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越陰紅著眼,沒有看他們兩人的**。


    頻頻搖頭後退,眼瞼濕潤:“你們知道什麽?你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你們什麽都不知道!”


    “大嘴!”


    “賈越!”


    他突然瘋似的衝出閣樓,身子撞在門上,撞的地動山搖,他卻不覺得疼。


    承子和厲偉都是一驚。


    “你先迴公寓!”厲偉交待完,拿了外套就追出去,而承子早已跑的不見人影。


    林雪走出閣樓,見厲偉的身影在小區的拐角消失不見,收迴視線。


    *


    韓梅被程子煜的人安排在一棟通往東寧高路幾公裏處的莊園裏。


    為了不引起懷疑,他隻安排了2、3個人把守,算上醫生護士,也隻有5個人而已。


    林雪被其中一個人引著來到韓梅的房間。


    “如果有什麽事,您大聲叫我們就會衝進去。”


    “不用了。”


    林雪微笑著擺手,推門走進。


    床上的女人,穿著深黃色的居家服背對著自己坐在那裏。


    一米五的雙人床緊挨著窗邊,醫生說,韓梅之前在精神病院裏也是這樣安靜,隻要有一張床,有一扇窗就可以了,她可以從早到晚一直癡傻的坐在床上,看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麽,也不說話,更不會傷人。


    和其它病人比起來,情況已經算是“好”的了。


    林雪走過去,第一眼掃過的是她一頭泛黃開叉的齊肩短。


    來到窗邊,看著她額角的皺紋以及那張蒼白的臉。


    從包裏摸出幾張照片,一張是已經死去的厲偉霆,還有一張是已然11歲的厲嘉傲。


    林雪將照片放到她手前:“認不認識照片裏的人?”她溫柔詢問,聲音輕的好像高一點點都會驚到她似的。


    韓梅沒反應,目光幽遠的看著窗外的雪。


    因這莊園靠近通往東寧的高路,所以周遭有些空曠。


    一眼望去,除了綠植便是橋梁。


    而從韓梅麵前的這扇窗看出去,不過是皚皚的一片白雪罷了。


    林雪不放棄,將照片放進她手中,舉到眼前。


    “韓梅,好好看一看,你真的不認識照片裏的這兩個人嗎?”


    聞言,韓梅好似剛剛有了一些動作。


    她沒有焦距的眼從照片上掠過,大概是覺得照片擋了她的視線,臉上露出一絲煩躁,低咒一聲,暴力的打開她的手。


    林雪反應更快的躲開了,沒被她打到。


    可她剛剛出現的反應卻讓林雪的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有反應,總比沒反應要好吧?


    深吸口氣,林雪重新舉起照片放到韓梅眼前:“你仔細看一看,仔細想一想,十幾年前,生了什麽事,你認不認識照片裏的這個人?”


    韓梅看著窗外,一動不動。


    林雪想將照片放進她手裏,她卻突然暴躁的要打她。


    還衝她呲牙。


    那動作,那反應,讓林雪驚在原地,並在她攻擊時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門外的人聽到動靜快跑進來。


    為的男人來到她身邊:“林小姐,你沒事吧?”


    林雪搖頭,眼見著醫生過來要給她綁上。


    林雪擺手:“我沒事,她沒有傷到我,你們不用綁她。”


    醫生為難的看向為男子,為男子示意著點頭。


    醫生這才放棄,和小護士正要退出去。


    林雪攔住他:“她為什麽會這樣?”


    她攻擊人的時候,怎麽感覺,好像一條狗?


    那呲牙的動作?那野性且兇猛的眼神?


    不知道為什麽,林雪突然想到了之前被陳斌綁架時,那兩條兇猛異常的藏獒了,此刻心跳加,竟有些心驚。


    醫生歎氣,輕輕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


    轉頭看向又安靜的看著窗外的女人。


    “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能肯定她十幾年前頭部曾受過傷,應該是槍傷,傷口經過處理包紮,因過於粗糙有過感染跡象。”


    “我猜她會失憶,應該和大腦受到傷害有關,而且,她現在已經開始出現智力退化的現象,也就是說,她的智力退化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讓自己變成某種動物,退化到最原始的情況,林小姐,她的情況很不樂觀,恕我無能為力。”


    迴程的路上,林雪感到很疲累,一直在閉著眼睛休息,腦中紛亂複雜。


    為什麽報仇這條路,要走的這樣崎嶇難行?難道真有神靈在庇護著那個女人?


    “林小姐,少爺交待……”


    “砰!砰!”


    車子剛開出不遠的距離,保鏢也轉過頭正要說話,突然之間,身後的山莊裏傳出刺耳的槍聲。


    保鏢和林雪都是一驚,迴頭遙望,卻隻能看到一片綠植。


    “快,開迴去!”林雪命令。


    保鏢卻很猶豫:“林小姐,少爺讓我們保護您的安全……”


    “開迴去!”


