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點半,餘敏將林雪送迴公寓。


    下車前,餘敏猶豫不決的拉住林雪的手臂:“箱子的事,真的不告訴厲總?”


    林雪搖頭,安撫般的拍拍她的手臂。


    “惡作劇而已,如果告訴厲總,他不讓我拍戲了怎麽辦?”


    她明白餘敏的顧忌,所以專往她軟肋上招唿。


    餘敏一聽厲總可能會不讓林雪拍戲,立刻打消了要告訴他的想法。


    “那好吧。”


    林雪的目光,落在後座裏麵色慘白的姚瑤臉上,她看起來像是嚇壞了。


    也是,又有哪個女孩不怕蛇呢?


    剛看到那會,她也是嚇了一跳。


    姚瑤跟著她也算倒了黴,受盡驚嚇,就像姚迪,因她而死於非命。


    林雪苦笑:“敏姐,帶姚瑤去醫院看看。”順手遞上一張銀行卡:“密碼是我生日。”


    餘敏推迴去:“看病的錢算公賬,我迴去報銷。”


    讓厲總報銷?也好。


    林雪可沒忘,現在華洋娛樂歸在厲總名下,她給他打工,幫他賺錢,讓他報銷這點醫藥費也是應該的。


    餘敏見她收迴卡,朝她揮揮手,立刻催促她進去,別讓厲總久等了。


    時刻不忘順應老板的喜好。


    車子開走,林雪卻在街邊站了會。


    剛剛的輕鬆轉瞬消失,轉而覆著了一層冷。


    想到今天那個快遞,臉色微沉。


    如果說,之前收到的那些東西都是金子妍經手,現在她在看守所裏,會是誰給她送來了這份大禮?


    一條蛇!


    一條有毒的眼鏡蛇!


    到底是誰這麽恨她,恨不是她死?


    幾聲低電量提示,林雪從包裏摸出手機。


    打開的瞬間,手機最後一格電也用完,自動關機了。


    昨晚忘衝電了。


    林雪踩著高跟邁上階梯,正要拿鑰匙開門。


    公寓大門從裏麵打開,承子一邊啃著雞屁股,一邊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齒,衝她笑道:“就等你了,飯都做好了,快進來吧!”


    林雪皺眉,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好像聞到了一股屎味。


    他這喜好……


    *


    打從她搬來公寓,這裏從未像今天這樣熱鬧過。


    一群人聚在一起,吃的吃,笑的笑,即便有什麽芥蒂飯桌前也都忍了。


    薑豔從國外歸來,年紀是這裏除陳嬸以外最大的,可她語言幽默,性格開朗,見識又廣,很快便和大家打成一片。


    除了沉默的王慧,其它人都很愉快的聽她說著這幾年遇到的人,遇到的事,在歡笑聲中,時間也就這麽過了。


    2個小時後,女人基本都下桌,隻除了王清還“陪”在厲偉身邊,時不時給他夾菜,倒酒,溫良賢淑的好像她才是厲偉的小妻子。


    霍芸兒和薑豔坐在沙發上閑聊,知道她懷孕了,霍芸兒的表情又豔羨又悲涼。


    薑豔得知她剛剛流產不久的事,安慰她,與林雪的說辭差不多,也是說她年紀小,以後要孩子機會多的是,不像她,50歲了,再不要,恐怕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霍芸兒苦笑了下,沒說自己的“身世”,也沒說她這輩子恐怕也不會再有孩子了。


    厲偉、賈越、承子,在酒桌上喝的渾然忘我,幾個老爺們開始迴憶從前的事。


    所有人裏,隻有王慧和王濤不在。


    林雪揉揉頭,覺得拍了一天的戲,身上粘膩膩的不舒服,頭也有點痛,想上樓洗個澡。


    跨上樓梯,走過書房時,突然聽到裏麵傳來爭吵,是王慧與王濤。


    “你一走這麽多年,連個電話都沒有,在你心裏,是不是隻有那個女人,沒有父母,也沒有我?”


    “姐,她懷孕了,懷了我的孩子,你現在想讓我離開她,讓我對她始亂終棄?對不起,我辦不到。”


    “王濤!”王慧大怒,眼珠子像要瞪出來似的。


    “姐,你也是個女人,你也生過孩子,今天你讓我這麽無情,就不怕哪天姐夫也會這麽對你嗎?”


    “王濤,你竟然為了那個女人詛咒我?”


    “不是詛咒。”


    “不是詛咒是什麽?”


    “我隻是在說事實。”


    “你……”書房裏傳來隱隱的湍泣聲:“我有說讓你對她始亂終棄嗎?我有說讓你不要要那個孩子了嗎?”


