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洋房裏住了兩天,厲偉果然沒有離去。


    這兩天,孫一柔有目的的把小洋房看了個遍。


    這裏的麵積不大,住兩個人和一個孩子剛剛好。


    兩層高的設計,一樓是客房廚房客廳外帶一個內置小花圃。


    二樓則是主臥書房兒童室。


    推開兒童室的門,裏麵並沒有琳琅滿目的各色玩具粉色裝飾之類,不過,各種必須品倒是一應俱全一樣不少。


    紅鬆木兒童床在兒童室的正中央,上麵懸掛著一個電動風鈴,星星樣式,五彩繽紛,這大概,是這房間裏唯一的玩具了。


    打開衣櫃,滿滿都是還沒拆商標的兒童可愛小衣物,有男有女,各式各樣,看大小,至少能穿到5歲不止。


    孫一柔打開旁邊的小櫃子,奶**,圍嘴圍兜,還有磨牙棒,下麵的抽屜裏裝的是滿滿的兩大包的隔尿片。


    孫一柔拿起一大包隔尿片在手心裏掂了掂,低頭看著肚子,又轉頭看向窗外。


    小洋樓的外麵是一大片綠植,綠植很高,幾乎擋住了視線。


    可孫一柔就是知道,在那些綠植的後麵,有十幾個保鏢在那裏輪流守護,想從這裏逃出去,難如登天。


    10點左右,孫一柔去樓下喝了一杯牛奶後來到書房門口,聽石炎和厲偉正在說話。


    “厲總,官司的事聶佑琳不知怎的突然翻供,供出老……呃,供出了厲老爺,說她什麽都沒做過,洗錢的事都是厲老爺參與,此事在羅湖與京南都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京南高度重視,已經派加了人手過來,我們……還是按兵不動嗎?如果讓他們繼續查,會不會查出孫文當年……”


    石炎欲言又止,厲偉半轉過身,麵朝窗外。


    手指輕點,指尖的煙灰掉在地上。


    絢麗的紅光頃刻覆滅。


    他疲累的揉著眉心,手肘支在椅被上,原本鬆散的神情卻因門外的一絲異動而驀然一緊。


    孫一柔搓揉著突然抽筋的腳踝,趁厲偉沒有發現,一瘸一拐的迴到臥室。


    一分鍾後,男人推門進來。


    轉身關門時神情緊繃,看似兇惡。


    走過來,將孫一柔不停抽筋的腳踝放在膝蓋上,修長有力的大手在上麵輕輕揉捏。


    “讓你睡覺,怎麽不睡?”


    孫一柔低頭,腳踝已經沒那麽疼了,她想抽迴卻被厲偉阻止。


    “沒有我,一個人睡不著?”


    孫一柔斂下神情,緊抿著唇瓣。


    很想問剛剛他們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孫文?


    是指她的繼父孫文嗎?


    孫文怎麽了,他和這件洗錢的案子有何關聯?為什麽厲偉和石炎會突然提到他?


    他又隱瞞了她什麽事?


    女人抬頭,盯著厲偉的雙眼。


    看著看著,她就放棄了開口。


    明知他不會說,又何必多此一問。


    “現在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厲偉,你要關我多久?”


    “關你?”厲偉放下她的腿,盯著她的雙眸許久許久:“你覺得,我隻是在關著你?”


    “除了這棟小洋樓,你不允許我走出這裏一步,這裏的一切,都要由你掌控,小洋樓的外麵你又安排了那麽多保鏢看守,如果說這不算囚禁,那我真不知道這算什麽了。”


    “如果你認為這是關,那就算關吧!”


    “你忘了,當初我就跟你說過,如果你敢逃,我饒不了你,關你都是輕的,按老子以前的脾氣早把你……”


    孫一柔抬著頭,眼睛睜的大大的,倔強又強硬:“厲總,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關我。”


    “你肚子裏揣著我的種。”


    “他不……”


    “敢說他不是我的種,我現在就能弄死你。”


    女人還未張口,突然被厲偉掐住下顎,阻止她說出那些誅他心的話。


    此時,房門敲響。


    “厲總,醫院來電話,孫小姐她……不肯吃藥,一直鬧著要見你,爭執中孫小姐撞到桌子上昏迷了,醫院問……”


    “昏迷就找醫生,老子又不是醫生。”


    “可是厲總,孫小姐她現在很依賴你……”


    “厲總?”孫一柔叫。


    “閉嘴!”


    石炎貼在門上聽裏麵沒有動靜,歎了口氣,也知道多說無益,隻好轉身離去。


    厲偉收迴視線,盯著已被他按倒在床上的女人。


    “老子說過,我隻是個流氓,你竟天真的想把她托付給一個流氓,柔柔,什麽時候我在你眼裏變得這麽善良了?”


