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跑走後,胖女人心痛的抹了把臉,再抬頭時,見林雪正在看她,難看的扯了下嘴角,想笑,那笑卻比哭還讓人心酸。


    “剛剛的菜是我家丫頭逼你們要的吧?沒關係,如果不想吃可以退,你們要什麽,我去給你們做。”


    厲偉擺手,從煙盒裏拿出香煙:“就剛剛那些吧,再給我來4**啤酒。”


    “要涼的嗎?”


    厲偉看了看林雪:“不用。”


    “好。”


    胖女人抹著額頭上的汗水拎了4**啤酒過來,還有三個白色的玻璃杯連同一**飲料:“這個孩子喝吧,剛剛的事情真是抱歉了。”


    “沒事。”


    胖女人說完,轉身就要迴廚房。


    剛掀起簾子,這時,門外卻來了三個不速之客。


    一個個的長相猥瑣,一臉的兇相。


    每人的手中都拿著一根棍子,走過一桌,便用棍子敲一下,嘴裏還不幹不淨的喊著:“還它娘的不還錢,是想讓我把你這破店砸了是嗎,陳玉芬?”


    胖女人衝出來,見他們騷擾了客人,眼看著就要走到厲偉他們那桌。


    桌子上的孩子嚇的臉色蒼白,忙衝過去,用手捧住對方的棍子:“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個月真的沒錢了,孩子前些天犯了病,我的錢都給她看病了,對……啊!”


    她還要說對不起,卻被為首的男子推開。


    向後踉蹌著一退,後腰撞上厲偉那張桌子的桌角,疼的她冷汗都要下來了。


    “沒錢?”嗬嗬,幾個男人對視一眼:“沒錢就把你姑娘給我,賣去做小姐,總能值幾個錢的吧?”


    “灰哥求你,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下個月,下個月我一定把錢還給你。”女人跪到他麵前,卑躬屈膝,抱住他的手臂。


    男人卻不屑的甩開她:“下個月,你當我傻的?利滾利這錢越滾越多,就憑你開的這家破店能還清300萬,嗬!”


    他迴過頭,朝身後的兩個打手命令:“砸,先讓她長長記性再說!”


    其它人見他們兇神惡煞的衝了過來,全都起身跑了。


    唯有厲偉這一桌,淡定的坐著。


    他甚至起開酒**,給林雪倒了一杯酒:“喝一杯?”


    為首的流氓深深感覺到自己被無視了,他“流氓”的尊嚴受到愚弄與輕視,麵帶不滿,渾身惡氣的走了過來。


    “呦,外地的呀,你大概不清楚我們鎮裏的規矩吧?要不要我跟你講一講?”


    男子拿著鐵棍在桌麵上敲了敲。


    木質的桌椅本就殘破,被他鐵棍一敲,酒杯裏的液體都灑了出來。


    林沫兒嚇的不輕,緊緊靠在林雪的懷裏。


    而為首男子的目光也被林雪吸引去。


    像癩蛤蟆看到白天鵝一樣癡迷:“哇,小美人,你的皮膚可比這豆腐嫩多了……啊!”


    他的鹹豬手剛伸了出去,就被厲偉一把掰折。


    哢嚓一聲,他驚愕的張著嘴後退一步,還沒感覺到疼呢胳膊就不能動了。


    傻了一樣盯著自己的手臂,疼痛,一點一點蔓延,他漸漸咧開嘴,疼的扭曲了身體,彎著腰媽:“艸泥馬的……”


    “還不給我打折他的腿。”為首男子朝身後的兩名男子大叫。


    聞言,那兩人快速衝了上來。


    一分鍾時間都不到就被厲偉踢飛出去。


    他們在厲偉的眼裏連個渾渾都不算,不過是群隻會欺負老實人的廢物罷了!


    為首男子見自己的人這麽輕易被撂倒,再不敢輕敵,捂著手臂,眼神憤恨的瞪著他,從地上爬起,一邊膽怯的往外跑,一邊狐假虎威的叫:“好,有本事你別跑,給老子等著,等老子帶了人來看不把你的腿打折。”


    搗亂的人終於消失了,店裏也是一片狼藉。


    林雪幫胖女人扶起地上的椅子,看她紅著雙眼,眼中有著濕意。


    “對不起,因為我連累你們了。”


    “他們是這鎮子裏的惡霸,因為我男人欠了他們的錢,我還不起,所以每個月都要來搗亂幾次。”


    她胖胖的手在黝黑的皮膚上輕輕一撫:“他說迴去叫人就一定會叫的,你們也別待在這裏了,他們人多,你們會吃虧的。”


    想了想,胖女人走進吧台裏拿出抽屜裏的錢,又拿了小吃店的鑰匙。


    “走吧,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可以去我家裏住幾天,吃住都算我的,就當報答你們了。”


    之後,林雪沫兒還有厲偉跟著胖女人迴了家。


    很普通的平房,就和這鎮子裏的大多數平房一樣。


    紅牆白瓦,普普通通。


    胖女人去屋裏屋外轉了圈,見女孩還沒有迴來,沉沉歎了口氣。


    “你們坐一下,我去廚房做幾個菜,剛剛連累你們飯都沒吃上,一定餓了吧。”