    “你走了這麽多年,就沒想過爸爸媽媽會有多惦記你,多想你,媽媽因為想你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死掉,可是你呢,眼裏,心裏,都隻有那個女人。”


    “這次迴來,你一口一個不能負她,一口一個不能對她始亂終棄,她懷了你的孩子。”


    “可你別忘了,你也是個孩子,你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就沒想過他們會不會因為你而傷心,從頭到尾你問過他們一句嗎?王濤,你怎麽這麽讓人寒心呢?”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比你大20多歲啊,你到底被什麽鬼迷了心竅,非她不可?如果她結婚早點,生孩子早點,現在都可以當你媽了,你到底是中了什麽邪才變成這樣了呀王濤……”


    林雪沒再偷聽,轉身迴到臥室。


    拿了換洗衣服走進浴室。


    噴頭前,她閉著眼睛任熱水流下來,順著臉頰滑落胸口,再彈跳到地上。


    其實算起來,她和賈越也算粘了點親呢。


    還記得那年,賈越和王慧剛結婚,賈越的後母也就是林雪的母親還因為林雪的死在婚禮上大鬧了一場,現在,她人已過世,林雪也不用再和她“相認。”


    隻是從關係論,她和賈越倒成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了。


    嗬嗬!世界之大,倒是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林雪睜眼,拿過沐浴露往身上抹。


    突然想起來,王慧剛結婚那會好像還帶著和前夫生下的孩子,現在,應該挺大了吧?


    人家都是三個孩子的媽了,而她呢?


    隻剩嗬嗬了!


    腦子裏東想西想的想了許多事,因為專注,所以沒聽到開門聲。


    直到浴室的門被推開,一身沐浴露泡沫的林雪驚叫著捂住胸口,惡狠狠的迴眸:“誰?”


    酒味靠近,男人高大的身軀從後麵貼靠上來,摟住她一身滑膩膩:“還以為你怎麽上來這麽久,原來是在洗澡。”


    他扯著她轉過身體,見她的手臂防衛般抱在胸前。


    曖昧的笑:“擋什麽?你哪個地方老子沒吃過?”


    “厲總?”肆意的酒氣噴灑在她肩膀上,林雪的臉脹的又紅又紫:“你喝醉了?”


    “嗯,是醉了。”


    酒醉後,隻想摟著她,隻想擁有她。


    林雪吸氣,再吸氣,即便現在光溜溜的讓她底氣不足,又有著小小的憤怒,卻還是心平氣和的勸道:“他們人還在樓下,你和我都在這裏把客人扔下是不是不太好?”


    樓下那麽多人,王慧和王濤還在他的書房裏,他就這樣大刺刺的闖進來。


    他可以生冷不忌,林雪卻不可以。


    閃身一步,正要拿過浴巾,手臂卻被男人扯了過去,不待她開口,身體欺壓而上,將她抵在浴室的牆壁上低頭就吻。


    頭頂的花灑撞開,弄濕了厲偉的鐵灰色襯衫。


    水流順著他剛毅的五官滑下,掉在結實的胸肌上,小腹上。


    粗礪的手指撫過林雪的唇,酒勁滋長了男人的**,他動容的吻她,眼中幾分醉意,幾分狠厲。


    “厲總?”


    她張嘴,他探入。


    卷著她的舌頭品嚐她的唿吸,手也在下麵開始不規矩起來。


    林雪驚慌,樓下還那麽多人?


    掙紮的力度越發明顯,臉上寫滿抗拒。


    同一時間,鐺鐺鐺,外麵傳來敲門聲。


    王清故意提高了音量:“厲大哥,再不吃甜品就要化了!你怎麽上來這麽久?”


    林雪推拒在他胸膛上的手指更加用力:“外麵還有人,厲總,你瘋了?”


    厲偉沒有立刻放開她,而是戀戀不舍的又在她唇瓣上輕灼兩下:“王清做了甜品,洗完澡下來吃。”


    他上來,就是要叫她下樓吃甜品的。


    隻是看到她誘人的一麵後,就改變了主意想吃她了。


    大手在她的屁股上用力一擰,林雪尖叫……


    又怕這叫聲被門外的王清聽了去,極度隱忍,反倒成了最誘人的呻吟。


    林雪即難堪又幽怨的瞪他。


    厲偉大笑,改而捏她的臉頰:“再這麽瞪我,我可不慣著你了。”


    他本就忍的難受,喝了酒後,更難受了。


    林雪收迴視線,壓下怒意,乖順的像隻貓:“好了,我立刻出去,你先下去吧。”


    轉身往外走時,林雪提醒。


    “衣服濕了,換件衣服再下去吧厲總。”


    不然,那些人還不定怎麽想剛剛他們在樓上做了什麽兒童不宜的事呢,想到這裏,林雪的臉又紅了。


    換了一件幹淨衣服下樓,樓下的酒已經喝完。


    此刻的一群人正聚在客廳裏打麻將。


    賈越、承子、厲偉,以及薑豔,四人一桌。


    王清乖巧的坐在厲偉身後,王慧被賈越拽到身側,王濤在薑豔後麵不時問她渴不渴,腰疼不疼之類的,王慧看到,就狠瞪他一眼,方桌上隻有承子孤孤單單的孤家寡人一個。


    一邊打牌,一邊不滿的翻著白眼:“陳嬸,再給我拿灌啤酒過來,這一個個的,都在虐我這單身狗沒人陪……”


    “六條!”


    “等等,我胡了,哈哈哈哈!”


    承子的抱怨還沒結束,賈越突然打出一張六條,承子胡了,樂的不行,牌一推,站起來跳起了桑巴舞。


    “拿錢拿錢,都拿錢,小爺今天我鴻星高照,誰也別想阻擋我贏錢的腳步。”


    “人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這話果然沒說錯,哈哈哈哈……”


    厲偉抬眸,似笑非笑,見林雪過去,朝她招手。


    林雪搖頭:“我不會。”


    “輸了有你男人,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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