    他的手,從她的脖子一路下滑到小腹上。


    隱忍的攥緊拳頭,額頭處的青筋不斷的向外蹦。


    為了逃開他,她竟然無所不用其極。


    連孩子不是他的話也差點說出口。


    要知道,厲偉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製止自己沒有掐死她,沒有掐死這個冷血可惡的女人。


    “這個孩子,你最好祈禱他能平平安安的生下來,不要再打什麽歪主意,不然的話,柔柔,你知道後果。”


    厲偉起身,含怒而去。


    孫一柔摸著肚子,小心翼翼的從床上坐起。


    目視窗外,神色平靜,唯有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出賣了她心底那一處的絲絲波動。


    是夜,羅湖市的望江東路。


    聶佑琳昏迷著坐在後座,駕駛室裏沒有司機,車子循著慣性由高到低緩緩行駛。


    而它的正前方,正是川流不息的江河山川。


    頭痛欲裂,聶佑琳緩緩轉醒,眼眸隨之睜開。


    她被下了料,先前,她喝了律師遞來的一杯果汁後,便昏迷不醒,此刻醒來,看到自身身處的情形後,更是害怕的花容失色。


    眼看著車子離江水越來越近。


    她撐大了雙眸,用力掙紮,奈何,全身無力,一點力量都使出來,她甚至抬不起手去打開車門。


    砰的一聲,車子衝向江水,濺起偌大的水花。


    “啊……”


    孫一柔從床上驚坐而起,滿頭冷汗。


    她的尖叫,驚醒了沉睡中的厲偉。


    打開床頭燈,男人見她焦距不安,神色渙散,滿頭冷汗。


    “怎麽了?”


    厲偉摸摸她的頭發,摸到了一手的濕意。


    看向空調,此時是恆溫26度。


    他拿起空調調低了4度,又轉頭看她的臉。


    “又做惡夢了?”


    孫一柔恍恍惚惚的轉過頭,盯著厲偉的雙眼,一時之間還無法從那場惡夢中迴過神來。


    她竟然夢到聶佑琳被人害死了。


    那個夢,好真實,真實到她一直無法從那場夢境裏麵抽出來。


    隨後,厲偉的手機在深夜中響起。


    如同惡魔的唿喚,驚悚而詭異。


    厲偉見她神色有異,本不打算接電話的。


    孫一柔傾著身子拿起他的手機,盯著上麵石炎兩字,麵色蒼白如紙,顫抖著手劃開接聽。


    “厲總,剛剛收到消息,聶佑琳她……畏罪自殺了。”


    孫一柔聽到這個消息,一直處在怔愣中沒有迴神。


    厲偉拿過手機,淡淡說了一句:“知道了。”便掛斷電話。


    他將孫一柔摟在懷裏,感受她的顫抖與不安。


    聶佑琳死了?


    她竟然就這樣死了?


    姚迪的仇,孩子的仇,程子煜的仇,姐姐的仇,她自己的仇,所有的仇都沒有報,她卻死了?


    她怎麽會死呢?


    她的仇還沒有報,她怎麽可以死?


    “柔柔?”厲偉喚她。


    女人抬起晶瑩的眼眸,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肩膀。


    一直以來,她靠著對聶佑琳的仇恨走到今天,今天,突然有人告訴她說聶佑琳死了,孫一柔像是脫力一樣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未來。


    她怎麽可以死呢?


    這樣輕易的死去,豈不是便宜她?


    她還沒有將她打落穀底,還沒讓她嚐過痛不欲生痛徹心扉的滋味,她怎麽可以死?


    她還沒有奪走她所有在乎的東西,她怎麽可以死?


    “柔柔?”


    厲偉緊緊的抱著她,想要喚迴她的一絲神智。


    然,孫一柔卻突然眼睛一閉,昏迷了過去。


    “柔柔?柔柔?”


    厲偉焦灼著拿起手機:“讓醫生過來,快,讓醫生過來!”


    同一時間,厲耀宗的豪宅。


    保鏢在厲耀宗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後,恭敬的退出去。


    沙發上,厲耀宗將孟娜摟進懷裏,輕捏她的小臉。


    “還是你出的主意好,想背叛我,哪那麽容易?”


    男人的眼中泛起厲色,絲毫不顧念曾經十幾年的家人情誼,也許在他的眼中,從未把聶佑琳當過兒媳,當過家人,他和她,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孟娜拿起桌子上的藥和水送到厲耀宗手中。


    “我隻是你的私人護士,能出什麽主意?你可不要把這殺人的罪名往我腦袋上扣。”


    “哈哈哈哈!”厲耀宗大笑,用力的捏捏她:“好,好,不是你的主意,你是我的福星,我的幸運,有你在,京南那些白癡就可以滾迴去了,好,好啊!”


    孟娜燦笑著躺到厲耀宗懷裏。


    不遠處,波叔沉痛的看著眼前一幕,轉身離去。


    孟娜的眼睛裏閃爍著算計之光,從他懷裏坐起:“老爺,吃了藥你該睡了。”


    “我還不困,今天老爺心情好,好好疼愛你……”


    “老爺,你不聽醫生的話,再犯病可不要怪我,可不是我照顧不好的問題。”孟娜不高興的噘起嘴。


    厲耀宗今天心情不錯,解決了心頭大患,用聶佑琳的死徹底斷了京南那群人的念頭,不管孟娜怎麽耍脾氣,他都不會有半絲的不高興。


    吃了藥,他也的確感到力不從心。


    縱容般的笑了笑,被孟娜扶著站起。


    “好,今天老爺就先放過你,扶我去睡吧。”


    孟娜笑著攙起他,在他身邊的這些日子,女人早已看透。


    什麽兒子,孫子,女人,什麽都不如他自己重要,什麽都不如他的身體重要。


    厲耀宗非常惜命,也極為自私,防人之心從沒有消減過。


    生怕睡覺時會有人要害他,所以這幾十年,從來都是他自己睡,即便是丁佩,即便是她,不需要她們後,厲耀宗都會讓她們迴自己的房間睡。


    而他的房間,關門上鎖,除了波叔,無一人進的去。


    他唯一相信的人,隻有波叔而已。


    孟娜盯著厲耀宗被女傭攙扶進房間的背影,暗暗捏緊手心,眼眸陰暗。


    是時候,除掉他身邊最相信的人了!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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