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隊長哽住,但他卻沒有側頭,仿佛這樣就可以逃避一切,逃避紅顏凋零青絲白髮的命運。


    “我明白你的意思,隊長,你難道認為我是什麽喪心病狂的混蛋嗎?長生是種花聯盟禁止的十罪之首,而祂的實力強大到把所有國家捆在一起都夠不到。”


    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求不了長生,為何不能不老?想像一下吧,一個沒有任何衰老和病痛的世界,沒有任何疾病的困擾……”


    美國隊長卻還是打斷了他的話:“你說這種話,你自己相信嗎?死亡和衰老是人類一生都無法逃避的事實,我相信佩姬也絕不會逃避這些。”


    何況你若求了不老,又怎會放過長生?你求的這些,究竟是為了天下的百姓,還是為了你自己的個人利益?


    “局長,我在紐約的街頭走過,遍地是流浪漢,強盜和小偷在有色人種的社區屢禁不止,就算有了不老,對於這些人又有何用?一個流浪漢的平均壽命隻有三年!”


    他高聲質問著這位偉大的間諜機構的首腦:“搶來不老,然後讓他們成為薪柴嗎?有了不老,是不是就能順理成章的無視安全風險,順理成章的廢除養老金?”


    他說到最後,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史蒂夫&mdot;羅傑斯真實年齡也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就算在部隊混過,他也沒有接觸過真正的政治教育,但他依舊能看懂如今的美國:


    “我們的國家,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為什麽政府債台高築,為什麽軍事基地全球開花,為什麽政府一直在發錢人民卻依舊失業,為什麽婦女沒有墮胎的權利,為什麽d品堂而皇之的走入?


    為什麽,神盾局的機密文件裏顯示,政府在秘密支持種族屠殺?


    打了多年仗的美國隊長一覺起來,發現納粹竟是我自己。


    所以他要去種花,他要去接觸這個地球上最先進的文明,為了拯救自己的國家,而他以官方的身份去的理由,就是為了更好的向民眾證明自己的選擇。


    斯塔克坐在晦暗的放映室裏,投影屏上的照片一頁一頁的閃過,他在阿富汗的美軍基地裏發現了一些有趣的小文件,一張張紙上的字母密密麻麻。


    他研究了很久,才從字縫裏看出字來,每一頁紙上都寫著四個字:養寇自重。


    牆上,極端分子的屠殺照片依舊在播放,斯塔克卻忍不住抱住垃圾桶吐了出來,難以想像的惡行居然均是他所認識的軍部高層受益,他們談笑風生間就定下了一城人的生死。


    “托尼?”丹恆粗暴的闖入了這間放映室,製止了斯塔克的精神自虐,把他從屋子裏拖了出來。


    “你應該休息一下,種花暫時沒有和國際航班接軌,你要乘坐很長時間的輪船才能過去。”他遞給斯塔克一杯笨笨端來的牛奶。


    而斯塔克躺在沙發上,精神恍惚:“我是個罪人,我是屠殺的幫兇。”


    他蜷縮起來,用雙臂抱著自己的身體,丹恆意識到這是他的ptsd犯了,指揮笨笨去拿鎮定藥。


    他確實應該去羅浮,就算不為了工造司,也應該去丹鼎司看看,至少能把他胸前的那個聚能燈給摘掉,這種心髒維持裝置未免太過落後了點。


    丹恆看著斯塔克沉沉睡去,起身關上了窗簾,角落裏的馬克戰甲散發著瑩瑩藍光,從技術到製作,無一不體現了製作者絕無僅有的天才頭腦。


    但是丹恆蒙昧的記憶卻提醒他,多年之前,在一切都還沒發生的時候,有什麽人也和斯塔克一樣,在工造方麵天資卓絕。


    “罪人……”他輕聲嘆息:“我也算是罪人的一份子吧,命運向來如此,唯有接受。”


    “滴滴。”手機震動了兩下,丹恆點開,發現是公司的工作群。


    好晦氣,趕緊刪掉。


    他想直接刪除群聊,卻發現之前的上司轉發了一條公司的通告,上麵明確警告,星核獵手有闖入羅浮的跡象,目前雲騎軍正在追查,請在種花工作的同事小心自身安全。


    前領導正在群裏一個一個的艾特在種花出差的倒黴蛋,而匿名聊天的公司論壇裏,員工們正在熱火朝天的八卦。


    有人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看見了一隻巨大的紫色蜘蛛,有人危言聳聽的說自己在夜色裏看見了一隻黑貓,說看見黑貓的那位仁兄被群起攻之,直到有人在樓裏發了一張圖片。


    丹恆僅僅看了一眼,全身血液便凝固了一半。


    因為手抖而模糊不清的照片裏,破損的黑劍閃著一點寒光。


    丹恆剛想打字,問問這是什麽時候拍的,但是沒等他敲完最後一個句號,屏幕裏的像素頭像閃爍兩秒,這條消息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後,論壇裏炸開了鍋。


    “哇靠,是前線大佬啊,咋拍的?”


    “哼,不就是那個刃的兵器嘛,照片這麽糊,一看就是假的,又是一個博熱度的傢夥。”


    “前麵的那個你懂什麽?我給星核獵手的所有公開照片做了一個資料庫,剛才的圖片是沒有任何重複,是真的。”


    “別吵了,沒發現樓上撤迴了嗎?還好我手快截圖,不然就找不到了。”


    “哎哎,你們沒發現那個傢夥用的像素頭像很眼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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