    楚衍心情不佳,幾個發小都看得出來。這晚,牌桌上,沈宇聰瞧著楚衍如寒霜般的臉色,忍不住多了幾句嘴。


    「不是我說你,你這樣晾著人家,究竟是在折磨人家,還是折磨你自己啊。」


    雖然沈宇聰沒有直接提顧青的名字,楚衍還是知道他口中的「人家」指的是誰。


    男人抿著唇不做聲,揚手將手中的八萬扔了出去,嫻熟地默契一張牌之後,冷冷將手中牌全部推到。


    「自.摸。」


    沈宇聰盯著眼前那那一排青一色,瞪大雙眼,「我說阿衍,下手夠狠啊。」


    甘鈺宇毫不留情插了一句進來,「人家是情場失意,牌桌上得意。」


    他不過是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戳到了楚衍的痛處。


    沈宇聰暗嘆,甘鈺宇這傢夥當真是敢說,竟把他想說的話給說出了口。


    楚衍冷冷挑眉,「情場失意?你該好好洗洗眼睛了。」


    甘鈺宇非但沒有見好就收,反而得寸進尺,絲毫不給麵子,「是嗎?我怎麽聽宇聰說,你被顧青給放了鴿子,而且人家還是為了去給死去的前男友慶祝生日?兄弟,好歹你也是楚氏集團總裁,當初追你的人,幾乎能從n大北校門排到南校門,怎麽現如今,你竟淪落到輸給一個死人的地步了?」


    「甘鈺宇,你tm給我閉嘴!」楚衍謔地從位置上起身,一腳踢翻身旁椅子。


    雖然楚衍眼裏透著狠厲,甘鈺宇卻也不是個怕事兒的,隻見他慢悠悠從位置上個起身,似笑非笑道,「沖我發什麽火啊,你心中憋著火,有本事沖顧青發去啊。我就搞不懂了,那女人究竟有什麽好,竟讓你如此神魂顛倒。作為兄弟,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那女人是個死心眼,怕是你掏心掏肺,也換不迴她一個迴眸。」


    楚衍眼底騰起森寒和怒意,「她怎樣,那是我與她的事情,不用你們插手。」


    甘鈺宇欲要再說什麽,卻被沈宇聰一把拉住,捂住了嘴巴,「阿宇,你少說幾句。」


    這人以前不是最有眼色的嗎,怎麽這一次也成了愣頭青了。


    甘鈺宇冷笑了聲,「我隻是怕他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把自己給玩兒死。」


    扔下這句話,男人從一旁沙發上取過外套,頭也不迴地出了包廂,他身邊的女伴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另一名發現見情況不對,也找了個藉口離開了。一時間,包廂內的男人一下子走了兩個,隻剩下楚衍和沈宇聰。


    沈宇聰輕輕拍了拍懷中女伴肩膀,溫柔道,「寶貝,你先自己迴去,明天早上,我接你上班。」


    女伴雖然不太情願,卻被方才情形給嚇著,點了點頭,提著限量版包包走了。


    待到包廂內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沈宇聰轉眸看向對麵一直冷著臉的男人。


    「其實吧,我覺得阿宇說得也有些道理。上次,為了救顧青,你差點兒把自己個兒小命都搭上了。」


    「那隻是意外。」楚衍麵無表情道。


    「好吧,就算那是意外吧。可是,阿衍,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這麽做究竟值得嗎?你有沒有想過,即便上次你因為顧青死掉了,興許那女人也隻是流幾滴眼淚,過不了幾個月,這件事情就翻篇兒了。」


    楚衍垂在身側的手指不受控製顫了顫,雖然沈宇聰的話聽起來很殘忍,卻的確是事實。


    興許,用不了幾個月,不過幾天的功夫,顧青便會忘記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她興許會傷心,會愧疚,可是也隻會停留在這一層麵,如此而已。


    「我覺得吧,這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不喜歡你,不如放手得了,自己也痛快些。」見男人一言不發,沈宇聰低嘆了聲,輕輕拍了拍楚衍的肩膀,「活人是比不過死人的。岑家老二若是沒死,你興許還是可以和他爭一爭,而現在人家死了,還是因為顧青而死。阿衍,恐怕你追逐一輩子,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


    「得不得不到我想要的結果,那是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們無關。」


    事實上,即便麵上沒有表現出來,沈宇聰的話,楚衍卻聽進了心頭去。


    沈宇聰說的沒錯,活著的人永遠都比不過死去的人,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岑景潤,讓顧青八年都沒有能忘記的岑景潤。


    牌局散去,楚衍一個人去了夜色一樓。在夜色的一樓,設有酒吧。在s市,想要獵艷的,想要吊凱子的,都會匯聚到這裏。


    楚衍找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和其他人不同,他來這裏並沒有其他心思,純粹隻是想要喝酒。


    酒保見他身前的吧檯上空了已經有好幾個空杯,不由勸道,「先生,酒喝多了傷身,還是有些節製為好。」


    楚衍抬眸冷冷睨了那酒保一眼,從皮夾裏抽出一疊鈔票,將其往酒保麵前一推,警告道,「少說話,多做事。」


    酒保聞言,臉色一僵,猶豫了好一陣,終究伸出手,從楚衍手中接過鈔票,隨後低下頭,開始老老實實調酒。


    這一幕,剛好一分不落地落如二樓沈宇聰的眼中。方才牌局散去,沈宇聰雖然沒有在楚衍這裏聽到什麽好話,可見楚衍狀態不對,還是不敢放任他一個人呆在這裏。


    眼見楚衍已經喝醉,沈宇聰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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