    “我幫你。”林雪從沙發上站起。


    胖女人搖手:“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做慣了,你們稍等一會,很快就好。”


    轉身時,平板的門被打開。


    剛剛那個叫做微微的女孩迴來了。


    她紅紅的眼睛走進裏屋,對外麵的厲偉等人視若無睹。


    不一會,她拿了一個包出來。


    來到沙發處揪起林沫兒,從沙發底部翻出了一張男人的照片。


    看到那張照片,林雪和厲偉不約而同的皺起眉。


    厲偉傾身拿煙,滴的一聲點燃。


    而林雪則是盯著女孩的五官看了良久,果然很像他,雖然黑了些,但依舊清晰可辨,而之前她竟沒察覺。


    女孩拿了東西就要往外走,胖女人聽到動靜從廚房裏出來。


    看她拿著包一副要離家出走的模樣,忙追上去,扯住她:“你要去哪兒?”


    女孩的力氣還挺大,輕易掙脫了胖女人的手臂:“我去哪兒,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少管我。”


    “你要去找他?”胖女人哀傷的眼含淚水。


    女孩見她哭了,咬著嘴唇,把頭一偏:“是,他是我爸爸,我為什麽不能去找他,我現在才16歲,還未成年,他有義務照顧我。”


    “如果他還肯要我們母女,你會沒有爸爸?”


    女孩聞言,嘴唇越咬越緊。


    難堪的轉過視線:“不,他隻是不知道我的存在,如果他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我,一定會要我的,一定會的。”


    說完,女孩頭也不迴的跑了。


    胖女人追到門口:“微微,吳微微?”


    眼看著女孩的身影消失,她脫力的靠在門上,捂著臉嗚嗚嗚的哭起來。


    8點左右,林雪和厲偉在胖女人家裏吃過晚飯就離開了,胖女人挽留他們,林雪搖頭說不用了,至此,胖女人也沒再強求。


    三人迴到石炎為他們準備的房子裏,林沫兒早已趴在厲偉的肩膀上睡著了。


    將她送進屋裏,放到床上。


    厲偉扯著林雪迴到另一間房裏。


    坐在床上,林雪還有些不敢置信。


    這世界竟這麽小,他們隨意來了一處地方,竟能在這裏看見吳威的女兒。


    話說,吳威當初那麽恨厲偉,不就是因為他和厲偉在監獄裏打了一架,因為性質惡劣,兩人均被加了一年的刑期。


    而正因為加的這一年刑期,吳威的老婆孩子在外麵被仇家追殺而死,所以他才這樣恨厲偉的嗎?


    聽說,吳威因打架傷過下體,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所以他很寶貝那個兒子的。


    卻不想,他在這邊還有一個妻子和女兒。


    而且聽那女人的口氣,是吳威不要她們的,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你說,吳威5年前就死了的事,她們是不是還不知道?”


    林雪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們?”


    不管吳威是什麽樣的人,他的老婆女兒都是無辜的。


    更何況那胖女人性格憨厚,林雪對她很有好感,隻是她那個女兒……


    窗外,正趴著偷聽牆角的女孩聽到吳威死了這四個字,當時眼淚就下來了,她蹲著身子,捂著嘴唇,閉著眼睛不讓自己哭出來。


    吳威死了。


    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爸爸竟然死了。


    所以,她這輩子隻能待在這破山溝裏了是嗎?


    不,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想著來之前遇到灰子,他威脅她的那些話。


    女孩抹掉眼淚,輕輕直起腰板,將包放到膝蓋上在裏麵翻手機。


    夜色中,她一邊流淚一邊撥打號碼,剛點擊播出,手臂上一疼,手機呈弧線突然飛了出去。


    “啊!”


    她迴頭,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裏的厲偉,嚇的向後跌坐在地。


    林雪上前,撿起被她扔出去的手機。


    手機還在通話中,她將手機貼進耳邊,聽到那邊熟悉的聲響:“找到他們沒有?喂,說話啊,你它娘的變啞巴了?”


    林雪掛斷電話,將手機關機,之後遠遠的扔出去。


    “啊,我的手機。”


    女人的眼睛都哭紅了,瘋了一樣的衝過去往林雪的身上一撲。


    女人輕易向旁一閃,女孩跌了個狗吃屎,臉差一點撞到地上。


    厲偉沉默著抽煙,將煙蒂扔向地麵,隨腳踩滅。


    “進來!”


    之後,女孩被林雪扯進屋裏,被推到沙發上,她摟著自己的包,臉蛋又黑又紅,防備而敵意的瞪著他們。


    “是,我是想通知他們來這裏找你,因為他說會給我錢,會免掉我家高利貸一個月的利息,你們知道那是多少錢嗎?”


    “我就是這樣認錢的人,又怎麽樣,你們想把我怎麽辦?直說好了,我要是會怕就不是我爸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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