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高價聘請貓咪演員,那隻據說令行禁止的貓一開始確實表現不錯,但沒多久就不願配合工作,躲在主人懷裏死活不出來。


    後來他們隻能配合貓咪的節奏,把一場戲拆成數場分開拍,成本一下子上去很多。


    齊老頭捏捏疲倦的鼻根:「不過貓天性如此,強製它們做違背天性的事本就是錯的。幸好如今技術也上去了,數碼完全夠用。」


    雖然細節無法盡善盡美,但商業影片不能隻看效果,還要考慮成本和效率。綜合下來數碼動物是一個相對不錯的選擇。


    齊老頭是個有點固執的傢夥:「哼,找貓當老師,巫景舟那小子苦頭在後頭呢。」


    巫景舟的苦頭確實在後頭,他吃盡了訓練的苦。男性的柔韌度本就差點,更比不上號稱能夠變身液體的貓咪。


    這導致陸餘對他的某些動作一直不滿意,手臂都被尾巴抽紅了。聽見骨頭嘎吱響,巫景舟求饒:「狸花老師,臣實在做不到啊!」


    森烏走過來舔舔陸餘的臉,勸止小狸花對人類吹毛求疵:「他沒說謊,人類的骨頭和筋肉都太硬了。」


    所以放棄吧,再逼他也沒有用。大黑貓不是憐愛人類,是因為小狸花的休息時間到,該去喝水吃零食了。


    要求很嚴格的狸花老師垂下尾巴,十分遺憾地放棄加訓要求,連聲嘆氣:「唉,可那樣做才好看呀。」


    隻完成七八成的動作一點都不美觀,在貓咪眼裏不倫不類的。


    「沒關係,看的是人類不是貓咪。」森烏拱著小狸花來到食盤前,裏麵放著巫景舟帶來的肉幹。


    兩隻貓咪抵達當日,方聞送了一整箱零食到片場,巫景舟的承諾他心領了,但自家小貓自家養,什麽高級零食能有自家做的好吃。


    得知要給貓咪寄東西,陸糸當即塞了滿滿一箱。吃不完可以分給林間小動物,送去的量絕不能少!


    這邊,結束訓練的巫景舟擦完汗水想去伺候老師,卻發現大黑貓撕肉餵水舔毛,大包大攬做得很好,根本無需人類操心。


    兩隻貓咪親密的氛圍塞不進別人。巫景舟笑笑,拉伸著手臂往門外走。


    遠眺下優美的風景,舒緩舒緩壓力。


    走到門口,碰到有相同想法的齊老頭,從對方手裏吃掉大半的一袋麵包看,他出來有段時間了。


    「怎麽?你的貓咪老師罷工了?」齊老頭調侃道,掏出一個小麵包遞過來。


    巫景舟感謝他的慷慨,一邊吃一邊向他展示腕錶的時間:「到休息時間啦,乖……狸花老師很敬業的。」


    乖?齊老頭狐疑看他一眼,對一個老人家這樣不合適吧?


    腕錶顯示的時間正是劇組工作人員休息吃飯的時候。齊老頭這下是真的吃驚了:「你騙我就沒意思了,我又不會把你的貓趕走。」


    巫景舟咽下幹噎的麵包:「我騙您幹嘛?很多人都看到了,您可以問問他們。」


    訓練的時候,工作人員就在現場,個個都是證人。狸花老師敬業得很,絕沒有偷懶。


    恰好這時,薛櫻和朋友一邊討論拍攝工作一邊拿著盒飯到外麵找地方吃飯。


    「狸花老師真可愛,這次拍到的素材超級多,一定可以剪出很好的花絮!」


    「說沒受過訓練我是不信的,哪有這麽懂事乖巧的小貓!可惜那隻大黑貓太兇了,我都找不到機會摸摸小狸花。」


    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被齊老頭全部聽在耳朵裏,想到這一上午狸花貓的表現,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打住打住。」巫景舟比了個叉,及時掐滅齊老頭的念頭,「這次狸花老師是友情幫忙,它不想混娛樂圈的。」


    陸餘:嗯嗯嗯,喵隻想跟森烏曬太陽。


    娛樂圈繁忙的行程一點都不適合喵。喵更想把時間花在跟朋友玩耍,遊山玩水捉魚,發掘美食這些事上麵。


    被戳破了,齊老頭咳嗽兩聲掩飾心思:「行吧,下午你們還有訓練嗎?」


    「下午我有別的安排,兩隻貓咪自由活動。」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盒飯,巫景舟笑著跟對方道謝。


    他毫不懷疑即使繼續訓練,陸餘也能全程跟下來,但他答應過方聞不讓小貓太累。


    貓咪天性愛自由,就讓它們盡情玩耍吧。


    森烏對名叫巫景舟的人類的不悅到達了頂點。小狸花好不容易下班了,跟它說的卻都是人類的事情。


    沒錯,下班。


    陸餘說待在巫景舟身邊是在工作,不準它打擾,但是可以等到時間了去接它下班,離開那個人類。


    森烏本以為下班後,小狸花就會把注意力放迴它身上,沒想到聊天的話題還是圍繞巫景舟。


    「人類要做貓還是太勉強,那幾個對貓來說再平常不過的動作,他就是做不出來。你說他是不是太蠢……」


    陸餘吐槽的話噎在喉嚨裏,因為森烏忽然翻滾著做出幾個動作。


    巫景舟做不到的動作,大黑貓彎曲著柔軟的身軀,擰腰翻肚皮,循環往復展示。


    陸餘為別貓羞恥的毛病犯了,這套動作是貓咪耍賴撒嬌用的,森烏你堂堂一個山林領主這麽做不怕丟臉嗎?


    「喵喵喵。」森烏髮出低沉的聲音,一雙碧綠的貓眼靜靜凝視它。


    乖崽,貓做得比人類好,你看貓。


    黑夜似的皮毛,濃密的毛領圈,健壯的四肢,厚實的爪子,森烏真好看啊,陸餘逐漸忘記吐槽,睜大眼睛看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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