    車子一個急轉彎,以最快的度朝山莊開去。


    因保鏢熟識路況,兩人很快從後門進入。


    山莊結構複雜,也為她們爭取了時間。


    來到山莊裏麵,臨時返迴的保鏢和其中一個保鏢碰頭:“怎麽迴事?來的是什麽人?”


    對方搖頭,表示不清楚:“剛剛有人潛進來,之前那兩聲槍響應該是強子現對方了,現在什麽情況不清楚,強子已經失聯了。”


    看到林雪,對方的眉一皺:“你不是送林小姐走了嗎?怎麽又迴來了?”


    “是林小姐自己……”


    “韓梅在哪兒?”林雪焦急問道。


    對方往身後一指:“我讓醫生護士帶著她先去地下酒窖,酒窖位置偏僻他們應該找不到……砰!”


    男人的話音剛落,便不知被從哪裏打來的槍打中肩胛。


    他悶哼一聲,捂住傷口,同時推開林雪,對著另一個保鏢大喊:“帶她們先走,快!”


    林雪被推開,迴身時,餘光恰好瞄到幾個男人遠遠的正朝山莊裏跑來,來勢洶洶,每個人的手裏都握著武器。


    在羅湖這法製的城市,公然藐視法律,殺人,持械。


    除了聶佑琳,林雪想不出第二人選。


    難道,韓梅在她手裏的事暴露了,她是怎麽知道的?


    來不及多想,林雪被剛剛的保鏢拉著快朝後麵跑去。


    身後的槍響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刺耳。


    又是一道心悸的悶哼,保鏢拉著她還沒跑過迴廊,剛剛還和她說話的那個保鏢便躺在了血地裏。


    此時此刻,林雪又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他們跑過迴廊,卻瞧見醫生護士正瑟瑟抖的抓著呆傻的韓梅躲在角落裏。


    聽到緊隨而來的幾聲槍響,小護士捂著耳朵尖叫,已然哭了出來。


    醫生的臉同樣嚇的青白,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舉起雙手。


    “我不幹了,這活我不幹了。”


    他以為,他和這裏的人劃清距離就可以相安無事。


    然,一槍直接打中他的胸口。


    醫生睜著大眼,死不瞑目的仰倒的地。


    “啊!”護士尖叫一聲,兩眼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保鏢見後麵的人已經追來,躲不開了,從懷裏摸出槍用力推了林雪一把:“朝後門跑,快!”


    說罷,他舉槍就朝那些人狂奔而去。


    林雪沒有耽擱太久,見韓梅還一臉癡傻的蹲在地上。


    快拉起她就往後門跑。


    身後的任何聲響她都不在意,也不聽,隻拉著韓梅死命的跑,沒命的跑……


    此時此刻的她突然很想厲偉,好想見他,好想好想……


    *


    初三的夜晚,鞭炮聲漸漸小去,街道上很寧靜。


    厲偉賈越承子來到陳橋巷附近的一家小菜館,要了6個小菜,一箱啤酒,安靜的喝著,聽著賈越痛哭流涕。


    桌子上一卷紙已經用完了,厲偉招手又要來一卷。


    輕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店裏的老板,是一對老夫妻,一生沒有兒女,相依相伴在這裏開了這間餐館。


    見賈越長相兇悍此刻卻哭的像個孩子,送紙時,忍不住安慰一句:“年輕人沒有過不去的坎,等你們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會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年輕人,堅強點!”


    名利、金錢、權勢?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身外之物。


    等你病入膏肓,等你離死亡隻有一步的距離時,那些東西都幫不了你,該死的還是會死,該走的也不會留,唯一能留下能帶走的,隻有記憶與感情罷了。


    任何事,隻要熬過了那最艱難的時刻,之後就是苦盡甘來。


    賈越抹了把臉,拿起酒瓶子繼續喝酒。


    而老者淡淡的笑著,迴吧台摟著老伴看電視去了,看春節聯歡晚會,看舞台上的熱鬧洋溢的新年氛圍。


    厲偉點了根煙,吸了口,塞給賈越:“我讓薑豔再和她談一談。”


    賈越搖頭,紅紅的眼眶已腫的不像樣,頹廢的吸一口煙,搖頭道:“算了,她想走,誰也留不住,愛去哪去哪兒吧。”


    “不想孩子了?”


    厲偉低頭,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


    賈越的眼睛又殷濕了:“想有什麽用?”


    女人絕情起來,十個男人都比不過。


    這一次賈越是徹底了解了,也真的被傷到了。


    厲偉的大手撫了把他的後腦:“真在乎那個女人,就不要輕易說放棄,你想讓你的孩子叫別人爸爸,跟別人的姓?麵子並不能讓一個女人迴心轉意。”


    “麵子?”賈越笑了,笑的一顫一顫的,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我在她麵前,什麽時候有過麵子,隻不過,是人的心變了罷了。”


    “你就沒想過,那個男人也許是圖王慧有錢了呢,她被騙過一次,你還想讓她被騙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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